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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北上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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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头简单质朴又意境深远,处处可见也处处不见,你可以说下里巴人,也可以说它阳春白雪。
故事的开头是,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从这片神奇土地的小山窝窝里,走出了一只千年难得一遇的猫妖,纯种黑猫妖。
把展昭带大的婆婆得了很奇怪地病,一直昏睡不醒。
一筹莫展的黑猫昨夜梦到菩萨踏云而来,慈眉善目,莲花宝座,一身金光。他说展昭,知道极北之地的月神宝殿。天地之阴,金之神者,月也。去月神殿吧,找到月亮种子便可救你婆婆的命。秋属金,正是月亮灵气最旺的时候,你朝他拜上三拜,我渡你去个地方,护送一位文曲星渡劫北上,你们一起走到月神殿,方得圆满。
展昭咕噜一声从梦中滚回现实,望向窗外好像是与平常不太相同的月亮,念着“宁可信其有”,“宁可信其有”,虔诚的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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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很诡异的被一大片蓝丝绒一般的海水包围着。阳光很薄,应该不是深海。侧一下头,可以清楚的看见白色的沙滩,凸起的礁石,还有一丛丛鲜艳斑斓的珊瑚。
很漂亮没错,可重点是他现在这是在哪儿??
掉在海里还能呼吸还可以像在地面一样自由活动这是闹哪样啊闹哪样??
虽说他是只不怕水,甚至五项全能搞得风生水起的主儿 ,可完全搞不清状况还是让人很郁闷,“我这到底是在哪儿?”
一片清寂。
对得到回答压根没报希望的展昭突然异常欣喜的听到不远处传来清越的男声。
这种“他乡遇活人,感激涕零就差高喊亲爹”的情绪在听清了那话的内容时默默地调整了一下队列,排出大大的“坑爹”二字,还可以省下几笔摆上三四桌感叹号。
不知是人是妖还是神的东西说—
“这里?北纬吧,3°57 ’44 ’’到3°59 ’00 ’’之间,东经,嗯,112°16 ’25 ’’到 112°17 ’10 ’’吧。”
声音渐近,
“哎呀,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展昭望向来人的方向,眉目疏朗的少年,一袭白衣磊落,一身清风骞傲,单手卡腰,一把带着松松垮垮刀鞘的破刀搭在肩上。他冲他狡黠一笑,身后那一大片蓝色中突然就游过遮天闭日的鱼群,几乎把阳光全部挡住。
看清楚来人以后,先前秋风萧瑟的心情消失殆尽,展昭很有革命战友情谊的跟对方打招呼,“嘿,兄弟。”
却不知触了别人哪门子忌讳,对面那人立时拉下脸,“黑毛!”
“黑毛?”展昭心想,这还得了,都知道我的小名了?搞不好是本家。
猫生有四喜,第二喜,他乡遇故知啊遇故知。
“那你叫什么名字?小白?”展昭联系起自己得名的经历于是无比自然地套用在别人身上—一身黑,一身白。嗯。
少年哼哼两声,“你要叫大黑我就叫小白。”
展昭一想,也不亏,至少比原来的小名好听,乐呵呵的点头,“行啊。”
那人倒是没料到他这么爽快,又显得老实巴交的,凤眼一抬一扫,然后眨巴眨巴认真思索起来。
半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白玉堂。”
扮猪吃老虎啊我这是,展昭暗喜,“展昭。”
白玉堂又走了两步,一副勘探“地势”的模样,挑了块不起眼的礁石,然后一挥衣袖,席水而坐,大大咧咧的冲展昭挥手,“来,坐。”
“我们这是在哪儿啊小白?”打蛇顺杆上,这是祖训。
白玉堂歪着脑袋不吭声,心想刚刚不是说过了嘛。又不大好意思什么都不说,于是反问道,“你是要穿一个中国北上的吧?”
展昭点头,“所以?”
