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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终于等到你(七) ...

  •   不知是不是白天在山顶吹风太久,晚上沛沛忽然发烧了。其实她从小到大这种毛病没少过,可这次冯爵却格外紧张,喂她吃了退烧药也没用,马上又拨了电话吩咐刘益找大夫。

      沛沛迷迷糊糊地听着,始终握着他另一只手,等他挂了电话就说:“不用请医生,睡一觉就好了。”

      冯爵仔细将她额头的汗珠擦干净,这才说:“你从小就这样,每次换地方都会生病,得让医生检查一下。”

      沛沛一张小脸烧的通红,闻言忽然笑了起来。

      冯爵拿手推了推她脑门:“傻了?”

      沛沛也不计较,依旧是眉开眼笑的样子,顺势就环住了他的腰,脑袋枕在他腿上。冯爵也没拦着,这丫头每次撒娇都会对他做这种举动,打小就这样。

      沛沛的体温很高,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身上,冯爵低头看她,只听她低低哑哑地说:“每次想到我是你一点点养大的,就觉得怎么回报你都不够。”

      冯爵愣了下,表情忽然变得凝重:“所以想些乱七八糟的,学古人想以身相许?”

      他嗤之以鼻,心里又莫名其妙有些不痛快,于是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你好好念书,别成天气我,让我多活几年就够了。”

      沛沛翻了个白眼,却缓慢地伸出手。

      冯爵意识到她要干什么,迟疑着还是由她了。沛沛的手心一点点摩挲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末了,却是哀哀叹了口气:“你要是不和别的女人来往,让我考哪个学校都可以。”

      他不说话,靠着床头闭上眼。

      沛沛知道他没睡着,又说:“我们在法律和血缘上都没关系,我不知道你在介意什么?年纪吗?我明年就十八岁了。”

      冯爵依旧是不理她,沛沛却知道他一直在听,望着屋顶发起呆来:“你心里有谁,我最清楚了。那个苏芜——”

      她说到这,又悄悄瞄了眼他的反应,这才鼓足勇气讲出口:“我们笑的时候很像。”

      冯爵慢慢睁开眼,沉沉地盯着她。

      -

      沛沛被他这么盯着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可还是硬着头皮:“你敢说不是?我对着镜子看了好久的!”

      冯爵想象着那个滑稽的场面,没忍住忽然笑出声,沛沛被他一笑脸刷地红了,一咕噜反而爬了起来。

      冯爵戒备地盯着她,伸手将她按回床上,沉声警告道:“老实躺着。”

      他话音刚落,她的手就缠了上来,于是两人间的姿势就变得极其暧昧。沛沛却死都不松手,小声在他跟前说:“你这样对苏芜不公平,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人,她值得对的人不是吗?”

      冯爵领口微微敞着,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他蹙眉看了她一会,也不发表意见,只伸手去掰她胳膊,却还得温声哄着:“你先躺好。”

      “不要。”沛沛也固执得狠,非要等他的答案:“冯爵,我们别闹了好吗?”

      冯爵终于停下来,认真对上她的双眸:“沛沛,其实是你在和我闹。”

      沛沛抿住唇,一双眼死死瞪着他。

      冯爵索性把话说开了:“你说喜欢,可喜欢是什么你都不懂,如果懂,你就不会一直这么和我闹。”

      喜欢一个人,哪会这般想方设法地逼迫对方去面对无法面对的事情,说到底,无非更爱自己罢了。

      沛沛的眼圈一点点红了起来,眼角慢慢有晶莹的液体流出来,冯爵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说到底还是狠不下心对她的,每每见她难受自己就先绷不住了。

      “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欺负我。”

      她抽抽噎噎地指控,说着还剧烈咳嗽起来,那样子真像是下一秒就要昏倒似的。冯爵太了解她的身体状况,知道她不是装的,一时无言以对,只好低声哄她:“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闭上眼躺会。”

      其实苏芜的事他也早有打算,他们之间说到底也不是那层关系,更何况连沛沛都懂的道理,他又何尝不懂。

      如果没有爱情,就千万别耽搁对方。

      沛沛得到他的答案总算老实了,乖乖地躺回床上,却还是一直紧紧扣着他的手不放。

      刘益很快就请了医生过来,沛沛彼时睡的昏昏沉沉,对方说的什么听不清楚,只恍惚记得一句:“尽量顺着她……”

