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的旋律》岸上摩诃

3、chapter 2

　　凌曦再次感受到深深的无力，这种无力自两个月前她跟他大吵一架并单方面冷战开始就日益增加，“小慈，你这么说我一下子就成了强抢民女逼婚的恶少了。”
　　“哪能啊，你凌总人模狗样头脑一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土豪，多少倾国倾城愿意倒贴上来您看都不看一眼，我这种狗尾巴草是得多不识好歹才能认为自己被强抢了呀。”李幕慈说完就气呼呼钻被子里了。
　　凌曦一见她这炮筒的架势就知道长达两个月的冷战算是要在爆发中灭亡了。
　　半年前，在他们之前一起住的公寓里，她红着眼睛却还要倔强地要跟他吵得天翻地覆。凌曦至今依然记得那时自己刚出院，她笔直地站在客厅里，一字一句地跟他说：“那些人敢伤你一次，你确定还有运气可以顶过他们下一次的算计吗？这一次你在医院呆两个月，下次呢？十几年来你教会我不要在意不重要的人，教我不要被人欺负，教我如何变得强大，教我面对越来越复杂的一切，唯独没有教我躲避！也没有教我被人算计了还要当没发生！你现在才要我当个躲在你的羽翼下不知世间险恶的小女孩太晚了，这笔帐，我要亲自跟他们算清楚！”
　　那天之后她就退了在外面住的公寓，重新搬进他的公寓，辞去了在瑜和的职务，入职MONARK，成了莫文昱的助理。
　　两个月前，当他试图阻止利用联姻的方法达成与MONARK的合作后，两人就彻底陷入冷战，即使最后婚礼仍旧如期进行，她还是不肖与他多说半句话，就这样还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个月也是够熬人的了。
　　现在，她刚才的那一句夹枪带棒的话，是两个月以来她说的唯一一句完整的话，虽然字字句句都在挤兑他，但凌曦知道，他家妹子但凡愿意跟你说话了就代表要气消了，哪怕她开的枪林弹雨模式，好好哄一下也就好了。
　　凌曦摸摸李幕慈的脑袋，拿过吹风机帮她仔细把头发吹干。
　　“不是说了洗完头就要把头发吹干吗，老是头痛还不注意。”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跑进来！李幕慈闷闷地想，转个身还是没理他。
　　“小慈？”凌曦得不到回答就开始蹂/躏她的头发。
　　终于李幕慈不堪其扰，终于挥开他的手，气呼呼瞪着他。
　　“还在生我的气？”凌曦好脾气笑着。
　　“我哪敢啊！”简直咬牙切齿。
　　“有什么你不敢的，这两个月摆着棺材脸给我看的是谁啊？不知道的还当你嫁给我是多不情愿呢。”
　　“哪能是我不情愿啊，明明就是……”
　　“小慈，”凌曦叹口气，抓着她两只手俯身趴在她的肚皮上，再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头上，“你该知道，我有多希望让你远离这些。”
　　李幕慈感受着他在自己肚子上说话时带来的震动，手自然而然地捋着他的头发，终于不再话里带着刺，“我说过的……”
　　“我知道，”凌曦打断她，“我知道的，可是小慈，你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妹妹，在我心里，你与我父母的位置是一样的，我只想站在你们前面为你们挡住所有风雨，佑你们一生无忧。所以即使你说你要与我并肩作战，我依然私心希望能走在你的前面，坑坑坎坎，由我先走过，由我带着你，不让你受半点伤。十几年来我教给你的东西，也只是希望你能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照顾好自己，我有多舍不得你这样委屈你自己，你也应该知道的。”
　　感受着她肚子由呼吸而带起的清浅起伏，凌曦许久终于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嗯”。他起身与她对视，“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小别扭依然执拗地别扭着。
　　“好不好？”
　　“……”某人终于恼羞成怒，“快去洗澡啦，你一身酒味丑死了！”
　　“遵命，老婆！”
　　“滚！”某人抓过一个枕头丢过去。
　　“这就生气啦，刚才是谁问我要不要洞房的？”凌曦继续惹毛之事，并在自己妹子兽化要吃人之前光速闪进浴室。
　　良辰美景，黑夜过后，我们一起寻找光明。

