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盛开》羽丘

38、第三十八回 奥多

　　胜铠等人花上两天的时间终于来到奥多，进入城镇后，他图看镇上的气氛平和。大街上不同的商贩在叫卖，空气弥漫着烤饼的香味，街上的人熙来攘往，十分热闹。这热闹的景象与棉吉的凄凉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达松看这城镇的人民生活还蛮不错，说：「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缺乏粮食吧！」
　　「主人，我们要先去镇长那边问问情况吗？」他图也觉得这奥多镇不像缺粮食，反而生活也不错。
　　胜铠让马停下来，跳了下马说：「要知道城镇的真实情况，不一定要问镇长，问一般平民也一样。」
　　他图立即明白胜铠的意思，也下了马说：「主人说的是。那让属下找人问一下。请主人先到食店休息一下。」
　　胜铠进了一间食店，食店人多，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达松则跟随在旁保护。「坐下吧！」胜铠说。
　　「但是属下……」
　　「坐下来也能保护我。」胜铠知道达松想说什么，所以不等他说完就先说了。
　　达松知道这就是胜铠关心人的方法就不再拒绝，坐了下来。
　　茶馆的服务生走了过来，问：「两位客人想吃些什么？」
　　胜铠看这店食客很多，问：「你们的店每天也这么多客人的吗？」
　　「是的，我们店已经开了好些年，在镇上的口碑不错，所以每天都有很多客人。客人这么问一定是从别处来的吧？」
　　「是的。你们每天生意这么好，食物一定不错。」胜铠又说。
　　「这就要客人品评一下。」服务生说。
　　「那就要几个你们店的名菜吧。」胜铠说。
　　「好的，请客人稍等。」服务生走开了去准备菜式。
　　达松不明白胜铠刚才与服务生对话的用意，说：「主人，刚才直接叫他点几个菜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绕个圈呢？」
　　胜铠着达松看看店内的食客，说：「一个缺乏粮食的城镇，可以让一个接待这么多客人的食店继续经营吗？」
　　达松立即明白过来，说：「说的是呢，这么看来这城镇真的是不缺吃的。」
　　他图和另外两位随行的大臣一同问了街道上的行人、商贩。「你好，我正要购买大量白米，请问你们的供应如何？」他图正向一间米铺的米商打听白米的情况。
　　「客人请放心，本店的供应稳定，要多少尽管说。」这米商五十来岁，长得十分矮小，听到他图要买大量的米以为有大生意做，正开心着。
　　「真的吗？可是我听别人说这城镇缺乏米粮……」他图表现得十分迷惑的样子，以从米商的口中套取更多的资料。
　　「才没这回事呢！」米商反应甚大，立即澄清，然后小声对他图说：「客人呀，请不要误会，这只是我们城镇大人用来拒绝其他镇借粮的借口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图又问。
　　米商又小声说：「我们镇长准是打算再等一些日子，之后提高粮食价钱卖给邻镇。这做生意之道，谁不会呀？」
　　「这要是被朝廷知道，可是死罪一条。」他图认真地说。
　　米商笑了，说：「我们的镇长大人是某位朝廷大臣的亲戚，谁会去追究呀？」
　　他图大概明白是什么的一回事，微笑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店家这么老实，米的质量也不错，稍后我将派人大量收购。」
　　「真的？那先谢谢客人了。」米商以为做成一宗大生意，正高兴着。
　　他图和大臣一同来到食店，找到了胜铠和达松。胜铠着他们坐下来吃东西，他图报告说：「主人，属下问过几个米商，他们都说没有粮食的问题，大米供应稳定。」
　　大臣说：「属下问过一些平民，他们也没有缺粮的情况。」
　　「这样看来，问题就出在镇长的身上了。」胜铠心中有数了。
　　「主人，听米商说这个镇长是朝中某个大臣的亲戚，所以才这么横行霸道。」他图又说。
　　胜铠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说：「那我们就去见一见这个镇长。」
　　「是的，主人。」他图答。
　　在途人的指示下，胜铠一行人来到这奥多镇的镇长的家。这房子并非一般的高脚屋，因为此屋的屋顶并不是以茅草铺建，反而是用瓦片。在阶级分明的高棉帝国里，只有皇室贵族及地位崇高的大臣才可用瓦片盖屋顶，这小小的镇长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很明显就是僭越的行为。
　　「这家伙看来是找死的了。」达松看着屋顶说。
　　「去通传一声。」胜铠对这越级的行为没多说话。
