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缘恋梦》萦梦徘徊

4、chapter 04 不祥之始

　　“咯……咯……”

　　一片潮呼呼的露水气味，在街头弥漫。树影子渐淡，星斗渐少，天空渐高。豆荚子在微风里摇摆，菜饭的香味儿开始飘荡。

　　“早上了吗……”晓晖缓缓坐起，揉着睡眼惺忪的脸，“话说，这大院谁养了鸡呢……”

　　“早上好。晓晖……”清脆欢快的声线传至，她也醒了。

　　“你……你……”

　　“早上好！”

　　“你怎么能随便穿人家的衣服！”

　　“不好看吗？”她皱了皱眉。

　　“才不是这问题啦！！”

　　她伸出了手，摆了摆，示意他过来这边。

　　“恩？干吗？”

　　晓晖走近她，她身后竟是满桌的丰盛饭菜。

　　“吃早餐了，我可做得很辛苦的！”

　　“恩……看得出你做得也有许久。但是……”他闭上了双眼，“这还叫早餐吗！！！晚餐都算很离谱了！”他指着满桌的鲜鱼嫩肉。

　　“对……不……起……”她陡然低下头，静静地步近他，轻轻地挽着他的手摇啊摇。像是只小猫因淘气挨主人骂了，而在可怜泱泱的。

　　“这可是我一星期的材料啊……”本来他还想爆发出来，但他还是收回了。呵着她的娇嫩白脸“没事啦……乖乖……”

　　这一片刻，一种暧昧的气息悠然而生。

　　他感觉尴尬，秫秫收回了他的冒失行为。

　　“对了，昨晚没来得及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梦萤，作梦的梦，萤火虫的萤。”

　　梦萤……吗？很唯美的名字。就像静谧的仲夏里，闪烁不息的萤火，尽管无法与烈日争艳，但其微妙的光芒却温暖呵护着人心。他深深陶醉在对她名字的意境领会中。

　　“快到时间了……你不用上学吗……”

　　“那你呢？”

　　“我呆在家上上网，等你回来。”

　　“……”

　　“去吧……”

　　晓晖穿好衣服，拿起书包，“拜拜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很帅……”

　　“不过，不妨碍老娘要给点惊喜给你，就在今天。”她窃窃地笑着。

　　家的这栋建筑渐远了，他看着它。真奇妙，昨晚我还与世长辞，今天居然又在上学的路上了。

　　梦……萤吗？等我。今晚我可要知晓一切，揭开一切一切的迷团。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

　　在讲台上，是在激扬文字、滔滔不绝的语文老师。在讲台上，是东倒西歪，睡倒一大片的学生。

　　“唉……语文课，还要上古文。是全天里最难熬的时刻哪！”胖子一边在叠飞机，一边在嘟囔。

　　“忍着呗……下节体育课，我和你好好干一场。”晓晖安慰着说。

　　“得了吧你。我们这些校队的，每天中午都要训练，你还那么好干劲！我都快累死了。”

　　“不就跑跑嘛，看你的肚皮快要贴地了，加入校队是为你免费减肥呢。”

　　“刘缀！！听课！！”语文老师的一颗快速飞行的粉笔，旁落在胖子的身边。

　　“是……老刘……啊！不！刘老师。”随之引来了全班同学的哑哑哄笑。

　　“笑什么！笑！”刘老师尴尬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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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H……！”

　　“哇靠！哪来的！”

　　“这……是仙女下凡吗？”

　　突然，高一三班的课室外，尽是一片片此起彼伏的尖叫、呐喊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刚被刘老师骂完的胖子，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课室门外。

　　“刘缀！你他妈的臭小子！给我回来上课！”刘老师向他追赶着，也出去了。

　　“怎么回事？奇怪耶……”

　　课室内，顿时议论纷纷。

　　几个热心“时事”的同学，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溜出去了。

　　羊群效应再度爆发。被极少数“勇敢分子”起哄并带头示范，一瞬间，几乎整个高一三班的全体同仁一涌而散，向门口狂奔。

　　再次地，哄闹后的课室，遗留下了暂时难以习惯的沉寂。

　　惟独只剩下两个身影。

　　“碎月……”

　　“干吗！不要惹我！”碎月顿了一顿后，转向了晓晖，“你是要问我干嘛还在这吗？难道你叫我这学生会会长也要跟他们疯吗？”

　　“你……最近是不是病了？看你有点无精打采的……”无视她的反问后，晓晖直奔主题，关切地问到。

　　“怎么可能！也许，最近工作多了，有点累了吧……别理我，我还要赶作业。”碎月重新背向他，窃窃地拭摸着脸。莫非，我的泪，被他发现了？

　　“恩……那么加油。”看着埋头苦干的她，晓晖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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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外面的尖叫，起哄，好像越来越近了。”他站起，正想也走出去看看。

　　声响越发靠近，越发清晰。

　　“美女，我能拿你电话吗？”“靠！滚开，她要先给我！”“天啊！她的美，与凌碎月不分上下耶……”议论声与叫骂声纷来踏至。

　　“能与碎月不分上下的美女吗？我倒真想见识一下。”他向碎月喊了喊，“听到吗？有人快要超越你了。”

