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997年1月14日【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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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
幸村精市站在楼道口，瞪着黑蓝的葡萄眼，注视着前面那个短金发的小盆友……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昨天认识的埴之冢明一小盆友，而‘他’是……刚从‘女厕’走出来？穿着女生校服呢！真是让他吃惊！
他犹豫地叫了声：“……埴之冢同学？”
“哈？”明透回头瞅了瞅幸村，不认识啊，网球俱乐部的？“你是打网球的？”
幸村又惊呆，‘他’怎么看出来的？昨天没提过吧？但他还是回答：“是。”
“啊，早上好啊，下午见。”
明透回头摆摆手，直接走进了杰瑞•霍尔班。
幸村沉默的看‘他’走掉，跟在后面进了霍尔班。
明一坐在霍尔班里，随意抽了本画册翻看，现在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埴之冢家的人，每天6点都在明透小姐闹钟一样准时的歌声中起床，所以明一明透几乎每天都是到校最早的。
明透从厕所回来了，明一痛心疾首的瞅着她昨晚剪短的头发，才刚刚盖住脖子！他几乎想抱着断发哭去，这让他每天晚上到哪抚摸滑溜溜的长发去！
看明一那捶胸顿足的样子，明透很头疼——他从昨晚抗议到现在了，晚上不给抱着睡，早上不肯合作抢早餐！她只是剪个头发而已啊，那么长的头发，打球很累赘的！
他俩正处于半冷战状态，明透走过明一身边，故意狠狠踢他的凳子，惹得明一满脸怨妇表情……
“呵呵——”
站在门口的幸村笑了，他没想到埴之冢同学还有个长得这么相似的姐妹。
明一看见幸村很高兴，直接把他叫来一起看书，边看边聊得起劲。
“虽然和埴之冢同学聊天很开心，但是……那位小姐快要哭了呢。”
幸村微笑示意明一去看明透，她正撇着嘴角，竖着眉，瞪着天蓝色的大眼，水光在里面咕噜咕噜的打转……
明一瞬间举白旗！
“透，透，别哭啊！是我不好啦，我不该耍脾气——”明一手忙脚乱的，又是给她擦眼泪，又是拍背舒缓她的抽噎。
明透瞪他一眼：“我才不管你耍脾气呢！我只是想到，以后要是把你嫁出去，晚上睡觉就没人陪了！”
说到这里她还似看仇人一般瞥了幸村一眼。
明一：“……”
幸村吃了今天早上第三惊——难道埴之冢同学是女生？
“透，男孩子是不可以‘嫁人’的！”明一无奈捂脸。
明透双眼发亮，她以为明一的意思是他永远不会离开了。
而一直站在旁边看他俩互动的幸村顿悟了——好像有人对他的性别产生了认知偏差啊？这可不是好现象。
“虽然很失礼，但是打扰二位一下。请问这位同学刚刚是把我当做‘女生’看了吗，我可是千真万确的男生哦。”
明透撒花：“哈？你是男的啊？太好了，你不会跟我抢明一啦！”
“啊，的确是值得庆幸呢，说起来，刚刚看到你从女厕走出来，我一瞬间以为你是袭击女厕的变态男呢，本来对你心存愧疚，现在不是互不相欠了吗。”幸村对明透微笑，身后开满紫色菖蒲。
“哈？的确是互不相欠，不过你还是提前订一双‘义眼’比较好，说不定哪天挂在你脸上那双就不管用了，伪娘！”
“多谢关心，我眼睛好得很，这位同学，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早点认识到你自己的身体发育前景堪忧呢，假小子。”
空气里‘噼里啪啦’的亮着闪电，明一觉得浑身发麻……
点名时间——
“同学们早上好，我叫幸村精市。”幸村笑着做自我介绍。
明透歪嘴乐：“幸村伪娘，你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最好加上性别，省得你那颇具欺骗性的外表伤了正太们的爱美之心！”
幸村笑的愈发灿烂：“啊，你是埴之冢明一同学的姐姐——埴之冢明透同学吧，不看校服的话，要区分你们两个实在很困难呢，作为女生稍微温柔一点，就算长得像男生也不会被人讨厌哦。”
霍尔班的同学们很高兴看到新同学加入，但是为什么教室里会有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呢？是他们的错觉吗？
读书时间——
明透被同学们围起来看书，明一和幸村在一起。
“幸村同学，我替明透向你道歉——”
“埴之冢同学，叫你明一同学可以吗？”幸村笑着说。
“呃——可以。明透她——”
“没关系的，我并没有生她的气。而且，我也要为我说的话对你们道歉。”
幸村翻着一本自带的日文课本，抬头对明一笑：
“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明一笑了：“啊，这样的话……那个——其实我想说，明透很漂亮很温柔的，只是昨天突然说要打网球，就把好不容易留起来的头发剪了，才会显得很男孩子气，其实她很可爱的，真的！”
幸村无语……
他觉得这跟他的观察结果不太一样，果然是因为头发吗？
才怪吧。
明一还在津津有味的夸他自己的姐姐，幸村已经低头看书把他屏蔽了。
放学后的社团活动——
网球俱乐部的小盆友们很惨。
昨天出现了个明透，弄哭了所有女生。
今天出现了个幸村，几乎把俱乐部团秒，很多人没挥几下拍子就被幸村完胜！
