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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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般，疼痛感没有如期降临，确切地说她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痛感。因此她只觉鼻子发热，然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淌了下来。
“你……”不小心将球砸到别人身上的那女生慌张地跑来本想道歉，在看到对方后却忽然噤声。
该道歉吗？对方可是速水泽熙啊！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球传过来啊！”距离她很近的另一个女生将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示意她直接将球传过来。紧接着，其他女孩们也跟着跑动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又或许是故意无视了她。只是，有些站在稍远些的人眼里却闪过戏谑的笑意，好像刚才那一球砸得让她们很解气。
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想要欺负一下那个唯一能和海常的校草当同桌，又万年不变的阴沉女，看到她受伤只会让她们内心充满快感。
“诶？我明白了！”砸到她的女生匆匆看了她一眼，转身将球抛给同队的队员。
并不是在场的每个少女都对泽熙恨之入骨，只是，这帮正好处于脑里最容易产生阴暗想法的年级的女生总需要一个出气筒。
她们无法明目张胆地欺负拼命往黄濑身上贴的校花、或是那些总往脸上扑粉，向每个经过的男生抛媚眼的漂亮女生，那么，只好将目标转移到这个稍稍让她们有点嫉妒的速水泽熙身上了。
如果这世界也有巫女系统，「色相测量仪」这种猎奇的东西，她们的色相污染度大概个个都超过正常值。
泽熙捂着鼻子没动，果然流鼻血了。
咸腥的味道在喉咙里散开，她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还好有一些手纸留在身上。她用纸按住鼻孔处，制止一汩汩液体滴下来，袖口不小心擦到鼻子，染上了一点血印。
“切，一点都不痛呢。”虽然粘稠的触感让她作恶，泽熙并不打算中途退出告诉老师，她只是懒得再移动罢了。
……
奇怪的事情降临了，刚才那一意外的一击像是点燃了导火索，紧接着一次又一次，橄榄球有意无意地擦过泽熙，有时候差点砸中，有时甚至正好重重打上她的肩膀处。
“阿勒，不好意思呢速水同学。”
“诶，和她说话干什么？我们接着玩我们的，别理她。”
“速水君你不想玩的话可以退出哟……啊，不过距离下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女生用带着歉意的虚假的嗓音向她道歉，有些更是连道歉也不说。
依旧捏着鼻子看看鼻梁有没有被撞坏的泽熙无奈地想，现在自己这幅模样一定是狼狈至极吧。
“砰！！”
橄榄球撞上硬物时发出一声巨响，泽熙的反应慢了一拍，她的脊背成为了那可怜的“硬物”，毫无心理准备的她以面朝地的方式倒在地上。
“喂你们，够了吧——”泽熙的头发散了，膝盖似乎也擦破了皮。她不相信这帮笨手笨脚的女生还能“不小心”多少次，她略带愠怒的转头，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体育老师的哨声打断了。
“全体集合！”
黄濑被一群男生簇拥着走到体育老师面前，和女生们回合后他的眼神随意一扫，在捂鼻子、毫无发型和淑女风度可言的泽熙身上停下了，他眼尖地瞄到她袖口上的血渍。
诶，这看上去明明就像被别人欺凌后的模样吧！
对方大概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却连眼神都不愿意施舍，落得这般田地大概也和他有关。从她的冷哼声中他读懂了她的想法。
所以，本想开口劝她去医务室的黄濑乖乖闭上了嘴。干什么对她表现得那么关心？两人不过是当了五年同学而已。
“速水同学，你怎么捂着鼻子？”体育老师也注意到泽熙的不对劲。
“报告老师，流鼻血了。”诚实的泽熙话音一落，便听到四下窃笑声一片。
“哈哈，不会是见到哪个帅哥了吧？”有男生打趣道。
“咦？速水同学还会干这种事啊……”
体育老师无奈地摆摆手，“你还是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是。”
泽熙刚迈出一小步，膝盖不自觉地弯了弯，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腿又怎么了？”
“唔，刚才不小心撞到球了。”她小声嘀咕一句，然后在老师点头后速度缓慢地向医务室移去。
望着她的背影，同学们这才放松下来，你一句我一句开始八卦。
“喂，我说，是你们女生干的吧？”
“逊毙了哟！”
“又没对她怎么样，橄榄球可是种很危险的运动呢~”带头的女生撇了撇嘴，这女孩正是刚才在班上对泽熙产生质疑的黄濑粉丝团VIP成员。
“是啊是啊，她那副臭脸，看着就让人火气大！”
“真可惜啊，没见到她哭鼻子的模样。被砸出血了却没露出半点疼痛的表情，她真的是人吗？”一想到这，有女生感到脊背发凉。
听到这里，本不打算插一脚的黄濑心里“咯噔”一下，纤细的神经断裂了。
“速水同学没做错什么吧？”他闷闷地说了一句，如同小石子砸在水面上，泛起了阵阵波澜，一圈比一圈大。
“黄濑君别这么说嘛，我们可是在给你出气啊！”女生略显不悦地解释，“和那种女生坐在一起很辛苦吧？”
“是啊，而且我看她总是不给你好脸色看。”
“黄濑你不觉得很愉悦吗？在看到她那样狼狈之后。”
听到这句话后的他脸色彻底黑了。
无论对方是谁，在看到她无缘无故被欺负后怎么可能心存愉悦？
黄濑第一次对他的同班同学们产生了质疑——幸灾乐祸？真是疯子。
“我、我先走了。”一瞬间，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肮脏难闻，让他无法再待下去。
……
下课铃打响后学生们便结束了一天的学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准备去参加轻松的部团活动。黄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赶到篮球部，而是无意识地走到了医务室。
