《无果》君言欢

4、part four

　　分班的那天，我自身一人坐在陌生的班级，没有娟、没有文帧、也没有齐汪洋。

　　现在的同桌其实很熟悉，是原先的舍友灵，灵似乎很高兴，欢快地说，真好，我们又在一个班了。

　　是啊，我们又在一个班了。可一点也不好。她，不是他们。

　　谁也取代不了他们在我心中地位。

　　新班主任进来，僵硬的五官看了我们一遭，一点也不可爱，还是高二的班主任好，虽然男生们很讨厌她，但是我却挺喜欢她的。我和她聊过几次天，其实她的人生很坎坷，但是她都乐观的活着过来，也许她不漂亮，也许她不平凡，但我觉得她很好。真的很好。

　　再然后，铃声响了又响，分不清上课下课，直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他是我的语文老师，高二就一直教我们，很幽默很和善的一个老师。

　　记得他的课，我和娟他们四个常常打瞌睡。他就会无奈地看着我们，有时还好调侃到，你们睡觉还要一起睡啊。然后换来同学们的哄笑，脸不自觉地就红了。

　　还有的时候，我们会偷偷地传纸条，语文老师就会斜眼一瞄，然后很暧昧的笑。

　　......

　　想着想着，记忆的片段在脑海不断回放，再也控制不住，这些日子的难过委屈全在这一刻宣泄出来。泪水下来了，形势不容乐观，糊了眼，落了地，最后湿了书，却还是止不下来。

　　在班上，还上着课，我能怎样，唯有低着头，任泪水流，只是双手紧紧按着嘴，害怕一丝哽咽流露出来。

　　灵给我递纸，欲言又止。

　　终于，熬到了放学。趴在桌上，等待其他同学的离开，灵看着我，叹了口气，还是离开了。

　　泪水终于干了，在脸上涩涩的难受。想起身去洗把脸，却在抬头的刹那，看到了娟。那个熟悉的身影，依然瘦小，站在门口，看着我，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感伤，却让我亲切万分。

　　我们手牵着手很紧很紧。慢慢地漫步在校园中。

　　我问她，怎么没和男友在一起？平时这个时候她应该和男友在外面吃饭的。

　　娟看着我，声音很淡，担心你。

　　小小的操场，雨开始不停的下，细如绒毛，凉凉的舒服。

　　那一刻，不感动是假的，再也不去想什么，伸手紧拥着她瘦小的身子，她回抱着我，泪水模糊我们彼此的脸。

　　娟说，我好想你。

　　我说，我也好想你。

　　然后，我们都笑了。

　　是啊，不管怎样，我们还有彼此，不是吗？文帧不爱我又怎样，她不在我身边又怎样？我还有娟这个好朋友不是吗？我并不孤单。

　　那天我们哭了很久，也笑了很久，直到雨大了无处躲藏。跑回班级的时候脸上还湿湿的，但看到的同学并不奇怪，因为他们大多都一样，这样子，哭泣和淋雨，有时真的很像。

　　这场雨，下得很是时候。我看着天空，嘴角开始上扬。娟，还好有你。要是我爱上的是你，会不会比现在好些？

　　其实我和娟的班级只隔两堵墙，不远，每次下课不是她到我班级门口等我，就是我去她门口等她。当然还有一个人，娟的男友。

　　娟不是我的，我一直知道。好朋友比不上男友我也知道。看着他们亲热，偶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但是还是很开心，至少娟很快乐，而且她的男友真的对她很好。

　　就这样，日子还在继续。母亲偶尔会打电话来，父亲也会来看看我。

　　毕竟高三，是个很重要的日子。看着来看我的父亲，我常常会想，他到底爱不爱我。当初他的做法在我心中留下的阴影不大不小，却让我多少和他有了隔阂。父亲喜欢唤我宝贝，高二那年，他低垂着头说爱我。那刻心里悸动了。

　　父亲终究是父亲，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对他的爱，依旧。

　　可这些还是阻止不了我的转变，我开始不爱说话，就连原先的面具都懒得带。别人和我打招呼，我常常只是僵硬着抬头点点再低头，熟识的同学跑来问我怎么了？眼神怎么这般忧郁？

　　忧郁？我照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毫无表情的面容，像极了棺材里躺着的那个物体。对着镜子裂开嘴角，却发现，笑得好假。我累了！那些该死的面具压地我喘不过气！我不想伪装下去！我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夜里，是多年前的梦魅了，被抛弃，遗失了自己，那是深刻的孤寂...

　　不要！

　　惊醒时触摸到的是脸颊的泪，最近似乎特别爱哭。我嘲笑道。

　　独自跑到阳台，这是五楼，不高不低，如果跳下去的话...

　　低头，是深渊，暗暗地，让我的头阵阵发疼。我有恐高症，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的。

　　但此刻我却想在这高处终结自己，其实早在父母离异时我就有这个想法了。更可笑的是，当时的我连遗书都写好，只是被小米表姐看到。年长的小米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撕碎遗书，抱着她一阵痛哭。

　　再后来，看着年幼无人照顾的妹妹。死亡这个想法便消失了，我怎么能死，我还有妹妹！

　　妹妹，想起她，心口一阵刺痛。眼光收回了，死亡再一次远去。我不能死不能死！

　　抱着膝盖仰望着天空的明月，连你也在嘲笑我吗？我真的很没用？为什么，你们都要抛弃我？！

　　泪水浸湿了面。蜷缩、颤抖，我的灵魂快要窒息了。

　　也许我该死心了吧，可是为什么在偶然看到你时，心还会扬起涟漪？为什么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把你想起？为什么会守在阳台看着你出现的身影久久不愿离去....

　　就在我万般迷茫无助的时候，齐汪洋却以天使的姿态出现，温柔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