迹部坐在场边长凳上，桦地戴着口罩站在他身后，迪克背靠在护网上，他们正在观赏幸村干掉克莱尔。
克莱尔比大部分人惨烈一些，因为目前来看，他跟幸村纠缠的时间最长。他跑起步来脚步虚浮，挥拍时总是把拍子一起甩出去，稍不注意就会把球打到场外护网上——幸村说，他失去了触觉！
当克莱尔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时，还敢直视幸村的只剩下四个人——
迪克、迹部、桦地和明透。
“怎么，你要去当下一个失败者吗，迪克？”迹部抱臂。
迪克提着他的黑色拍子，向场地走去，笑得云淡风轻：
“不，我要去当下一个挑战者。”
场上两人决定了发球权。
“一局决胜，迪克发球！”
迪克悠哉的跳起发球，球速很慢，被幸村轻松地截击，迪克已经等在底线抽球，一球吊高向幸村半场的底线划去，幸村小跑几步抽球，触网，球掉在迪克半场。
“15-0”
“什么啊，简直像在打墙壁吗，不论打什么球都会被打回来吧？”
迪克笑着对幸村抱怨，顺便发了个慢球。
幸村送了他一记扣杀，微笑着说：“同感，简直就像打墙壁一样简单。”
一局、两局，迪克一球也没赢！
他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握拍的手却在颤抖……
“GAME 幸村，4-0”
“已经被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啊，迪克。”
迹部趁交换场地时调侃迪克。
迪克没看迹部，也似听不到他说话似地，径直向场地走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球，抛到空中，跳起挥拍——发球失误。
场上，幸村对迪克的虐杀正在进行，明透在场边刚刚完成迹部交代的挥拍任务。
她跳到桦地背上，指着场上的迪克。
“迹部哥，他做那种自我暗示干什么？”
迹部眼睛倏地一瞪，左手放到鼻梁上，死死盯着屡次发球失误的迪克。
明透没得到迹部回答，她从桦地背上跳下去坐到迹部旁边，转头发现克莱尔被平放在另一张长椅上，似乎陷入昏迷了。
“他和迪克哥哥的情况一样吗？”她回头，指着克莱尔问桦地。
“是。”
明透走到克莱尔那边，很多孩子或站或坐围在他旁边，全体黑线压顶。
“哈？你们怎么都这幅样子！”
她实在看不过去啊，都给她振作点！
明透站在他们面前，微笑着，拍了两下手：“大家，看我这里。”
社员们机械化转头，看着她。
“大家坐过来好吗？我会教大家振作起来的方法。”
明透的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社员们不自主的想听她的话，围坐在她身边。
“从现在开始，请按我说的做，深呼吸，深深地吸气进来，使你的胸腔吸饱气之后，闭气一会儿，然后当你吐气的时候，把眼睛闭起来。让你自己放松，把你身体的紧张释放掉，让你的肩膀放松……”
她站在最中央，一边用像回声似的语句为他们做引导，一边闭上眼睛，制造出宁静的气氛。
社员们并靠着放松，闭上眼睛跟上明透的节奏——
“……每个人不论是谁
都是朝着各自的道路步步前进
与同伴一同奔跑而过的每个日子都不会遗忘
因为那是属于你最珍贵的宝物
折损了的心也因此得到治愈
这些人生当中最感到骄傲的事情
你都不会忘记
因为那是属于你最珍贵的宝物
因为那是属于你永恒的宝物……
大家，以后再一起开心的打网球，好吗？”
“好。”
“幸村精市是伪娘，是不是？”
“是。”
桦地注视着社员包围中的明透，她正在引导他们走出催眠状态。
他记得，当他病倒，烧的一塌糊涂的时候，明透也曾站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说着让他身心安宁的话。实在是很不可思议，他就那样沉浸在宁静的气氛中——
脑中那个病倒在床、困在无尽黑暗中的姐姐，奇迹般的褪去了满脸不自然的潮红，站起来的身影不再颤颤巍巍，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回头对他微笑……
【桦地哥的姐姐，正在遥远的家乡等你回去，要快点好起来哦！】
社员们缓缓睁开眼睛……
他们觉得，刚刚跟幸村打球的场景就像一场噩梦，做过了，淡漠了，没有情绪，没有细节。
明透越过社员，坐到克莱尔旁边，温柔的把他的头放在腿上，微垂着眼皮，眼神放空。
【……不给猫喂食，它就会跑……不可以动妈妈的首饰盒……穿皮大衣的人很流气……】
——【为什么难受？】
【……不可以挥拍……一定要赢……一定要接到球……】
——【为什么不可以挥拍？】
【……球一定会被打回来……他太强……】
——【他很强吧，谁能赢过他呢？】
【……赢不过……没有人……】
——【没有人赢不过。】
【……没有人……赢不过……没有人赢不过……】
——【变强，打过他。】
【……变强……打过他……变强打过他……】
“呵——真单纯。”
明透微笑，重新放平克莱尔，站起身走回桦地身边。
迪克已经被宣布完败，他跌坐在地上，黑色球拍掉在一边。
桦地把迪克从球场上扛下来，扶着他坐下。
“挑战失败了啊，迪克。”
迹部从长椅上站起，拎起他自己的蓝色球拍向场地走去。
“在这里等着，本大爷会替你们所有人华丽的收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997年1月14日【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