      -

      古人都说,孩子每每大病一场,之后便会更懂事些。沛沛说起来其实也是个半大孩子,这次病好之后确实比以前听话不少。学习比之前还要用功,之前落下的也一点点赶上去。

      连刘益都感叹:“丰平回来之后小小姐乖多了。”

      冯爵还在看文件,等他说完才嘴角牵起一点笑,回青州之后那孩子又找他谈了一次。条件很简单,在她成年之前他不再找女朋友,她也专心学业,谁也不再想那道无解的题。

      他自己清楚,其实之前也是一味逃避着,干脆便答应了。

      刘益看他一直在走神,咳了一声:“我知道不该多嘴,可眼下,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危险。”

      冯爵沉默地看他一眼,刘益在担心什么他很清楚。

      “你还是太重情感,自己带大的孩子肯定下不了手。既然这样,倒不如别再管她,把她送的远远的,对你和她都好。”

      冯爵知道刘益说的每个字都是对的,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他偏偏做不到。他垂眸瞧着自己的手指,苦涩地笑了笑:“那天你也在场,医生说的话全听到了。我要是不管她,她可能真的活不了。”

      刘益安静地看着他,忍了忍还是说:“可你别忘了她是谁的孩子,你想管,管的起吗?你管她死活,将来说不定就把自己给害了。”

      冯爵拿了烟点上,靠在椅背间。

      刘益跟他的时间最久,事情全都清楚,这会也知道该点到即止,可心里还是忿忿地:“冯哥,我打小就跟你认识,你这些年怎么熬过来我也是一点点看在眼里。我真不想你最后还毁在这一家子手里——”

      冯爵摆了摆手,周身都是灰白的烟雾,他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

      “你说这些我全知道,先出去,我一个人静静。”

      刘益还想说什么,最后看他一脸愁容又默默地退出去了,有的事旁人说再多都没用,走不到那一步,永远不懂未雨绸缪。

      -

      丰平回来之后沛沛就搬回了家,一是为了方便养病,二是她真的不善交际,在学校频频出状况,最后冯爵不得不将她接回来。

      其实家里有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沛沛住校那段时间,他每次回家都冷冷清清的,这丫头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是他的家人,那种存在感是无法忽视的。

      他还是习惯家里有人等,习惯家里有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哪怕是她安静地待在那里做功课,那种感觉也是温暖的。

      可今天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糊味儿,是从厨房传来的,他大步走过去,里边还黑烟滚滚,看起来就像灾后现场。

      “沛沛?”

      待他终于找到她,郁闷了一天的心情马上就消失殆尽了,那小花猫似的的丫头正愁眉苦脸地盯着他:“笑什么笑?”

      冯爵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笑,肆无忌惮地,他虚握着拳头抵住唇角,这才一本正经地教训道:“你在干嘛?烧房子?”

      沛沛显然有些难为情,可还是理直气壮地答他:“学做饭啊,谁知道书上写的那么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好像有点难。”

      冯爵帮她清理现场,这才发现她还在烤蛋糕,疑惑地回头问她:“你做这个干嘛?”

      沛沛嘟了嘟嘴巴,脸颊有些红:“今年你的生日我错过了,一直想给你补上。”

      那是他们第一个没在一起庆祝的生日,冯爵说过他以前从不过生日,因为讨厌。

      他没告诉过他为什么讨厌,可后来每年的生日都是她帮着过的,再后来他似乎也慢慢习惯了,从最初的排斥到接受。

      再后来,他清楚地说过,他以后每年的生日都要和她一起,不然就没有意义。

      她为自己搞糟了一切懊恼,却还是把礼物递到他面前:“这是我自己挣钱买的。”

      冯爵一看盒子就知道是只名表,价值不菲,至少那个价位是沛沛承担不起的。他不知道她为这只表背后付出了多少辛苦。

      沛沛见他站着很久都没动,就主动将腕表带到他手上,还故作凶巴巴地说:“你不许换掉它啊,就算它将来很破很旧,就算我……万一哪天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要一直带着!”

      她说完还抬起头冲他没心没肺地笑:“记住了?不然我将来一定不放过你。”

      冯爵那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感动、欣喜?或者是挣扎?亦或者是什么都没想。

      他只越来越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越来越离不开他的小姑娘了,也越来越舍不得——这个和他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孩子,早就刻在他骨血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对不起,有点卡,这两章都写的很吃力,下一更大概不会是后天了,因为我想早点把新文开起来,这边卡的话我顺过来会继续写,不会坑 T T 希望大家给我点时间,虽然是番外也不想烂尾啥的……后面应该也和大家想的不一样,会虐,但是应该不是大家想的那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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