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不是病》花*

8、第 8 章

　　秦一然抓了抓头对着我嘻嘻笑，苏翊这我真猜不到。想必我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说完他又小心地加了一句，那个…遥遥也是担心你所以偶尔会向我询问你的情况。
　　我没言语，紧盯着秦一然一大会才淡淡接了句，那么所谓的酒吧偶遇也是拿来糊弄我的？
　　大概是平常和他闹惯了，我一下子这么冷冰冰的竟然让秦一然愣住了。
　　你不相信我么苏翊？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说出来的话倒是出乎我意料。
　　看他这认真样说是在闹我我也觉得不太可信，不过我并不会因此就不计较这小子的反客为主。
　　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我拍了拍他有些失神的脸顺势凑到他耳边，要是真被你骗了，我苏翊可就亏大发了，谁叫我现在就你一狐朋狗友。
　　本来以为秦一然因为被贬少不了又要发一顿牢骚，等了会却只见他的眼眶红了一圈，那模样活像条被人遗弃的流浪狗。
　　寻思了半天，我也不知道玩笑开过在哪里，只得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差不多得了啊秦一然，不然让别人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还怎么的，我可得对你负责了。
　　没想到秦一然听了这话竟然收起了委屈的表情，怔怔地转头看我，声音竟似有些激动，苏翊…你…是…认真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我始终摸不透他这是演哪出，想着索性便陪他一起玩儿吧。
　　不过我“认真的”的“认”字还没说出来，已经有人替我接了话。认真的，我赌他会这么说。一把熟悉的嗓音不请自来地插进话来，得，还挺了解我不是。
　　我偏头看了看隔着秦一然站在沙发旁脸色阴沉的颜祺，抛出一个自以为很有魅力的微笑权当友情赠送。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颜祺在一旁站了小半会，但是我也不想主动搭理他，毕竟被莫名其妙发了一顿火的人是我不是他。
　　于是我就和颜祺这么一坐一站互相盯着，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僵持了片刻之后，秦一然轻声咳了咳打破了让人窒息的沉默，让我突然想到原来还有他这个被低气压殃及的无辜群众。显然，他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了，大大的眼睛又跳出了狡黠的光。
　　用手肘撞了我手背一下，他也有样学样地凑到我耳边吹气，我就识趣点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啊，你来日可得记得报答我。说完大喇喇地站起来走到颜祺身侧抬手想拍拍他的肩，却不知怎么的，手顿在空中硬是没拍下去。
　　尽管颜祺比秦一然高出大半个头，但因为我是坐着的缘故，从我的角度看，秦一然的身影正好挡住了颜祺的脸，所以我不知道颜祺的什么表现让秦一然突然停住了动作。
　　气氛立时变得有些尴尬，即使看背影也知道秦一然的脸上现在定然白一阵青一阵的。
　　我自然也顾不上什么冷战不冷战了，先替他找了个台阶。秦一然你去旁边坐一会，我想和颜祺单独谈谈。
　　秦一然闻言迅速地抽回了手，回头感激地对我笑笑，自觉自动地走去了一个稍远的角落。

　　苏翊你日渐本事啊。等秦一然走远了，颜祺很不客气地坐在了我身旁冷哼，都有闲情对人负责了，口气虽不算讽刺但揶揄之意显而易见。
　　我侧头眯眼对他轻笑，虽然苏翊我不是什么红牌，但是真的要卖应该一晚也不便宜。我避开了他挑衅的问题，反过来想让他难堪一下。这一点，颜公子你不是很清楚？
　　他从出现在我视野里就一直僵硬的表情竟因为这话缓解了些许。
　　略带玩味地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的脸上浮出了点笑意，你该不会是想用你卖我的钱去包养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吧。
　　怎么，不行？起码也算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我接的顺口。
　　他听完这话也乐了，那我需不需要给你涨点儿工资让你们来个衣食无忧啊？
　　我说好啊，我必然感恩戴德记着您的恩情。
　　颜祺翻脸快动作更快，在我感应到他要爆发想要挣脱他前，他纤长的手指已经随着冷硬的话语猛一用力将我的下颚捏得生疼，不过口气倒还沉稳，我能信你？！
　　信，必须信。
　　我看未必。他的手又加了点力，竟害我脆弱的牙根也跟着酸起来了，好不难受。
　　在僵持了片刻我忍不住牙疼想要反抗一下之前，颜祺的手正巧从我的颚上离开，随即挥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重又对着我的脸颊而来。我也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横竖是一耳光，何必弄得惧怕他似的丢了志气。

　　不料他的手只是抓住了我的前襟将我的上身微微提起了点。他瞟了瞟神色略变的我竟有一丝促狭，这衣服我没看错的话，是我的吧？
　　我不置可否地盯着他，勾了勾嘴角。
　　就这么会功夫他似乎就已经平静了下来，见我不回答也不恼，只是轻蔑地凝视了我半晌，又半晌之后，他用像说“吃饭吧”一样稀松平常的语调，对着我轻巧地吐出两个字，“脱了。”随即还如释重负般的松开我掸了掸衣领，又加了一句，我没说你可以随便用我的东西。
　　这一刻乱了阵脚就等于全盘皆输，我很清楚这点，于是快速抬手整理了一下被颜祺扯皱的衬衫领口，我也用很平静地语调回答他，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而且我留了字条在……
　　我没看到什么字条，只知道有人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私自窃取了我的衣物。还没等我说完，他就已经脸不红心不跳地插了话。以他恶劣的个性果然在说到窃取两字时特意加重了音调。
　　我这人性格也不算怪异，只是一被人刺激就会忍不住笑。所以颜祺的话几乎让我只能捂着肚子才能勉强发出完整的字节，哈哈…颜公子你…搞半天包养了…一贼啊哈哈！
　　颜祺闻言，嘲弄的目光捕捉着我上下打量了一阵，摇了摇头之后用恰到好处的分贝将“自言自语”送入我的耳中，是啊，不但偷钱偷衣服还，他故意叹了口气，偷人。
　　我没有立即接话，倒是撇过头发现秦一然正从角落里投来担心的目光。我朝他眨了眨眼，然后才转向颜祺，秦一然只是我朋友，我不可能和我朋友做那档子事。我自认这是我对着颜祺说话最正经的一次，换了以往换了别人，我恐怕早就敛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了。
　　相比我的竭心尽力他给我的回应显然太过轻描淡写了，他长眼一挑，这个我不关心，我关心的只有我的所有物是否为我独有。
　　我没料到颜祺居然是为了这个跟我撒气，心里闪过一丝荒诞，当然我没有蠢到把这些表现出来。
　　稍微稳定了下情绪，我收起笑定定地与颜祺四目相对，我可不是物品颜祺，虽然是买卖但也得讲仁义。这话我自己听来都没什么说服力，倒像是古代的老鸨拉皮条不成索额赔款似的，但愿颜祺看在我诚心诚意的份上愿意买账。
　　颜祺听我这么说也不急不恼，从上衣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烟盒，熟练地抽出一支雪茄，咬住、点火、深吸一口，动作一气呵成优雅高贵，就当我不存在一样自我陶醉其中。看来老鸨碰上了一大爷。
　　那么现在就让我先培养你作为物品的自觉，在我以为他就准备这么一直无视我下去的时候，他轻轻吐出一个烟圈然后转头看我，目光慵懒。
　　把衣服脱了，不过与他温吞的眼神不同的是，他的话语依旧强势而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