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8、19章 ...
-
第十九章
展昭下定决心后就去找公孙先生,听他说泽琰是自愿随着一位名为柳清风的西夏商人离开了的,便一路追了下去。
展昭一路打探,终于在开封城外百里的地方追到了柳清风的车队,小心的靠近一看,只见夕阳下正有两队人马在对峙。
展昭定睛一看,心中立时一惊,只见这两队人马他居然都识得不少,其中一方居然就是那十三个道士,虽然他们如今已换上侍卫的服饰,可展昭还是一眼便认出他们的身份,而被十三个道士围在正中的正是当今天子——赵祯。而另一对人马大约有二十余人,其中居然有那日在城门口伪装成道士的那几个西夏侍卫,而被他们围在正中保护的正是白玉堂和一个青衣男子,看那青衣男子的装扮应该就是那柳清风无疑。再看那些西夏侍卫小心翼翼护着他的神情,展昭几乎可以肯定那柳清风就是秘密来到汴京的李元昊。
看着两国帝王对峙,而泽琰也被夹在其中,展昭立时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只听赵祯道:“玉,随朕回宫,朕绝不会亏待你分毫。若你不喜,朕可以废了整个后宫,只宠你一人。”
展昭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心想——皇上也太鲁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让泽琰日后如何自处。
柳清风闻言不等白玉堂回答便冷笑道:“陛下用此话骗骗那些无知的女子尚可,用来骗五弟,怕要叫你失望了。柳某敢肯定的说,陛下今日废了整个后宫,明日这天下就要易主。”
赵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朕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也应该清楚——这里不是你发号施令的地方。朕告诉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你今日只怕很难离开宋境。”
柳清风一听心中一惊,暗道——难道朕来宋境的事被他知道了?随后又一想——不可能,若他知道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朕离开。心中想着,口中立刻道:“陛下说什么柳某不懂,但柳某知道,陛下离京是大事,绝不可能如此轻车简从,而既然陛下这样来到这里,必然不想别人知道此事,又怎么会为了五弟而废了整个后宫,何况陛下膝下无子,而五弟毕定是男子,不能为陛下生养,陛下又怎会甘心无后呢?”
展昭听着他的话,心中立时大怒,手中的湛卢握的更紧,同时有些担心的看了白玉堂一眼,果然看到白玉堂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手中的宝剑也握的死紧,好像随时准备杀了身边的柳清风泄恨。展昭怕他冲动之下破坏了这场中诡异的平衡,于是微微动了动身子,果然白玉堂准确的看了过来,见到展昭后,心中立刻五味杂陈,有惊讶、有心酸、有苦涩、可更多的还是一种甜丝丝的感觉,他也终于决定了一件事。
赵祯听了柳清风的话,冷笑一声道:“这是朕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你只说今日你是走还是留?”
“走如何,留又如何?”
“走的话,留下玉,朕准你离开宋境;留的话,朕杀了你,带玉走。”
柳清风哈哈大笑道:“赵祯,你真以为自己能杀得了我吗?你以为我的护卫是泥捏的吗?”
赵祯再不答话,只是朝那些道士使了个眼色,那些道士突然以一种让人惊讶的速度瞬间将柳清风和他的护卫团团围住,连喘息的时间也没留给他们,就在瞬间杀了其中两人。
柳清风的护卫没想到对方竟然来的如此之快,武功如此之高,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转眼间又被对方杀了四人。
柳清风的护卫这才反应过来,举起武器进行反击,可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些道士的对手,只一瞬又有三人倒地。
白玉堂看着他们的伸手,心中只想着——他们到底是不是人。
可看今日情形,白玉堂清楚自己若不能杀了这些人,定然会被赵祯带回皇宫,到时自己只怕会成为他的玩物,若落到那种田地,自己还不如横剑自刎来的干净。
心中想着,他也拔出画影加入战团,想突围而出,可那些道士却个个武艺非凡,白玉堂只能勉强与其中一人战成平手,若想突围而出,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同时白玉堂觉得自己因为刚刚骑马引起的腹痛更加剧烈了,他勉强压下这种不适,专注在手中的对战上。
展昭远远看着这一切,心中大急,他看着白玉堂和其中一人勉强战成平手,便知道加上自己怕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将目光对准了在一旁掠战的赵祯。
展昭看着与往日极为不同的赵祯,心中总觉得他并不是真的赵祯,更像是一个披着赵祯外衣的陌生人。展昭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可他突然看到白玉堂有些蹒跚的步伐,于是他再不迟疑,突然出手掠到赵祯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湛卢架在赵祯脖子上,并同时开口道:“住手。”
那些道士听到喝声一起回头看向赵祯的方向,见展昭将剑架着赵祯脖子上,于是都不敢再有动作。
赵祯原本专心看着场中的战况,不料竟有人敢从背后偷袭自己,一个反应不及,已被展昭拿下。他冷冷地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偷袭朕?”
展昭听他问起,也不着急,笑着问道:“阁下自称为朕,那么敢问陛下,包大人的生辰是几时?”