“穿一整个中国,去最北边。”白玉堂想到自己的悲惨未来,恨恨的咬出几个关键字。
北上、一整个,的意思,从最南,到最北。嗯。
所以,最南端,最南……
曾母暗沙!不是吧?
好吧,无所谓了,反正你陪我一起,从哪儿开始不是开。
展昭的郁闷完全没有白玉堂的来的长久持续,就像刚刚那遮天蔽日的鱼群,虽然面积巨大,可转瞬即逝。然后我清楚的看见阳光,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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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觉得这人再怎么不知道内幕也比稀里糊涂被踢过来的自己强,于是很大方的抱着点吃软饭的心思决定先找来当靠山,“下一步干什么我们?”
白玉堂这时候已经将那柄刀连刀带鞘稳当的插在了礁石上,双手交叉搭着刀柄,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手背,懒洋洋赏了两个字,“等人。”
展昭想到那个金光四溢的菩萨,格外兴奋起来,“文曲星?!”
白玉堂勉强张开一只眼,“骗子,没文化、没素质,没道德操守!没脱离低级趣味!!”
展昭好笑的看着他越骂越兴奋。
这时一阵有失豪迈有失爽朗的笑声传来。
海洋深处走来那个以后会让自己甘愿为之卖命的人,天降的文曲星!!展昭心潮澎湃的期待着。
近了!近了!额上有月亮印记的一块黑炭!! 好吧,就是你了!
刚想扑过去按昨晚的交代行个拜师礼,就听那人不疾不徐的诵了一首诗--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上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好吧,虽然风格不太符合我的想象,不过……
展昭想起刚才那一大段咒骂,回头问白玉堂,“不是挺有才的吗?”
白玉堂愤愤瞥了一眼,用刀鞘刨出一个又一个小坑,“屁!我刚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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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炭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蹭到白玉堂身边,“好了小白,别生气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转过身对着展昭却又是另一幅嘴脸,“展昭是吧?行,以后你就是我二徒弟了,叫师傅吧。”
展昭突然觉得白玉堂的评价没准是对的。
不过总不能不叫吧,万一他又给自己踢回去多不划算。
可是叫的话小白估计会以为自己不跟他是一伙的了,更不划算。
这边正天人交战,那边一句话感动的他一塌糊涂。
“叫什么师傅,就你那半吊子,整俩徒弟跟着还不是为了护着你。瞎拽什么!大黑,不叫他师傅,叫炭头就不错了。”
小白果然是向着我的呀,呜呜。
文曲星,也就是包拯,毫无颜面的拘泪,“听小白的,听小白的。”
好吧,人家内心是这么着活动的,看看人家西游记……巴拉巴拉……唐僧那福利……巴拉巴拉……孙悟空多好管……巴拉巴拉稀里哗啦
……
不过,正所谓切水果的不一定是忍者,骑白马的不一定是唐僧,当师傅的不一定摊着个孙悟空。
好吧,于是混乱的师徒三人准备上路。
好吧,我知道现在没有路,这种情况下通常我们会安排悟空用金箍棒猛击地面数下,然后从青烟现出一个侏儒状的土地公作着揖高呼“大圣”。
剧情是这么被安排的--
包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看回来,“小白我们怎么走?”
白玉堂撇撇嘴,抬眼把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继续刨坑玩,“问礁石公吧。”
于是传说中的礁石公在盼这三位大神赶紧走盼的望穿秋水的前提下终于听到有人提起自己,忙不迭的爬上来,“五爷。”
“你想知道往哪儿走,好办哪!本来把您们仨搁我这儿就是为了表明一下咱这趟确确实实是从最南走到最北的,这个诚意在嘛,哈。您等着马上给您送到海南去。海南呀,那可是个好地方。什么怎么去?当然不是游着去,五爷您不会水大家都心知肚……啊,那什么,不是,哈,您看咱这船早就备好了这就送您走天黑了不好走啊。对啊来吧来吧,黑黑的那个你请那个那小伙子你也请,不客气来吧自家人这都是……”
巴拉巴拉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直到坐上船,展昭都囧囧地有种被骗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