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盛开》羽丘

3、第三回 水痘

　　高棉帝国是位于东南亚中南半岛的一个国家。公元400年高棉人建立名为真腊的国家，直至公元800年国王阇耶跋摩二世建立高棉帝国，并以吴哥作为首都，同时亦开展了灿烂的吴哥文明。大约公元1000年，高棉帝国开始步入国力强盛的时期。公元1177年高棉帝国的国王陀罗尼因陀罗跋摩二世死后，国家陷入内乱，各个王子为了夺取王位不断发动战争……
　　「小姑娘，我们已经到了城镇了。」哈达大叔把在牛车累得睡着了的雪希叫醒，雪希揉了揉双眼，发现天已开始入黑了。
　　雪希拿了急救包跳下牛车，向哈达大叔道谢，「大叔，谢谢你。」
　　哈达大叔看雪希一个女孩，天又黑了，有些不放心，问：「已经开始天黑了，小姑娘有地方去吗？」
　　雪希摇摇头，事实上她也十分担心没有地方可去。哈达大叔好心地说：「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就随我到城内的亲戚家住一晚，再看看怎么办吧！」
　　哈达大叔的提议当然是雪希求之不得的，雪希连番感谢，再回到牛车上随哈达大叔到亲戚的家。雪希坐在牛车上，对城镇上的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城内没有柏油路，只有沙尘满布的黄泥路。道路两旁是一间间的高脚屋，这些高脚屋用坚固的木头支撑起一间屋。屋子主要由木搭建而成，并会用大量稻草铺盖屋顶。虽然没有华丽的装潢设计，但却朴实自然，是每个高棉人的安乐窝。
　　雪希看见这些高脚屋更确定自己是身处在某个东南亚古国。不久牛车停在一间高脚屋前，哈达大叔下了牛车说：「小姑娘，已经到了。」
　　雪希下了牛车，却见屋前人群汹涌，不少人还拿着火把包围屋的四周。哈达大叔对雪希说：「姑娘，妳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大哥的家发生什么事了。」原来这间高脚屋正是哈达大叔兄长的家，看见村民包围屋的四周，哈达大叔也有不祥的预感。他立即上前问个究竟，不一会儿却慌忙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雪希在不远处看哈达大叔一脸惊慌地跑过来，连忙上前问：「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侄儿全身长满了毒疮，城镇上的人说他会传染给所有人，要把他一家人全都烧死！」哈达大叔焦急地说。
　　雪希听到这话真的感到不可思议，「大叔不要慌张，让我到屋子里看看情况吧！必须要阻止那些人烧屋子。」
　　「小姑娘，妳一个人可以做些什么呀？」哈达大叔充满了疑问。
　　「我是医生，一定可以帮你救回你的侄儿。」
　　「医生？」哈达大叔没能理解词汇，思索了一下问：「妳是医师？」
　　「哦，对哦！」原来这里不叫医生叫医师的，还好不差太远。雪希不再深究，立即挤进人群并爬进高脚屋中。只见屋内有一对夫妇，正在照顾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另外还有三个十来岁的小朋友瑟缩在屋子的一角。
　　「妳是谁？」那男人问。那男人和哈达大叔一样全身黝黑，估计就是哈达大叔的哥哥。
　　雪希走进屋子，放下红色的急救包，坐在男孩旁边，一边为男孩检查一边答：「我是医生。」
　　「医生？」屋子的人似乎没听懂这词汇。
　　「就是医师。」雪希纠正一下，再看男孩全身长满了水泡，而且还在发高烧，大致了解情况。
　　男孩的母亲紧张地问：「医……医生，卡诺怎么了？」
　　这时屋外的人声更加沸腾，更有人大叫：「烧死他们！不烧死他们，那病就会传染出去，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死的！」
　　「对啊！烧死他们！烧死他们！」不少人在附和大叫。
　　雪希听到这些叫声，估计这里的人对水痘没有认识，于是问：「你们这城镇过往有没有人像卡诺得这个病？」
　　「每两、三年就会有小孩全身长满毒疮，镇上的人会立即把那孩子一家人烧死。」卡诺的母亲担心得哭了起来说。
