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盛开》羽丘

26、第二十六回 尴尬

　　他图和雷雅来到赫各殿，走进大厅，只见雪希和两个奴婢罗茜和梅利正忙于制造棉花球、棉花棒、三角布等药用品。
　　两个奴婢看见他图和雷雅到来，立即停下手上工作向两人行礼。在皇宫生活了一段日子，雪希明白遵守宫中的礼仪是很重要的，因此也向两人行礼。他图和雷雅也同样还礼。
　　「你们在做什么？」他图看见一堆棉花在桌子上问。
　　「没什么，这都是一般的药用品。反正有时间就做一下，以备不时之需。」雪希答。
　　雷雅看雪希做这些小事实在是大材小用，说：「这些功夫交给奴婢或药膳房的药童做就行了，烦不着妳。如果人手不够尽管跟我说就行了。」
　　「没关系，反正不回药膳房，我也没有特别的事情要做。」雪希今天正好休假不用回药膳房工作就和两个奴婢准备药用品。「你们找我有事吗？」雪希问。
　　「是的。可以请妳到清菜殿一趟吗？」雷雅答。
　　「芙尔曼公主病了吗？」对雪希来说，这个皇宫的人来找她只有一个目的而已。
　　他图还是带着柔和的笑容答：「公主安好。不过公主殿下诚意邀请姑娘到清菜殿。」
　　他图没有说明意图，不过雪希还是答应了，所以就乘轿子离开赫各殿。
　　来到清菜殿的大厅，只见两旁排列了桌子和椅子，桌子上放满了丰富的食物。胜铠坐上大厅台阶上，芙尔曼公主、贝鲁及达松在台阶下两旁就坐。他图把雪希引到公主身边坐了下来，之后他图和雷雅也坐了下来。
　　贝鲁站了起来，脸上收起平日的严肃认真，多了一份祥和说：「殿下、各位，今天这晚宴是公主和我特意安排感谢大家的。要大家为我们的事一直担心，我和公主都十分过意不去。没有大家的支持，我们不可能有今天，所以……」贝鲁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哽咽。
　　达松一直和贝鲁也不咬弘，不过看见他和公主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却是打从心里替他们高兴，笑说：「你说这些话真的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达松平日听惯了对方都是些刻薄的说话。
　　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就被达松轻易打破，贝鲁不禁又摆出平日严肃的面孔瞪了达松一眼。雷雅也看不过眼，说：「某些人不说话，大家也会开心。」
　　雪希不禁笑了出来，说：「你们的感情真好……」
　　在场的人都诧异望着雪希，雷雅不同意说：「我怎么会和这些没头没脑的人感情好呢？」
　　「是吗？但在我看来，这是感情好的一种表现。」雪希微笑说。
　　「怎么说也好，各位真的帮了我和贝鲁很多。雪希医师，这一杯是我和贝鲁敬妳的，没有妳的帮忙，我们也没有今天。」芙尔曼公主先饮为敬。
　　贝鲁也向雪希举杯敬酒。雪希连忙举起酒杯说：「两位言重了，我也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姑娘，恕我无知问一下，近亲相婚真的会导致生下的孩子有缺憾吗？」他图问。
　　雪希把酒喝了，放下酒杯答：「是的。其实这是一个很深奥的课题，要说明白也不容易。」雪希拿起桌上两个酒杯，各倒了一些酒，说：「让我做一个简单的比喻，这两杯都出自同一个酒壶，就如两兄妹同生于一个母亲。但在这两杯酒当中，我们并不能察觉当中有没有混入毒素。当两兄妹出生之后，他们可能拥有相同隐性的基因，当中可能包括不同的遗传病。当两杯有问题的酒混在一起之后就会出现更大的问题。」雪希把两杯酒混在一杯中，说：「这一杯就是兄妹所生的孩子，虽然不能绝对说这孩子一定有问题，至少他有问题的风险比一般孩子要高多了。」
　　「原来如此……」在座的人也大致有所了解。
　　「其实除了医学上近亲相婚会引起生育问题外，在心理上人类本身也对近亲相婚也会产生一种厌恶感，在道德上这也是不被允许的。」雪希又说。
　　在场的人也不说话了，毕竟近亲相婚在皇室中是常见的事，而且从没有人质疑过是有问题的。这一次雪希从医学上的分析对吴哥皇朝而言，可是十分具冲击性的。
　　「既然这是不容许的事情，他图，尽快草拟一份诏书禁止任何近亲相婚的婚事。」胜铠下令。
　　他图站了起来答：「是的，殿下。」
　　雪希看了看王子，又看了看芙尔曼公主及贝鲁，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在场倒没有说些什么……
　　晚宴完结之后，各人都离开清菜殿。雪希终于忍不住把雷雅拉到一边，雷雅看雪希神情有些拘谨，奇怪问：「雪希，怎么了？」
