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射雕]铭心·克》舞幽魂

30、翩云崖

　　欧阳克和包荦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白驼山……
　　如果说有这个机会这么快脱身，还要着实感谢杨康的激将法，让完颜洪烈这么决绝的下了逐客令。
　　包荦的毒中的很深，侵入速度不知何故也异常的快。欧阳克能明显的感受到眼前这人的日渐消瘦，还有她一日白过一日的面庞，说是削弱，不如说她好似在被什么东西嗜血。除了不停的输送真气延续她的气血以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包荦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除了周身血气大乱，还有咬噬之痛。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侵蚀自己。手脚冰凉无力……

　　又是客栈一夜，半月之期即将过去……
　　包荦倚在窗前，欧阳克刚刚输过真气给她，此时正给她披衣服，肩头的淡薄，让他心里生疼，从后面抱过她，“荦儿……咱们就快到白驼山了，你看见远处那个山峰了么……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么，那里很美，你一定会很喜欢的。”怀中的人突然微微颤抖着，“怎么？是不是窗边太冷？你身子弱，别冻着了。”
　　那不是冷，是疼。万箭钻心的疼！包荦硬撑着抬头看着欧阳克，他脸色也不好，呈现出一种虚弱的状态。他，欧阳克，根本就是在用真气为自己续命！情况没有黄蓉说的那样乐观，如果这样下去，就等于是在耗死！是累赘！没有黄老邪，谁都救不了自己……
　　“荦儿？你是不是还不舒服？我……”欧阳克的声音有些让人听不真切，是我自己，还是他为我所累？
　　“我没事！我……我累了……克儿，我想睡觉……”
　　欧阳克松口气，笑了笑，“小懒猫～”一把把包荦横抱起来，“走！睡觉喽～”
　　相拥而眠。
　　窗外又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混合着欧阳克均匀的呼吸声。包荦睁开眼睛，盯着床顶。是的，眼泪，你一定不能落下来！
　　你知道吗？他是练功之人，最忌浪费真气！你知道吗？他是欧阳克，欧阳锋的传人，你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了他。
　　你知道吗？你的毒除了桃花岛，这世间就是有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知道吗？就是耗尽了他，你依旧活不下来！
　　包荦，你要离开他。才是对他最好！
　　翻身起床，手指轻轻碰在他脸上。克儿，让我记住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有来生，我还等着你，等你穿一袭白衫在花树下赏花，吟诗……
　　泪落吻下，出门离去……

　　雨下得越来越大，外面一声闷雷做响。欧阳克起身，臂弯内已是空的，沾染了淡淡的体温，脸上滑落下一颗泪珠……糟了！荦儿！！！若不是运功过度，怎会沉睡到身边人去也未曾察觉？！！
　　撑伞出了客店，街上一片静谧，没有半个人影。匆匆白衣身影出走屋檐下。“荦儿！荦儿！你在哪！荦儿！！”雷电交加，让这声音湮没的无声无息……
　　屋顶上，包荦早就泪撒如雨，浑身湿透。不是我想离开，只是我不能拖累你！克儿！对不起，不要再找我，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我会记得，白陀山，鲜花烂漫，葡萄酒成之时，化身蜂蝶，伴你身边……祝你幸福。

　　欧阳克在镇上逗留三日，却寻无果。荦儿，你怎么如此狠心？你不要我了？不要白陀山了？惘然若失……三天，足够要了她的命！
　　牵马离开，你若离去，我心便死！
　　途中路过翩云崖，于是携扇而至。翩云二字取起实意，在悬崖之上便可见到远处白云飘飘，形状各异。彷若女子翩翩起舞。
　　崖边空无一人，欧阳克坐在旁边，风吹起他有些凌乱的发丝。眼神空空如野，没了往日的半点灵气。这世间女子，只有她一人，痴心于我欧阳克，到死无悔，我却才懂便已失去！愤恨之间，一掌拍向自己胸前，白衣上顿时溅落点点鲜红，就似雪中梅花……“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欧阳克寻声走去，眼中早已有些模糊，眼泪却没落下，那人手舞足蹈的在悬崖边尽情歌舞……已经难再登峰，堕入云中，亦是快哉！包荦一曲唱罢，双手展开成翅。来世，再见… …
　　再睁眼时，面前对着一双明目。他发狠的拿捏着手中瘦弱的那一只臂。真实的，不是一场梦！
　　包荦开颜一剂苦笑，我要死了，你还是能跟来么？
　　举手，一掌落下，包荦跌坐在地上麻木的别着头。“你玩弄我的感情……够了么？！！！”
　　疼么？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包荦轻哼的笑出了声，死，都不可以么？！
　　欧阳克蹲下抚着她的肩，语气软弱到极点，“走。咱们回家……”
　　包荦打落他的手，风清云淡，“我要死了……”
　　欧阳克身子一震，继续说：“现在山上已经快到花开的季节了……”
　　“我要死了……”面无表情……
　　“我们可以回去种些东西在花园里，你喜欢夹竹桃的味道，我知道……”
　　包荦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液，“我说我要死了……”
　　“还有……”欧阳克继续麻木的说着自己的，被包荦一把推开，“我要死了！欧阳克！我要死了！我活不了几天了！！！难道你要我看着你一起死还是你要看着我死？！！我们都承受不来死亡！！！”
　　欧阳克僵持住，一动也不动。
　　“放手吧！我们都不要太痛苦！！我没有几天了！你到底要自己怎么办！？躲不过去，躲不过去了！”
　　“我陪你！！！”欧阳克一下抱住包荦，“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我要你在我身边，我要你，我只要你！！我们回去，我娶你！我娶你……”
　　翩云崖上，两人相拥良久……
　　……
　　策马绝尘，一刻也不得耽搁。白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