　　屋里的其中一个小孩，惊慌得哭着问：「妈妈，我们也会被烧死吗？」
　　母亲泪眼看着小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残忍的问题。
　　雪希微笑安慰屋子里的人说：「放心，卡诺只是长水痘而已。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好好照顾他是不会死的。」
　　听到雪希的话令屋子里的人都盯着她看，「水痘是什么？」屋子里的人从没听过这病名。
　　「水痘是……」正当雪希想要解释的时候，屋子外面的人似乎要准备放火，哈达大叔竭力阻止，大叫：「你们不要乱来！刚才有医师进屋子了……」哈达大叔只希望这样说可以阻止镇上的人。
　　「你骗什么人呀！刚才只是有个小姑娘进去而已！别说那小姑娘是不是医师，这种病镇上的医师早说治不了的！不烧死他们，我们也会死的！」镇上的人大吼。
　　雪希站在屋子门口，围在屋子四周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雪希身上。雪希呼了一口气，平静地说：「这种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的无知。的而且确，水痘这种病有很强的传染性，但并非无药可救的绝症。患者初期全身会长满水泡，而且会发高烧，但是只要得到适当治疗就会好起来。」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站在人前的一个男人质问，事实上在场的人都不相信雪希的话。
　　雪希被镇上的人如此质问，一时答不上话来，毕竟这现代专业医生的解说只对现代人有效，对这些民智未开的人似乎起不了什么效用。
　　「任何人都有机会长水痘，并不一定被传染。下一次可能是你，下一次可能是他。」雪希指着屋子四周的人，又说：「每次有人出水痘就要烧死他们，难道你们不怕下次就轮到你们吗？」解释没有用，雪希就只好用威吓的方法了。
　　所有城镇的人都害怕，很担心下一次是自己的家出事。为了自保，所以才要杜绝传染的源头，一把火把患病者的一家全烧死。可是每隔两、三年还是有人再次患病，镇上的人已经被这病折磨透了，恐惧弥漫着整个镇……
　　「不好了，镇长大人，你的孙女全身都长满了红色的斑点。」一个男人冲上前对刚才质问雪希的人说。原来这身材高大，年约五十岁的男子是这城镇之长，难怪这么大胆要放火烧屋。
　　镇长听了男人的话，脸色一片死灰。正如雪希所说，如果要烧死卡诺一家人，自己的家庭也将遭受同样下场。在场的人一下子静下来，谁也不敢作声。
　　雪希连忙从高脚屋下来，对镇长说：「水痘大多发生在十二岁以下的小孩子身上。发病初期是传染性最强的时候，再不立即处理，愈来愈多人会被传染的！」
　　镇长定睛望着雪希，雪希坚定地点了点头说：「请你交给我处理。」
　　镇长认真问：「小姑娘，妳真的有办法把这个病治好？」
　　「五天，我需要五天时间。」雪希应到。
　　镇长看见雪希自信的目光，终于答应：「好吧！现在我们全城镇的人命都在妳手上，妳可要负起这个责任。」
　　「镇长，怎可以这么做……」
　　「对呀，她只不过是个小姑娘……」还是有人不相信雪希的能力。
　　镇长却咬紧牙关，怒吼：「闭嘴！就算烧死所有患病的人就可以解决这病吗？到头来还不是有新病者出现，还没被折磨够吗？」
　　镇长的怒吼令所有人都嘴巴，一镇之长拥有镇上最高的权力，村民再不甘也只可屈从。
　　雪希看见僵持的局面，深深体会到疾病的威力。在现代，水痘只是常见的普遍病症，但在这里却引起轩然大波。为了打破僵局，雪希走上高脚屋向所有人说：「水痘是急性传染病，患病的人会发烧，全身首先会出红疹，之后就会变成水泡。这些水泡维持三、四日之后就会变干及结痂。这个病是可以自行痊愈的。我只需要五天时间，如果大家担心受感染，我可以将病者带离远处治疗。五天后，如果病者仍未痊愈，我和病者任凭大家处置。」雪希希望这么说先释除所有人的疑虑。
　　高脚屋下的村民对雪希的话都议论纷纷起来，雪希心里也焦急着，万一他们不答应，她也不知道还可以如何说服他们。
　　「好，就五天！立即把他们带走！」刚才反对的人大声说。
　　雪希松了一口气，微笑答：「好，一言为定！」