　　「难道妳不觉得有问题吗？」雪希问。
　　「妳指的是什么呢？」雷雅完全没有头绪。
　　「就是王子、公主还有贝鲁大人的事。」
　　「有什么问题呢？」雷雅还是不明白雪希所指为何。
　　雪希踌躇了一下，小声地问：「你哥哥真的完全不介意王子与公主的关系？毕竟你们如此忠于王子，发生这样的事，为何你们完全没有尴尬，反而好像松了一口气。」
　　听了雪希的话，雷雅不禁笑了，说：「雪希呀，妳真的完全不了解王子殿下。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
　　「他……他就是个冷血的人，战争的挑起者……他还对公主……」
　　「你认为王子殿下真的有对公主出过手？」雷雅好不容易止住笑。
　　「没有吗？」雪希很难相信一个王子不是好色之人。
　　雷雅认真答：「没有！我一直侍奉殿下，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殿下很清楚公主殿下爱的是我哥哥，即使与公主成婚也是万不得已的。在婚后，王子与公主根本就没有怎么见过面，那又怎么会发生什么呢？」
　　「难怪他们三人一点尴尬也没有……」雪希这才恍然大悟。
　　雷雅倒觉得胜铠很可怜，一直被雪希如此误解，说：「雪希，我知道你对王子有很深的成见。但是呢，妳是否真的有认认真真正视过王子殿下呢？」
　　「我……我不是依照妳说的，每晚和他吃晚饭吗？」雪希也真的每晚和胜铠吃晚饭，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雷雅皱眉说：「只是吃饭哪能了解殿下呢？何况你们根本说不上多少句话。」雷雅也有在两人吃晚餐时也有在旁侍餐也能了解情况。
　　「我和他根本没话可说。吃晚餐也是看在妳份上才做，何况我也没必要去了解这位王子殿下吧？他也只不过想利用我的医术而已，而我也享有应有的待遇，互不拖欠。」对雪希而言，她和胜铠之间只是存在交易而已。
　　雷雅叹了一口气，王子在她背后做了这么多东西，但雪希全然不知道，真是难为了殿下。雷雅无奈地说：「妳呀，真是固执得很！王子殿下可是比任何人也要善良，温柔的人，妳这样持着偏见去看他，吃亏的可是妳呀！」雷雅也自觉说得太多了，摇摇头就走了。
　　「我会吃亏？为什么呢？」雪希不太明白。
　　他图在一旁偷偷听着两人的对话，之前他以为两人关系有所改变，看来还在原地踏步，「看来殿下和姑娘才让人最为操心……」他图苦笑说。
　　胜铠乘坐着轿子回去寝宫，在晚宴上王子几乎没有怎么说过话，也没有表现出开心的脸容。这又难怪的，自从前几天看到雪希和努尔关系这么密切，胜铠的心凉了一半，好像从来也没有受到如此大的冲击。即使解决了芙尔曼公主及贝鲁的事，也不能令胜铠有所释然。相反，这件事反而令胜铠更重视雪希，这令他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从一开始，他只想寻找拯救他生命的人，加以报答她。他对她从来没有什么奢求，但却不知不觉泥足深陷，现在已经不能自拔。他想看着她，也想得到她的重视。他已经无法满足于单方面无止境的付出，他渴望得到她的响应，即使只有一点便已足够了。
　　雪希回到赫各殿的寝室，她倚窗遥望天上的月亮，又思考着雷雅说的那一番话，反问自己：「我对那个王子真的有那么差吗？可是我也没理由要对他好……是的，我没有做错什么……」雪希似乎仍未能理解雷雅的意思。
　　梅利敲门说：「姑娘，已经准备好洗澡的水，可以沐浴更衣了。」
　　「好的。」雪希离开房间，走去浴室。罗茜把更换的衣服放好，雪希看见衣服旁放了一些棉布说：「这个我早就想问了，这棉布怎么每次都和衣服放在一起，有什么用的吗？」
　　罗茜感到意外说：「姑娘不会不知道……吧，这是女孩子月事用的……」
　　「咦……」雪希突然醒悟。其实雪希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月事一次也没有来过。雪希估计是因为身体还没有适应这里的水土环境，所以迟迟没来，她也没有在意这事，大概也忘记了。
　　「奴婢不知道姑娘的情况，所以每天也准备了……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罗茜问。
　　雪希连忙摇头尴尬说：「不，不，是我问了奇怪的问题才对，哈哈！」雪希只好以笑遮丑。
　　「如果没有什么事，奴婢先退下了。」罗茜走出浴室并关上门。
　　雪希摸了一下肚子，「就算不来，也没什么大碍吧，少个麻烦……」雪希也不理会，享受沐浴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