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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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看到韩以霂正静静地望着我，眼神淡漠，不带一丝起伏的情感，笑容很轻很淡，他拉过站在一边的景瑶的手，微笑着说：“秦意，好巧。”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礼貌，只是他一直看着我，微皱着眉头，丝毫未再注意旁边的慕容徵。
慕容徵面无表情，甚至是微微有些严肃，动作却自然很多。他低下头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势，又轻声询问了一下。我觉得很是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是小声应了一下，又迫使自己抬头，扫一眼面前的韩以霂，轻声说：“是很巧。”
景瑶踌躇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韩以霂，终于鼓起勇气抬眸看向我，露出笑容，却显得生硬，低声说：“对，对不起，秦意，刚才我走得太急了，没有注意到，你的手还好吧？”她的笑容和语气都让我觉得很陌生，我愣在那里，心里慢慢涌上一股异样的悲伤。她的外貌变了许多，原本蓬乱自然的短发，烫了也染了，在底部有向里弯的卷发。衣服的颜色和款式不再是从前活泼简单的宽松式，白色的羽绒服敞开，里面是简单的黑色小衫，黑色的短裙。仔细看她还扎了耳洞，略微红肿。可是在我看来，无论她的打扮有多么成熟，可是举手投足的气质却依旧像以前那样活泼可爱，大大咧咧。我在心里斟酌了很久，刚想开口和她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只听耳边传来略微带丝调笑的语气：“秦意，他是谁啊？”
“啊？”我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景瑶。她的嘴角上扬，眼神中恍惚是轻蔑，看向慕容徵又高声问我：“他是你男朋友吧？”
我感觉到心里的热度慢慢降了下来，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陌生略带敌意的女孩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因为隐瞒吗？可是我想要逃离过去有错吗？为什么那些过去的旧影会和现实慢慢地交织，总是会反复提醒我，甚至引发新的波折。我微笑着，眼神却很冷漠，说：“不关你的事吧？”
她到底还是有些错愕地愣在那里，紧抿着嘴唇，显出几许慌张的意味，下意识地转过头看韩以霂。韩以霂的眼眸中是淡淡的嘲讽，他松开景瑶的手，朝我走过来，俯下身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每次都只会这样？用自己的冷漠，把别人打击的一无是处，你满意了吗？”
我避开头，看向窗外的地方，眼前越来越模糊，一股莫名的泪意充盈眼眶。我咬着牙，轻吐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韩以霂，慢慢地说：“你们怎么想，我都无所谓。”
他似是无话可说的样子，低着头笑笑，无奈地耸了耸肩，便转身离开了。景瑶眼神复杂地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终是背过身跑去，追上了韩以霂的脚步。
我站在那里好久，双手在身前攥住，冰冷没有一丝暖意，我不知道心里这种难过来源于哪里，或者说我也不想去弄懂它。就在我以为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耳边响起了温和而低沉的声音：“还不坐下来？菜都要凉了。”
我诧异地回过头，看到刚才还是空着的桌子现在摆满了各种菜肴，全部是浓重的深红色，近旁可以清晰地闻到辣椒的鲜香味道。我点了点头，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来。慕容徵正在低头品尝，无暇顾及到我，听他略带笑意地说：“快吃吧，点了这么多，你可要负责任。”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心里也有些释然，拿起筷子，看到那些重辣口味的菜，不禁有些犹豫。
坐在车里，缓了半天，还是感觉那股浓重的辣味在喉咙里挥之不去，感觉嗓子都哑了，我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余光看到慕容徵微笑的侧脸，我连忙直起身，不确定地问：“你在笑什么？”
他转过头，笑容淡淡的，却显得温和随意，他略带调侃地说：“这么不能吃辣，小刺猬，不要总是逞能。”
我感觉脸慢慢地变红，轻咳了几声掩饰住慌张，语气生硬地说：“也不能辜负你的好意啊，”我低头看了一下面前的打包盒，心里微微懊恼，表面却不动声色，刻意地转过头看向窗外。
慕容徵倒是没有再为难我，忍住笑意，启动了车。
我回到家，仔细地把门关好。临近下午，屋子里光线有些暗，好久都没有打扫，东西都随便地放在角落里，落了些灰尘。我把床上的旧杂志拨到一边，躺在上面，感觉有些疲惫。我越来越弄不懂，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我真的应该把过错全部推到俞尚函那里去吗？为什么顾忆久和他妻子所做的事情更让我觉得心里的寒意蔓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孤军奋战，但既然我已经坚持到了这里，就像慕容徵所说，我会蒙蔽自己的双眼，不让自己被外界干扰。这算是顽固吧，可我不知道除了它，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在外衣的口袋里找出那个录音带，在桌前坐了下来。我把录音带放进了一个老式音响中，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按了一下播放键。感觉到心跳有些加速，我紧紧攥住手指，低下头仔细去听，这个录音带，是我现在全部的赌注。
开始时有些嘈杂的声音，有些听不清楚，到了后来声音渐渐清晰。
是一个年轻的男声，略带焦急的口气：“怎么办，俞先生，我，我撞到人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略微低沉的中年男声：“记住，等一下说是我开的车。”
“可是……”
“听我的话，现在只有这样，我只是开玩笑，谁知道你真的会去撞人！”
“可是，可是我没有注意到她，一下子就冲过来，我踩了刹车了……”年轻男声多了更多的慌张，不知所措。
“从现在开始，你只要记住，是我不小心撞到她，没有我们打赌的事情，什么都没有……”
录音重新又变得模糊不清，我还一直任由继续放着。脑袋里的画面开始是闪烁不清的各种情景的交织，混杂着一切的我心里慢慢涌上的担忧与惊恐，后来便是一片空白，可以感受到凉风吹袭过来的空旷的感觉。我浑身发冷，抑制不住的颤抖，耳边依稀还回应着刚才听到的话。开玩笑……打赌的事……那些人把撞到人当做是玩笑？赌注？我突然感觉到呼吸困难，头剧烈的疼痛感袭来。眼里慢慢涌出眼泪，越聚越多，顺着脸颊滑落至衣襟，我却无暇顾及。
我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录音带，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简单地擦掉眼泪，平静呼吸，心中的那股恨意却越发汹涌滋长，我不清楚我有什么把握，但我确定我要努力地打赢这场官司，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让那些人付出应有代价的机会。
学校放假的这几天，我一直都呆在舅舅家，他请的徐律师帮我准备了很多资料，我差不多一整天都在准备。快要开庭了，心里却有些细微的浮躁，时时扰乱着我。这些天我只去看过我妈妈一回，她还是老样子，昏昏沉沉地睡着，只不过在前几天做了个手术，腿的问题差不多好了。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妈妈是想等到我胜诉的时候醒过来，这几乎是我这些时候唯一的精神依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