　　“切……”碎月不屑地回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干。

　　“签名，签名，签名啊！请给我……”声响越来越大，甚至大得可以确定，人群已移动到高一三班的门口处了。

　　“真期待……”心跳加速，晓晖也不由紧张，满心期待。

　　看来在全市平分冠亚两军的校花，都要齐聚在南景中学了。一想到这，不由心底一种虚荣徒生。

　　“美女，这就是你的班了，也就是我们今后一起上课的地方了！”熟悉的声音，是胖子。

　　“一起上课？难道是插班生吗？而且，还要是在我们班。”晓晖不由暗喜。

　　“里面有请，你看，这就是我们南景的镇校之草，余晓晖了。而坐着的那位女同学，就是原来的南景校花，不过看来现在，要被你取代了。嘿嘿……”胖子调皮地嬉笑着，像是在挑衅碎月----这个结怨已深的仇敌。

　　“你怎么像个太监似的。还做起导游了呢。”晓晖没好气地走向了胖子。

　　他知道，那个神秘的女生，就在胖子身后。

　　不料……

　　“晓晖……是我……”熟悉的声线，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庞。尽管只是相处了区区一晚，但却有种沉沉的熟悉感。

　　“啊？！怎么是你？你来干吗？”犹如当头棒喝，对于他。

　　“我是来上课的……”她微笑着。

　　“你这算答我问题了吗？”

　　“讹？？晓晖！！你们认识的！”胖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刺激，“靠！这等极品级货色，你竟然偷偷藏着掖着，我们还算兄弟吗！！！”

　　“下课跟你慢慢说……”他拍着胖子的肩膀。

　　“真无法想象。她，竟然是晓晖的朋友。太可恶了。”

　　“晓晖，你下课得向我们好好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迅速淹没在男生女生们中的声讨谴责中，晓晖只好噔着梦萤。都是你给我惹的麻烦。

　　“好了好了……同学们，先回座位吧。”班主任老姜徐徐步来。

　　“梦同学，你上来讲台，先作一下自我介绍吧。”

　　梦萤随即踏着轻快的步子，一蹦一跳地走上了讲台。

　　“很可爱啊……”这也足够惹来陶醉之情。

　　“大家好！我叫梦萤，梦幻的梦，萤火虫的萤。大家可以叫我小萤。今后我就要和大家同心共力，共度这珍贵的三年了。我会努力为大家带来很多快乐和欢笑的。”同学们看着讲台上的这位“仙女”，满心憧憬。

　　“如果以后，有哪位女生，有针织手工，美术音乐方面的小困难，可以找我一起研究研究，虽然我不是行家，但我还是很有兴趣学习的。”

　　“真的？我最近想编顶小帽给男朋友，但是遇到困难了。”一名女生惊奇。

　　“没问题，待会我们来一齐研究研究，嘻……”

　　“我想写首歌给一个男生，我暗恋她很久了，你能帮帮我吗……”又一名女生说到。

　　“这点难度，还是难不着我的，放心放心……哈哈”

　　“我也有啊……”“我也有！”课堂上充斥的尽是女生的喧嚣。

　　“其实，除了女孩子的，我以前也习惯了帮男生解决各式各样的问题。例如……帮他们想办法，把喜欢的女孩子追到手；替他们挽回要失去的感情等等……”

　　话语一落，男生们顿时像炸开了锅似的。“帮帮我！她最近对我不理不睬的……”“真的吗？我女朋友最近和我吵架了……”

　　课堂顿时喧闹非凡，无法遏制。

　　“咳……咳……梦同学也快介绍完了吧？”

　　“不好意思，姜老师，我快完了。”

　　“不过，我最大的爱好和习惯，还是在家读书。各位同学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一齐探讨吧。”意识到老师的不愉快，她话锋一转，“姜老师，希望你不要嫌弃我要来烦扰你，因为，我最近在高二化学期末考的卷子上有点疑惑呢。”

　　“才高一，你就做高二期末考的卷子了？好，下课找我吧。我慢慢替你解惑。”老姜顿时笑逐颜开。

　　“晕……不消五分钟，就彻底笼络了全班师生的人心了。她这家伙！”晓晖直呼救命。

　　“上课吧，继续……恩，对了，梦同学，你就坐到……余晓晖旁边吧……”

　　“咳……咳……”刚要喝下的水就呛着了，晓晖实在无法想象，她坐他旁边的未来将会怎样。

　　梦萤一蹦一跳地走到了座位，途径碎月的身旁时，不由顿了一下，但很快随后又恢复了活泼。

　　这一瞬间的小细节，被晓晖注意到了。

　　“唔？是我多心吗？”晓晖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她的眼神，好复杂……”

　　当她坐下了，课堂迅速恢复往常的死沉，滔滔不绝的老刘也重归“宝座”。

　　“噔……噔……噔……”日暮黄昏，昏鸦啼叫，南景中学的放学铃也应时作响。

　　“梦萤，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干吗跑到这儿了！而且，你怎么能够上学呢？”

　　“先不要问……走……”忽尔她的一脸严肃，把晓晖吓了一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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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以了吧？能说了吗？”走到了学校的唯一一棵大榕树下，晓晖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唉……”

　　“唉什么唉？”

　　梦萤眨着水灵灵的双眸，但眼眶尽是模糊不清的复杂之情。

　　“晓晖……可能，明天上学，你会发现又多了一个插班生。”

　　“讹？干吗这样？”

　　“但在明天来临之前，碎月她……”她闭上了水灵灵的双瞳，“会在今晚死去……”

　　世界停顿了，在这一刻。

　　晓晖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不动。但是思绪里，尽是对碎月的回忆。

　　她，今晚会死？

　　怎么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

　　梦萤，此时却无心照顾晓晖的感受。毕竟，她也眉心深锁，“但愿，明天要来的家伙，不会给我们惹来麻烦。否则，我们就末日降至了……”

　　昏鸦四飞，枯腾绕林，这天黄昏的夕景，尽是如此的诡秘与可怖。而在梦萤看来，这一切只是不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