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黎明之前同人]》东边是太阳

4、第 4 章

　　四

　　丁三找了个给学校敲上课铃声的杂工，带着李伯涵在这个破旧的小租屋里也算是暂时安定下来。虽然丁三有一身高明的追踪技术，可是真要过起日子来好像那一身的本事实际上又派不上多大的用处了。丁三也不想张扬，本来就平平凡凡的一副模样，倒也没有谁会觉得这个貌不惊人的丁先生会是什么龙卧浅滩的大人物。
　　对了，齐佩林给他弄得那个新身份还是姓丁！

　　这里离上海已经很远了，在报纸上看到国民党全部逃去台湾的消息之后，丁三觉得大概他和李伯涵应该算是安全了。

　　开始的那几天李伯涵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吃喝，丁三也没理他，扔了几个馒头倒了几碗水放在床头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后来大概是是在饥渴的受不住了李伯涵也就自己慢慢的吃喝起来。丁三并不和他说话。只看到水喝光了就给添上新的，馒头吃完了就再去蒸两个热的。只是不肯给李伯涵包扎腿伤。

　　只等李伯涵的伤口从血肉模糊慢慢开始化脓发臭，痛的李伯涵死去活来的时候。丁三终于带他去了一个没有牌照的小诊所。一开始李伯涵还以为丁三是良心大发见不到自己痛的那副模样。后来被大夫包扎之后才渐渐想通了，丁三明显是要确认他的伤再也治不好，他的腿是真正的瘸了之后，才肯救他的啊。那个带着口罩的大夫同情的眼光李伯涵现在算是回味过来了。这算什么，不让自己死，也不让自己健康的活着，这个丁三，到底要干嘛？

　　丁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嘛。每天干完杂工回来就是坐在外屋发呆，里面的那个男人死了他不忍心，活了他好像也不开心。到底要怎么样他至今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他还是好好的买了馒头回来蒸给那个人吃。那个人什么时候吃的馒头什么时候喝的水，他其实在外屋都听得一清二楚。倒不是要特意去偷听什么，只是他恰好在发呆，那个人恰好在吃喝而已。

　　学校的工作基本上算是轻松。来往的人也单纯。丁三敲完上课铃就坐在门口和那个面相和善的看门大爷一起晒太阳。那个大爷是个哑巴，看人来了只会憨憨的笑，那傻乎乎的笑容却和今天的阳光一样都能把丁三心里那些阴暗潮湿的东西晒得敞亮些。其实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放不下李伯涵，虽然他一直不肯承认，但是自从看过李伯涵注射吗啡昏迷的样子之后，他就有种预感，他是要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

　　李伯涵一个是个很聪明的人，业务素质之高让他也不得不佩服。实际上强者和强者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他心里一直对李伯涵存了一份敬意，那是高手和高手之间的尊敬。没想到李伯涵却只是想利用完他之后就杀掉。他不想像一个利用完就被抛弃的棋子一样乖乖的等着李伯涵来杀，他也担心如果自己死了，李伯涵下次瘾犯了晕过去的样子会被谁看见，又会被怎样对待？
　　强悍的李处长，羸弱的李伯涵。
　　极其自私极其孤傲极其冷酷的内心和瘦到似乎能被风吹走，曾经被谭忠恕开玩笑说是“小鸡仔”一样的身体。这样的组合显得那么矛盾却又是那么迷人。
　　李伯涵的眼里只有他自己，吗啡，无尽的权利。丁三的心里现在却只剩一个李伯涵。虽然丁三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强者，但是在这乱世中个人力量如同浮萍一样飘渺而轻浮，也许今天自己还是这里的杂工，明天就会在哪里被不明身份的人给杀害了。

　　自己的将来在哪里，李伯涵的将来又在哪里？

　　又或者
　　他们

　　还有没有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