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镇通沙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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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行驶了几天，一行人到达了沙漠边缘的一个小镇，站在小镇里唯一的客栈门口，就可以看见那无边的沙漠。
皇甫艾默立着，看着远处的黄沙，不禁感慨万千，真是久违了，大沙漠。
其实，皇甫艾离开沙漠也没有多久，可她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切始于沙漠，也将终于沙漠。
楚留香不喜欢这么安静的皇甫艾，他喜欢她和姬冰雁斗嘴时，富有生气的样子，哪怕是以前微微笑着的样子也好。
这样满身苍凉的皇甫艾，楚留香心中微微一痛，快步走到皇甫艾身边，道，“小艾，在看什么？”
“沙漠，我在看这片沙漠。”没有丝毫感情的话语从皇甫艾口中滑出。
“看沙漠？小艾是想家了吗？”楚留香微微蹙眉，他不知道皇甫艾在想什么，只好猜测道。
家？皇甫艾讽刺一笑，却是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慢慢向姬冰雁和胡铁花的方向走去。
楚留香看着迈步前进的皇甫艾，默默跟上。
刚进小镇没多久，他就发现皇甫艾落在了后面，回头去找，就看见望着沙漠发呆的皇甫艾。虽然皇甫艾的面容平静，可他就是能感觉到皇甫艾周身缠绕着苍凉的气息。
他对皇甫艾的身世实在是好奇，那个神秘的石砣，虽然一路上避讳着皇甫艾，可他还是掌握的不少信息，这石砣曾被人用鞭子赶着，昼夜不停地走上过一年。
皇甫艾自小在沙漠长大，这石砣对沙漠熟悉无比，他们是父子也可以说得通。
石砣受过虐待，这虐待他的人是什么人？看皇甫艾和石砣的样子，这两人明显是许久不见，那又是什么人迫使两人分离？而看皇甫艾之前的表现，应该是早知父亲在何处，他的家就在沙漠，可为何现在才来找石砣？还有皇甫艾的眼睛是怎么看不见的？又是怎么恢复的……
这一切的一切楚留香都没有头绪，离沙漠越近，楚留香的心就越紧，仿佛有个圈套在沙漠中等着他，可他却不能逃离，只能义无返顾地向沙漠一步一步走近。
姬冰雁一把火将他的大车烧了，这是他的心爱之物，不能带去，就毁掉，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心爱之物落入别人的手中。然后他又以极低的价格，将那几匹已露疲态的马，卖给了小镇上的住户。
“我懂得你为何要将车子毁了，可我却不懂你为何要卖马？你就算再小器，总也不至于贪图这几两银子吧”胡铁花忍不住问道。
姬冰雁没有回答胡铁花的话，他看见了又跟上来的、死气沉沉的皇甫艾，于是转向皇甫艾，道，“皇甫公子，可也是觉得姬某卖了这几匹马，小器无比。”
皇甫艾“啪”的一声合上折扇，道，“姬公子一掷千金，这么做当然是别有用意。”
“那小艾你说，他为何卖了这几匹马？”胡铁花立刻开口道。
皇甫艾道，“倘若把这几匹马带入沙漠，不出三天他们就会累死。”
胡铁花又道，“那为何不放了它们？老马识途，兴许它们也许能自己走回家。”
皇甫艾看向姬冰雁，见他没有答话的意图，只得道，“这条路上不但盗贼横行，而且终年饥饿的人太多，若将它们放走，它们不落入盗匪手中，也要落入别人的肚子。”
胡铁花又转向姬冰雁道，“你认为这小镇上的人会好好待它们？”
姬冰雁这回回答道，“不错，这些人节俭而善良，对于马匹也都很爱护，必定会将它们养得肥肥的。”
他嘴角露出一丝讥嘲的笑容，接着道：“这样，等他们将马卖出时，就能卖得好价钱，而肯花好价钱买马的人，就绝不会将马买来吃了。”
皇甫艾听了姬冰雁的话，也似有所感，嘴角稍稍露出个苦笑，楚留香也静默不语。
胡铁花又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索性将马送给他们？”
姬冰雁又是不说话，胡铁花反射性的看向皇甫艾。皇甫艾心里发苦，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些，前些天他还用胡铁花这张快嘴，狠狠地报复的姬冰雁，今天就还了回来。
皇甫艾面色如常，道，“人们对自己花钱买来的东西，总是要珍惜些，若是别人送的，就难免轻贱些。”
说完装模作样的微微一叹，又接着道，“也只有像姬公子这样聪明又任慈的人，才会想到这个办法啊。”
姬冰雁听到最后一句话，嘴角一抽，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啊，他不相信皇甫艾不知道这是谁想的法子。
可还没待姬冰雁开口，胡铁花就开口对姬冰雁道，“想不到你竟会为这几匹马想的这么周到，你确实有些变了。”
姬冰雁又狠狠地瞪了胡铁花一眼，这花疯子永远就会拖后退，皇甫艾那小子明明是在讽刺他，胡铁花竟然也当真了。
姬冰雁道，“皇甫公子真是高看姬某了，这法子却不是姬某想的。”
胡铁花又忙道，“那是谁想的？”
姬冰雁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后面，皇甫艾也看向后面，心里微微发疼，后面是石砣那张冷漠、丑陋，如用麻石雕刻的脸。
这回胡铁花也没有说话，他也看见了那张脸，那张脸此刻竟有些哀伤之意，仿佛在哀伤着好友的别离，而那几匹马的嘶声，也微弱得如同叹息。
皇甫艾走向石砣，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用力握住石砣的手。胡铁花就又看见了那张脸上，仿佛有欢喜安定的神色。
几人已经换了一身普通行商客旅的装束。
皇甫艾看着远处的落日，心中一片沉重，他们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彻底进入沙漠了，和石观音的对决也即将正式开始，紧张，害怕、兴奋，各种情绪充斥着皇甫艾的身心，皇甫艾浑身不由自主的战栗着，想停也停不了。
几人都发现了皇甫艾的异样，停下了步伐，楚留香来到皇甫艾身边，握住皇甫艾的肩膀，将她轻轻地揽入自己的怀中，给他无言的支持。
几人都能感到皇甫艾越是靠近沙漠，情绪越是不对劲，姬冰雁先前找茬，也只是想放松一下皇甫艾的神经，可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皇甫艾身边的各种疑点，楚留香都一一看在眼里，可皇甫艾不想说，楚留香也就不问，他相信皇甫艾是真心将几人当做朋友，虽然总是与姬冰雁“拌嘴”，但那也只是表达感情的另一种形式罢了。
皇甫艾在楚留香温暖有力的怀抱中，渐渐停止了颤抖，看着担心自己的朋友们，就连死公鸡脸上都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皇甫艾对自己说，看，有这么些强大、值得信任的朋友，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皇甫艾心中一点点坚定起来，翻身上了骆驼，毫不迟疑的向沙漠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小镇通沙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