他郁闷地站在洁白的大门前翻着白眼。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黄濑不知道泽熙是不是还在里面，骨节弯起，轻轻敲响了门。
“请进。”少女的声线冷清得如同冰封的一月，融不化。
“啪嗒。”他的心脏狂跳，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泽熙，却还是推门而入了。
——这似乎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几秒钟后，黄濑又一次从她的脸上读到了这个信息。
“你来干嘛？”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务室里没有其他人。坐在床上的泽熙裤脚被卷到了膝盖处，她正在用消毒棉拭擦破掉的伤口。在见到自己目前最不想见的人后她“嗤”了一声，便再没发出任何抱怨。
“唔，真抱歉……”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哦，你是代替全体同学来道歉的吗？”泽熙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半开玩笑地说，“把你泛滥的同情心收起来吧，差点没把我给淹死。”
黄濑被她的冷笑话震到了，面目呆骇。
“咳，”他尴尬地轻咳几声，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我、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我觉得她们不该这么做。”
“所以说，你还是快点收起同情心。”她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在意疼痛，甚至不耐烦地将消毒水往伤口上到。
“喂喂！你在干什么！！”黄濑捧着脸惊叫一声，接着手忙脚乱地制止了她这近乎自虐的行为。“是M吗！这样肯定痛死了啦！”
“白痴！都洒出来了。”泽熙反而开始责怪他，“我自己都不觉得痛，你担心什么？每次都是这样，爱管闲事。”
也许是因为在帝光时期有着相同的朋友，两人就算谁也不愿意见到谁，却总能碰到一块。也因此，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对方的习性。比如说黄濑，这家伙从小到大就会大惊小怪，仿佛伤口是长在他身上的。
“你居然不怕痛？你果然不是人！”黄濑一脸诧异。
“这不算什么。”她干嘛要和这家伙耗时间？真是烦死了。泽熙丢下这句后便低头，不在理他，草草地用纱布将伤口包扎了。
“诶。”黄濑本想尽了好人的职责后就此离开，却突然盯着她的脸不动了，忽然叫了一声。
“……”啧，一定又想说什么无聊的事。
“我说——”
“……”
“你又流鼻血了。”
“=A=”泽熙一愣，迅速抄起纱布按住鼻子。她可以骂人吗？在脑中搜索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她只能在心中大骂一声法克，“你可以滚了，慢走不送。”
黄濑愣了半晌，蓦地无法控制地笑出声。
“噗……唔！”刚笑到一半，他迅速捂住了嘴，惊恐地望向泽熙。
“笑什么！给我把视线移开！”泽熙最讨厌这家伙的笑容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我记得你很久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黄濑强忍住笑意，“初中一年级去野营的时候，你好像……跌倒泥巴地里了，脸朝下。”
“So”稍微囧了一下的泽熙迅速恢复正常，“比你这个看到野蛇还要尖叫的胆小鬼要好吧？”
“这种糗事就别再拿出来晒啦！”
“是你先晒出来的吧。”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扛上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玩了好一会儿，黄濑最先投降。
“是我多事了，对不起。”
“哼。”泽熙放下裤脚，从床上跳下准备往门外走。“没事的话就再见了。”
“咦，你不去社团活动？”
“不好意思，我参加的是全校少有的回家社。”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见到他就会下意识地话多起来。泽熙心想，都怪他们有共同的朋友。
“噢，你是特优生呢……”黄濑这才想起这个事实。部团活动已经开始十分钟，他发现自己迟到了。不管是否加快脚步赶过去都得接受被队长踢的事实，于是他选择放慢步调，跟在泽熙身后出了医务室。
“有个问题，你真的从来不觉得幸福吗？”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的黄濑好奇地问，毕竟以前在帝光的时候从没听到有关她家庭的话题。所以速水泽熙这个人，在他心中总是神神秘秘的，他确实有估测过她是外星人的几率。
“幸福是面包吗？吃不到嘴也摸不着，是钞票吗？又不能兑换实物。”现实主义者泽熙的发言又一次颠覆了少年对她的认知。
“你究竟……有着怎样的童年啊！QAQ”他痛心疾首地掩面，这少女不是二，而是彻底的坏掉了。
泽熙眨眨眼，“童年是什么？能吃吗？能——”
“打住！我再也不问了！”他即使制止了她再往下重复一遍答案，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告诉你，老天赠予你一点东西，也同样会拿走一些本该属于你的礼物。”泽熙一本正经地说。
“我听不懂。”国文勉强及格的黄濑说。
“你果然是个白痴。”
傻人自有傻福。泽熙在心里补上一句。
“那、那你的意思是，上帝夺走了你的幸福吗？可是他又给予了你什么？”黄濑憋着嘴，很想和她探讨下去，因为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即使没有幸福也不会让我感到痛苦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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