赵祯冷冷一笑道:“包拯是朕的重臣,他的生辰朕岂能不知,他是己亥年二月初七的生辰。”
展昭一听赵祯居然知道,不由对自己先前的想法有些怀疑,稍稍一愣神之间,赵祯却猛力向前一扑,同时手向后一指,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展昭的胸口瞬间便被白光洞穿,身子向后倒飞而出,手中的湛卢也掉在地上。
白玉堂见到展昭受伤,心中立刻一紧,却无计可施,只能静观其变。
这时赵祯回头一看,见是展昭立刻惊呼道:“是你。”
展昭伸手按住伤口,脸色瞬间苍白若纸,他看着赵祯,气若游丝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不,也许你根本不是人。”
赵祯看着展昭的神情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那么聪明,但是朕却不能再让你活下去了。”
接着赵祯道:“来人,杀了他,将他的魂魄抛入十万幽谷。”
旁边的道士一听,有些迟疑的道:“陛下,可他——”
赵祯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道:“啰嗦什么,他的魂魄不全,入了十万幽谷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有什么事,也有朕在,你怕什么。”
那道士一听,这才应声“是。”就要上前取展昭性命。
白玉堂见状连忙道:“慢着,陛下要的无非是白玉堂,与旁人无关,只要陛下肯放其他人走,白玉堂愿意随陛下进宫。”
展昭听到白玉堂这么说,立刻大喊道:“泽琰,快走,别管展某。”
白玉堂却好似没有听到般继续道:“陛下既然亲自出城来追五爷,可见对五爷也有几分真心,如今只要你一句话,五爷便随陛下回宫。陛下以为如何?”
赵祯冷冷一笑道:“朕知道只要此人还活着,玉便永远不可能是朕的,如今朕杀了他,绝了玉的念想,假以时日,玉依然是朕的。”
白玉堂却轻轻一笑,笑得无限妖娆的道:“陛下也是识得情趣之人,须知这愿与不愿虽只一字之差,可其中意境却相去甚远。”
展昭听着他的话,突然捡起地上的湛卢想也不想的再次刺向赵祯。
赵祯见状双手交叉,结着法印,就要致展昭于死地,白玉堂见状惊呼一声,想要搭救已然不及,眼见那法印就要印在展昭身上,白玉堂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却见那法印打在展昭身上的瞬间,赵祯居然痛苦的抱住头蹲在地上哀嚎起来。
白玉堂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就见原本凶神恶煞的十三个道士和赵祯都蹲在地上抱住头不停的哀嚎,一边的展昭也再次扔下湛卢,抱住头蹲下身子,白玉堂连忙过去将他扶到一边坐下,撕下里衣小心的替他裹了伤口,同时关心的问道:“猫儿,你怎么了?”
展昭双手抱住头道:“鼓声,鼓声里的内力好浑厚,震得展某头痛。”
白玉堂奇怪的看了看四周道:“哪儿来的鼓声?五爷怎么没听到?”
就在这时,展昭听到遥远的天边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道:“关南天门,鸣天鼓,有请玉帝。”
紧接着同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原本听到的鼓声更是一阵紧似一阵。
就在这时,那十三个道士中的一个着急的对赵祯道:“陛下,刘沉香要关南天门,我们必须立刻回去,否则被他抓到把柄就糟了。”
赵祯看着在一边照看展昭的白玉堂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但那天鼓的声音一声强似一声,一声紧似一声,震得他一阵阵头痛,而那十三个道士已经跪在地上,软做一团了,看着这一切,赵祯叹了一口气道:“走。”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赵祯和那十三个道士一起倒在地上,展昭看着他们的身子软软的倒下,终于也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柳清风原本被赵祯高深的法力吓得有些呆,如今见他突然倒在地上,就想上前将他拿下。
白玉堂见状立刻持着画影挡在赵祯面前道:“柳兄,这是做什么?”
柳清风见他拦住自己,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杀气,却又很快隐去道:“五弟,此人对五弟诸般羞辱,为兄定要将他拿下替五弟出口气。”
白玉堂冷笑一声道:“不必了,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兵定然不时就到,你我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柳清风一听,还待再说什么,却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声呼唤——公子、公子、赵公子,你在哪儿?”
听声音来的人很多,也已经离得很近了,只怕立时就到,柳清风看着挡在赵祯面前的白玉堂,再听那声音似乎更近了些,眼中虐气立升,却又勉强压下,用温柔的声音道:“五弟还愿意和柳某一起走吗?”
白玉堂看着他的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虐气,再看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展昭,他明白今日若是自己不随着他走,展昭和赵祯只怕都逃不了,于是白玉堂看着柳清风,肯定的点点头,之后扶着展昭躺好,最后看了他一眼,就要离开。
可衣角却被展昭拉住,只听展昭虚弱的道:“泽琰,别走,可好?”
听着他的话,白玉堂的眼角立刻湿润了,他轻轻地道:“猫儿,等你和月儿成亲之后,五爷会回来看你的。”
展昭一听这话,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只听他继续道:“难道在泽琰心中真的只有一个月儿,没有展某吗?”
白玉堂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他勉强自己用平常的声音道:“猫儿,好好对月儿。”
展昭见他执意要走,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于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在白玉堂耳边道:“柳清风就是西夏国主李元昊,泽琰一定要当心他。”话说完,人也顺着白泽琰的身子滑了下去,白泽琰连忙扶住他,回头一看,展昭已经再次昏了过去。
白玉堂解下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小心的放他躺了上去,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而远处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柳清风终于走过来拉住他道:“五弟,快走吧,追兵只怕立刻就到。”
白玉堂闻言,最后看了展昭一眼,终于头也不回的随着柳清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