　　第二天清晨，新婚夫妇还在被子里安恬地做着春秋大梦，来电的提示音却罪恶地打断这难得平静的早晨。
　　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后，凌曦摸索着拿到手机，按下接听，“喂？”
　　“让木木听电话。”
　　凌曦终于清醒了一些，大概听出那边是谁后，推推旁边的李幕慈，“小慈……”
　　“唔……”某人很不满意被吵醒，往被子里钻了钻。
　　“小慈，盈盈的电话，找你的。”凌曦用了一些力，终于把人摇醒，把电话递过去。
　　“干嘛……”某人意识显然还没有恢复，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李！幕！慈！”那边任盈盈的声音简直要吃人，“我一个小时后的飞机到Y市，你TM最好给老娘好好解释清楚你最近都是怎么回事！”
　　李幕慈放下电话蹭了蹭枕头，1分钟后才反应过，来刚才电话里的是谁以及说了什么，顿时睡意全无，差点没跳起来，惊恐地望着凌曦。
　　“圣姑说她大概两个小时后到Y市！！”李幕慈仿佛已经看到两个小时后自己是怎么被好盆友撕成碎片的。
　　凌曦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怂样就特别高兴，掐了掐她的脸说：“听到了，所以现在起床吃早餐吧，一会儿我去机场接她，你在家里等着就好了，路上我再跟她解释一下，为你争取缓刑时间。”
　　圣姑要杀过来这种消息太惊悚，李幕慈惊吓过度，居然毫无留恋离开被窝，迅速飘进盥洗室洗漱收拾，丝毫不带拖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能跟军训时的集合速度有的一拼，凌曦看得叹为观止。
　　终于收拾好下楼，凌爸爸和凌妈妈也刚好出来，一家人便一起吃早餐。
　　新婚第二天早餐，按习俗该是要新媳妇敬茶的，只是一来凌家素来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二来凌家二老是看着李幕慈长大的，熟悉的跟自己家女儿似的，就连这凌宅都不知道住过多少次了，再搞那些有的没的就太没必要了。
　　所以这天也就像之前一样吃着早餐闲聊，不过总不免要感慨一下。
　　“还记得你俩小时候凌曦就说要娶你当媳妇，那时我们还总拿你们打趣，没想到，还真的把你这个儿媳妇给娶进门了。”谢淑兰笑着看了眼对面的儿子和儿媳，笑得意味深长。
　　“是啊，我还记得我们幕慈懂事之后一说起这个就要追着凌曦满院子跑，叫着要打他。”凌风华在一旁帮着老婆搭腔。
　　由于对未来的不可预测而导致自己打小就给自己挖坟并且坑还越来越大的李幕慈，这次妥妥地，把自己给埋了，于是低头认真喝粥。
　　“你们别逗她了，一会儿该又要追着我满院子喊打喊杀了。”凌曦提醒自己爹妈别太过分，惹炸毛了还要哄半天。
　　“那可不行的呀，”谢淑兰咬着尾音娇娇软软地说：“以前没规矩那是还没进我们家的门，现在既然嫁进来了总是要有个做媳妇儿的样子的呀~”
　　李幕慈终于从粥碗里抬起头，泪光闪闪地看着自己那爱捉弄人的婆婆，目光灼灼，脸上就诚恳地写着三个字：求放过。
　　凌风华终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良心未泯帮她转移话题，“你们今天要干嘛啊？”
　　“我本来想说好好陪我爸妈的，结果昨天问我妈要不要我今天陪她到处逛逛，你们猜她跟我说啥？”李幕慈想想都觉得人生何处话凄凉。
　　“别来烦我。”多年姐妹，谢淑兰还是很清楚自己闺蜜的。
　　“……”李幕慈往嘴里塞了个鸡蛋，以免自己一嘴滑就把那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给说出来。
　　“事实上今天是我跟夏夏约好了要一起逛逛，我们四个都好些时候没有一起聊过天了。”谢淑兰继续往儿媳妇儿伤口撒盐。
　　“嗯，”李幕慈接近麻木，这种自小被嫌弃过来的艰辛旁人简直不懂，“今天盈盈会过来，一会儿就到了。”
　　“那你们年轻人玩得开心，我们一会儿也要出门了，中午和晚上都不回来吃饭。”谢淑兰喝完粥轻轻放下碗，接过丈夫递过来的纸巾轻轻擦拭，特别特别优雅端庄贵气有范。
　　为什么别人见闺蜜就能要姿态有姿态要心情有心情，我要见闺蜜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李幕慈心中悲鸣。
　　“我结婚可是最先通知夏夏还让她做了伴娘的。”谢淑兰仿佛知道儿媳的想法般，慢悠悠说了一句就施施然回房间去了，留下憋笑憋出内伤的丈夫儿子和红蓝皆空倒地不起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