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混沌白驼庄·贰 ...
-
冷热交加，是包荦全部的感受。不知道时间，只是在冰与火中，介乎清醒与昏迷之间……毒素已经开始肆意的侵占身体里的每一寸经脉。
昏迷，似乎是一个很美妙的时间段。它会让人回想起所有事情，愉快的、悲伤的……
寒意袭来，身边的热水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尽量攒着身子，可怕的梦魇一步步侵蚀她的意识。万箭齐发的场面，终生不忘！
“娘！不要，不要……为什么，为什么？！你回答我为什么！完颜洪烈你回答我！！……”眼泪煽然而下。
“停！她在说什么？”施姬姬让加水的婢人停了动作。
“不要……娘……哥！不要……克儿……求求你……完颜洪烈！爹！……”
来不及说什么，外面便来人，“夫人，公子求见！”
施姬姬盖上面纱走了出去。欧阳克急切的看着她，“是你把她带走了？！”
“连娘都不叫了，就这么急着找她？”
“她身上有很厉害的毒！你会要了她的命的！”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中毒了？连你都没办法的毒，就不用耗费真气去救了吧！根本就没用……”
“她不一样！”
“我知道……少夫人，婚礼？——克儿，你别闹了……她还能活几天，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我也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不是在玩游戏！——把她交出来……”
“我看你根本就是疯了！！！就是把你耗干，她还是活不下来！”施姬姬平静下来，结束这些无畏的争辩，缓和下来，“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她在我这里更合适！你们终归男女有别。我会替她续命。”
欧阳克稍松口气……又提气问到，“我能看看她么？”
“不能！”转身回去，“你现在，该去见你要见的人了！”
叔父……欧阳克心里有些忐忑。“儿子告退。”桃花岛，九阴真经……我必须想办法救你！
……
微光入眼，轻轻睁开眼睛。抬眼就见到一袭紫纱，寂寞的背影……撑起身子，好像没有什么太过不适的感觉。
“喂？你……”嗓子沙哑的让自己有些意外。
那人起身，还是背对着。“你终于醒了。”声音有些颤抖，难道？……
“你……哭了啊？……”
果然，一张布满泪痕的脸带着一双疑惑的眼神对面迎来。
“喔……我娘，以前也经常这样，所以我听的出来……”
“你娘，去逝了……”
这回换包荦惊奇。
你这几天，每天都会说很多话……”
报复，让人讨厌的聪明？……她好像是个可怕的不可侵犯的人。
“你的毒，是谁下的？”冰冷的声音，让人不禁颤抖。
“黄老邪。”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他的萧摔烂，然后一片一片的磨成粉！再喂给他吃……
“怪不得……克儿要去桃花岛提亲……”施姬姬自言自语着。
包荦顿了一下，“他……要去跟……黄蓉提亲，啊……”
施姬姬侧头看着她的样子，还是硬生生的音色，“他敢用九阴真经向他叔父撒谎，是真不要命了？”
包荦稍微缓和下来，“黄老邪那么爱面子，恐怕是求之不得，一定要应允的……到时候桃花岛和白陀山联姻，一定是武林一大佳话。东邪西毒，门户正配。甚美甚美……”幸好这话当场只是给她听见，日后因为这么一句混话，还掀起一场小风波……
“荒谬……”
包荦吸气想要把眼泪收回，即使知道原由，但是听到他要去向别人提亲，心里还是堵得不成，“你不介意，我要睡了……”
施姬姬用沉默表示默许。包荦侧身躺下，却睡不下。叹气一声，耳边又听到了轻柔的歌声……
“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
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
原来这个母亲有这样的柔美的歌声……
“我以前，也是这么哄克儿睡觉的……他小时候，只要听到歌声就会乖乖睡了……”她的声音没有任何异样，甚至听不出半点浮沉。
包荦翻过身来，也是叹气。“其实，你还是很爱他们的……对么？”
施姬姬有些波动，为什么突然就会对她说这些呢？……
“你心里很清楚。如果你不爱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要去桃花岛提亲呢？甚至连他如何打动他，你都一清二楚……”
没有回答，但是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心，也是软弱的，并不是表面的冰冷。“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完颜洪烈派金兵围剿白陀山，你们寡不敌众，而他要你们一命尝一命，你会去替他们死么？……”
沉默着……眼皮渐渐沉了下来。“我会……”好像有人这么回答着，“其实我很清楚，你说的对。我很爱他们，即使是有恨，没有爱又怎么会恨？我知道克儿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偏偏就是不要给他，因为那份爱，我不要！我也不想要！……”这是那个女人的回答么？……
好像克儿真的在我对面？我就要告诉他，你娘亲真的很爱你。
又好像，这是那年秋天，完颜康跟在后面抓蝴蝶，还有娘亲带有温馨味道的帕子……
害怕没有前路，却知道早就没有退路……如果没有爱，哪会有恨？如果没有完颜荦怎么会让完颜洪烈出兵围剿？……我原谅你。哽在喉咙里久久都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混沌白驼庄·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