　　他图走到门口大叫：「有人在吗？」
　　一个魁梧的男子走了出来，问：「有什么事？」
　　「镇长在吗？」他图问。
　　「镇长大人正在午休，没空见人。」魁梧的男子说完就转身入屋子。
　　「我们偏偏要现在见他呢？」达松最讨厌就是受到这种轻视的对待。
　　魁梧的男子转身望着达松，不禁大笑起来，说：「就凭你？」
　　「对，就凭我！」达松带有挑衅性地说。
　　「好，就让你吃些苦头！」魁梧的男子从高脚屋跳了下来，立即就和达松打了起来。
　　他图摇头说：「真是不自量力。主人，请先进屋里。」
　　胜铠直接走进高脚屋，只见屋内装潢华丽，所用的木材都是上等货色，每根木柱都经过精雕细琢。屋内的家具手工精细，绝不是一个小镇长所能拥有的。在大厅，只见三、四个十来岁的女孩围着侍候一个四十来岁，满身肥肉，躺在女孩大腿上的男人，相信这就是镇长。
　　他图看见他的模样就感到厌恶，收起平日温和的笑容，问：「你就是这个镇的镇长？」
　　「你们是什么人？本大人有让你们进来吗？」这镇长还不知死地说说。
　　「大胆，竟敢……」大臣忍不住对镇长怒吼，但却被胜铠阻止了。
　　胜铠平心静气地说：「我们是代棉吉的镇长向你来借粮的。」
　　「借粮？哈哈！原来是来求我的！不借，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镇长一脸不屑地说。
　　胜铠并没动怒，又说：「根据朝廷颁布的命令，一旦遇上灾害，相邻城镇必须互相协助，借粮是其中一项。你是想违反命令？」
　　镇长听到胜铠说朝廷法令，坐直了身子说：「本镇也缺乏粮食，没有借粮的能力，又如何违反命令？」
　　「你说谎，我们已经查过了，你们这个城镇根本没有粮食的问题。」大臣立即拆穿谎言。
　　镇长还是一脸镇定说：「说谎又如何？你们能动我吗？」
　　「是呢。听说你有亲戚在朝廷当大官的。」胜铠说。
　　「哼，你们知道就好了！我的舅舅可是朝廷上地位崇高的那发大人，谁敢得罪我？」镇长洋洋得意说。
　　胜铠对那发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问身旁的他图：「这是什么人？」
　　「回主人，那只不过是皇宫侍卫的副总长。」他图答。
　　「那拔掉也没无伤大雅。」胜铠示意他图回宫后跟进，然后又对镇长说：「既然你不愿意借粮，那后果自负。」
　　「你不用在这里恐吓我，你们几个人干得了什么？」镇长似乎还不知道大难临头。
　　达松把外面的问题处理完，也回到屋子里，对胜铠说：「主人，已经处理好。」
　　「那也把这里处理一下。」胜铠说完，转身离开高脚屋。
　　走出屋子，胜铠对他图及另外两名大臣说：「他图，立即派人筹集粮食，准备运往棉吉。」
　　「是的，主人。」他图领命就立即去办。
　　「你们两人待达松完事后，把他押到附近的军营，找士兵押回皇宫听候处置。」胜铠下达指示。
　　两个大臣立即领命，「是的，主人！」
　　不花多少时间，达松就把镇长及相关人等五花大绑，抓到屋外，「跪下！」达松要他们向胜铠下跪。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镇长被达松痛打了一顿，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什么人。
　　胜铠也不伤神看他一眼，说：「带走！」
　　「是的！」两个大臣把他们抓走，带到军营去。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三天后，胜铠一等人带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回到棉吉。雪希知道他们平安无事回来，立即跑到街上迎接。却见城镇上的人民在大街上的两旁列队欢迎胜铠等人的归来。
　　上一次雪希看见这情况是在磅通一战后返回大吴哥城的时候，那时候她虽然觉得那场面很盛大，但却不认为这个高棉帝国的第三王子有什么了不起。那时候的她对胜铠憎恶至极，认为他挑起战争，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人民的爱戴。可是现在再看这个场面，雪希却明白这个第三王子是真的爱自己的人民，因而得到人民的支持。这再一次印证雷雅那天解释磅通一战的事是千真万确的，雪希的确错怪了王子。
　　胜铠的马来到雪希面前停下，胜铠下了马，说：「一切顺利。」
　　雪希点了点头，说：「迈亚镇长也没有大碍了。」
　　三天后，胜铠等人的出巡队伍再此起行，城镇上的人民夹道送别他们。雪希掀起了窗帘，看着外面的情况，再次看见的是人民开心的脸容，雪希为此也感到高兴。她放下了窗帘，面向胜铠，胜铠仍旧在看书。雪希看着他，不禁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