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神游戏》昔年锦时忆年少

1、看守者莱恩

　　凌晨四点，沉闷的夜幕压盖住所有的喧嚣，顾曦年茕立在剩下一个人的公寓里，一片狼藉中只有稀疏的家具零星摆放。他一宿未眠的眼微微红肿，只是静默望着墙壁上滴答作响的老式挂钟。
　　“十六成丁之年……便是重逢之日……”
　　他低声念着，眼里带着捉摸不定的色彩，兴奋、迷茫……更多的则是一种落寞……顾曦年的印象中有这么一个少年，银发黑眸，在谴眷月色中捉摸不定地朝他微笑，说完那句话后便踪迹难寻。甚至无法证实是否真的存在。
　　他长舒了口气，扬起唇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因为即便如此他也深信不疑。
　　顾曦年起身拉开冰箱，里面堆满了速冻水饺和方便面，他掂着泡面走到热水壶边，将最后仅存的一点热水用尽后，加了冷水重新烧。顾曦年端着泡好的早餐回到沙发上，他随之而来的饥饿感让泡面很快见底。初三毕业的暑假对时间太过放纵，已经让他没了白天黑夜或是一日三餐的概念。他不经意又抬起头看了眼挂钟，指针轮回间，也不过多耗了半小时。
　　静谧的风不动声色地撩起窗帘一角，顾曦年回头望向空无一人的窗棱，慵懒地开口，“还以为你睡过头了……”
　　少年渐渐在夜色中显形，似乎讶于过早便被人发现，移步上前自顾自地卧在顾曦年一旁空出的地方，转头看向他，“你在等我？”
　　近距离相处后，顾曦年便更加清晰地看见了少年的脸，约摸是十一二的外貌，眼睛却深不见底。顾曦年对他的发问不置可否，“直奔主题吧。”
　　“喂……想不想玩个游戏？”少年用手肘撞了撞顾曦年的胳膊，顾曦年皱起眉，想打断少年不着边际的话，却在他像猫一样狡黠且阴冷的目光示意下明白此刻他所说的并非玩笑，“都要你直说了，何必兜圈子。”
　　“呵呵，看守者莱恩，我都觉得你是提前觉醒了……游戏规则很简单，同往年一样，找到幻林密地的通天古楼，并进行再次封印，期间破灭者奇诺会想尽办法阻止你。封印成功则胜，反之则败。胜者可以通晓世界的真髓，成为神的支配者。”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少年所提及的内容却远远超出顾曦年先前的预想。他思考着少年那听上去无厘头的讲解，怎么也无法将那些莫名其妙的名词与自己的生活联系在一起，无奈间长长叹口气，“你是中二病患者？我叫顾曦年，不是看守者，也不是莱恩。”
　　少年愣了愣，被这么一说仰头大笑，末了才慵懒地翻身站在顾曦年沙发的背后，逼近他的耳边，“可是游戏已经开始了……不信可以，但说不定会死的。”
　　顾曦年对活着虽然没有很大的感觉，但是至少知道自己不会想死，方才一句话也就是随口试探，他其实自己也不确定究竟相信了多少。因为原本是个常人都无法简单相信的话语，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像是之前一切潜伏的平静，都是等这一天揭开的狂风骤雨。心底的一种意识，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等待已久的真实。
　　他收起将信将疑，恢复了一贯的散漫，像是默认了少年的话语，“那你是谁？”
　　“右之神，尹长安。”
　　“古楼在哪？”
　　“鬼知道……”
　　尹长安心不在焉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无视顾曦年额头青筋直冒，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茶几上的方便面上。整个房间房间充满了浓郁的方便面香味，他把泡面端起来闻了闻，确定弥散的气味来自于手中的盒子中后，转过头看向顾曦年，“这是什么？”
　　“泡面。”顾曦年按捺住对他回答的不满，“你连古楼都不知道在哪里，要我怎么封印？”
　　“我饿了。”尹长安自动过滤掉后半句话，在屋子里四处转悠，把能翻腾的地方全部检查了遍，半天也没发现那个叫做泡面的东西。顾曦年明白如果此时不把尹长安的肚子填饱，就休想叫他再说出一丁点有用的情报，让尹长安呆着别乱动，快速泡好了方便面放在他面前，配上一次性筷子。
　　“喂，会用吧？”
　　“滚，我不过是有些日子没来这个世界了，筷子还是没有变的！”尹长安一边不满地反驳着，一遍大口把泡面塞进嘴里，期间两个人没有交谈一句话，因为顾曦年也知道，这节骨眼上那个所谓的神就跟饿死鬼没有区别，说什么都等同于对牛弹琴。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一直等到尹长安把汤底也喝的不剩，顾曦年才再次发问。
　　“首先，古楼在哪我确实不知道，但是关于古楼线索还是有的。”尹长安顿了顿，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然后叹了口气，“过了太久，想起来都很费劲。”
　　“继续。”
　　“月光会让一切显形……”尹长安耸了耸肩膀，“等你遇到奇诺，应该会得到些其他的信息。”
　　对这句不明不白的话顾曦年不再想做任何评价，月光要是能让古楼显形，那现在就该给他出来了。可别说古楼，即便是一点异样的声音都没有。顾曦年不再打算从尹长安的口中问出有意义的消息，靠着沙发直接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