　　哈达大叔站出来问：「小姑娘，那我们现在应该要怎么做？」
　　「这个……」雪希想了一想问：「镇外有房子吗？」
　　「有！」卡诺的父亲答。
　　「那我们就把卡诺和镇长的孙女带过去那边进行隔离。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要接近那里。另外，大家都要检查家里的人有没有发病，如果有，请立即带去。」
　　听了雪希的话，镇长立即向身边的男人示意把孙女带过来，并且驱散人群。包围屋子的人渐渐散去，哈达大叔连忙走上高脚屋，却被雪希阻止：「大叔，为避免被传染还是不要上来。」
　　「但是……」
　　「我有事需要你帮忙。」雪希说着回到屋子对卡诺的父母说：「我们要立即移动了。父亲、母亲还有没发病的孩子就不要到村外的房子了。我们离开后，立即用烧酒抹屋清毒。」
　　卡诺的母亲似乎不愿意，「这怎么行，卡诺需要我照顾。」
　　雪希安慰说：「我会好好照顾卡诺。」
　　卡诺的父亲拉了拉妻子的手，示意按照雪希的话去做。
　　雪希抱了卡诺离开高脚屋，大哥哈赤拍了拍哈达大叔的肩膀，雪希坐上牛车准备到镇外的屋子说：「哈达大叔，你们有止痒的药吗？」
　　「有，我们一般用草药……」
　　「那就帮我弄过来，要大量的。」雪希吩咐完，哈达大叔连忙行动。
　　雪希带着卡诺坐牛车来到镇外的一高脚屋，她让卡诺躺下，打开急救包拿出口罩并戴上。然后拿了毛巾为卡诺抹汗，卡诺正发着高烧，显得很痛苦的样子。雪希温柔说：「卡诺很坚强的，病很快就会好，要坚持着啊！」
　　「我把镇长的孙女带过来了！」屋外传来一把男人的声音。
　　雪希放下手上的毛巾，走出屋外抱过年约五岁的小女孩，说：「谢谢。」雪希回到屋内把小女孩放在屋子另一边，然后开始检查。
　　一整夜雪希都在照顾两个小孩，哈达大叔和他大哥哈赤把止痒的药和热水拿过来之后，雪希都让他们立即离开。
　　天渐渐亮了，卡诺的高烧已经退，雪希把他扶起让他多喝水，「妈妈呢……？」卡诺虚弱地问。
　　「你的父母在另一边的屋子待着，不用担心。」雪希微笑答。
　　「等一下镇上的人就会来放火，大姐姐还是赶快走吧！不走的话，他们也会烧死妳的。」卡诺是个很懂性的孩子，不希望自己连累身边的人。
　　雪希摸了摸卡诺的头，感动说：「卡诺真是一个好孩子。放心，镇上的人不会再来放火的了。姐姐会把你医好。」
　　卡诺诧异地望着雪希，自从出水痘以来，卡诺已经认为自己死定了，但愿不会连累家人，八岁的小孩子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大姐姐，妳说真的吗？我可以好起来？」卡诺难以置信地问。
　　雪希笑着点了点头，说：「你想快点好起来就要好好休息。之后的几天身上的水泡会变干，全身都会很痒，但绝对不可以去抓。只要忍过全身的痒就会好的了。」
　　卡诺听了雪希的话，眼里闪着希望之光，露出灿烂的笑容点头答：「知道了。」
　　雪希让卡诺继续休息，然后又照顾刚刚发病的小女孩……
　　几天来，卡诺的母亲送来了食物，哈达大叔又送来了止痒的药。两个小孩已经退烧，身上的水泡已经开始结痂。雪希在两人身上涂上止痒的药，令他们不会那么难受。
　　小女孩看见全身都是一点点的，害怕地问：「大姐姐，这些点一直都会在身上吗？」
　　雪希安慰答：「当然不会了，再花十天，身上的斑点都会消去的了。」
　　「太好了！」小女孩高兴着。
　　五天过了，镇长带着镇上的人再次来到高脚屋前，雪希把两个小孩带出屋外。镇上的人看见小孩身上的水泡都消了，只剩下一些斑点，开始议论起来。
　　雪希说：「小孩子的水痘都好得差不多了，身上的斑点再过些日子就会消失。」
　　「不会传染吗？」有人问。
　　雪希摇摇头答：「已经没事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高兴地欢呼起来，「妈妈！」卡诺看见母亲立即冲进她的怀里，母亲高兴得泪流满面。
　　雪希看着这一幕不免感动起来。哈达大叔感激地握着雪希的手，「小姑娘，真的很感谢妳救了卡诺。」
　　「她不止救了卡诺，她是救了我们全城镇的人呀！」镇长充满感激之情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