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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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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当风国最英明神武的女帝坐在高位,她满头白发,老态龙钟却不失威严。在位多年她以铁血手腕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当她抬起头,看向天空中飞鸟,似乎感受到了那振翅的力量,然而身后那微微闪动的风也再也不是来自她亲如姐妹的侍女。这时她最宠爱的孙儿央求她讲个故事,于是她想起了些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在她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有人叫她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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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知道,赤柯是个极讲究的人。那小竹翠叶杯把玩在手中,早已被他打磨的发亮,那是他思考时不变的习惯,通透翠绿的小物衬得那人的手洁白无瑕,映得那手有了点血色,修长的手指细白如葱,没有一丝剥茧。转而往上看,那人的脸庞只是侧面却教人不能侧目。完美的鹰钩鼻子勾出迷人的曲线,不厚不薄的唇微微抿起划出完美弧线,左眼下似泪痣的疤痕更显妖娆,显得俊美阴冷,近乎恶魔般邪气迫人。
他的发不像一般男子绾起,而是不羁地披落,散到尾处才用缎子扎住,随意而且任性,错落有致地掩住他温润俊美的脸庞,更衬托出一双思考的眼眸,就是这一双让人琢磨不透的温润下含着淡淡的沉魅。
不过不管怎样,美人啊美人,夏夏双手托腮双脚打着晃晃如是想到,纵是她两世为人,又与赤柯相处多年,还是不经意间被他倾倒。祸水呀祸水。
虽现在显得温文无害,却也是这人第一次见面可吓坏了自己。只记得那日迷迷糊糊醒来,他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面具后面的双眼杀机尽显,夏夏吓得不知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才听见他问:
“你是谁?“
我是谁?夏夏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谁,她似乎在黑暗中走了很长时间,什么也都忘了,也可能忘了自己是谁。好不容易见到点光,就看见一个丑铁面凶神恶煞的问自己是谁。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最稳妥也最真实的回答。
“我失忆了”夏夏看着掐着自己脖子的丑面人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如此淡然的眸子让面具后面的眼闪烁了一下,夏夏以为自己得救了,没想到接下面具人加大了力气。
“你是谁”他又问了一遍,声音似冰,却年轻的好听。
“你的主人”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不知为何吐出这四个字,可是显然面具人颇为震惊,然后转而镇定,手也慢慢松开。
夏夏不知所以,吓得哭出声来。这一哭,丑铁面站了起来,面色还挺诧异,就听外面跑过来一个女子道:“大人息怒,公主刚醒,身子还弱,您可千万别动怒。”
后来,我才知道我叫夏夏,一个倒霉公主,从出生开始就守着自己父亲的皇陵,要不是这些年一直有丑铁面帮衬着,我估计我早死没影了。那跑来护住自己的女子,名字叫阿苦,是自己的贴身女官。阿苦向夏夏说了个大概道:“殿下,您是公主,应自称本宫。”
皇陵中一应俱全,奢华不比宫外皇宫差得一分。是希望君王死后也能享受到人间美妙,到阴间依然可统治一切。死去的人享受没享受到夏夏不知道,只不过,夏夏看着大似湖泊一样的香池嘴角上弯,这些现在可都是属于她的。阿苦伺候夏夏沐浴,笑着道:“殿下,您身子刚好,可要好好洗个澡去去晦气。”
“我,阿,本宫既然是殿下,那昨日那个丑铁面是谁,怎敢如此对本宫?”夏夏下了池子,温热的水让她舒服的哼出了声。
“殿下,那位大人是赤柯。您忘了,是蓝涛先生的徒弟,那位先生临终前把您托付给他,那年您6岁,是值得信任的人呢。呵呵,记起来,阿苦也是在殿下六岁那年见到您的。”
阿苦挽起夏夏的秀发为她用香泥清洗,她慢慢拿梳子理其那乌黑的长发,温柔的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她回想起那一年父亲因得罪朝廷而被处死,男为奴女为婢。而自己也随另一批女奴发往皇陵,掌事的让她看守内院,真是奇怪,明明是如此没光的地方,却种着各种奇花异草。那一次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殿下。
“本宫以前没有见过你呢”稚嫩的童声后面响起,她转头看她,只见一个不过五六年岁的女童,她的身旁站着一位脸带面具的男子,聪明如她立马明白眼前女童的身份,她吓得匍匐在她的脚下,听着那童声响起:“抬头看本宫“她不敢说话不敢抬头,因为她很清楚在她面前的人,是这座黑暗宫殿的尊贵公主风夏夏。
“抬头”女童又说了一遍,她才敢慢慢抬起头,面前的女童穿卓不凡,脸色是长期见不到光的白,却能看出日后必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只见她抬起自己的下巴看着自己,她的眼睛却从中找不到任何孩童般的天真。
“你的眼里有恨和不甘,告诉本宫,为什么?”
心里好像漏了一拍,像是泄露了什么秘密,却毫不忌讳的想告诉她。她道:“婢子的父亲忠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我母亲伤心断肠从而病死。男为奴女为婢,我不服!“
“这样。”她歪着头看向她,好像根本没有理解她说的意思,半响她才道:“你的命这么苦,那么就叫阿苦好了。”便转头离开,”本宫要她,如果你真的服从本宫,赤柯,这是本宫第一个命令。“阿苦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忽然时空一转,那女童已然长大,却一跃跳入湖中再也不醒。思绪惊醒,阿苦看着池中完好的人儿泛起苦笑担心道:“殿下,以后可莫要对赤大人任性了。“
夏夏撇了撇嘴,值得信任的人,会在刚醒的时候掐着你的脖子吗。“那么阿苦,本宫为什么会跳入湖里?”夏夏玩弄着水中的花瓣,她想知道更多事。关于她,关于赤柯,关于一切。
“殿下,您还是失意了的好,这件事忘了对您有好处。”后面的手一顿,又好像想起什么强忍着笑意。夏夏好像也感受到了她的心情,调笑道:“好阿苦,好姐姐,你就告诉我怎么了?“这一句却连本宫都不称了。“殿下这一声姐姐可折煞奴婢了,您这性子倒是比从前开朗了,阿苦很久没见到您笑了。“说到这,她又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只不过以后,殿下可不要这般耍小性子了,这等傻事怎能做得,您要是……您要是……阿苦也不活了。“说着说着,那泪珠落到池里,滴答一声,竟惊了夏夏的心,她连忙转头笑着道:“你这是怎么了,说两句就哭起来。”
“您看,婢子这眼泪说掉就掉,只是太高兴了。”她连忙拭掉眼泪,笑了笑。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夏夏闭起双眼,喃喃的说着。
在醒来的第五天,赤柯终于来见自己。他一身锦制白衣,还是带着那日的丑面具,一进门就问:“殿下,看您的气色,可是真好了。“夏夏冲他翻了个白眼,扒着嘴里饭。“呵呵,听阿苦说您性子倒是开朗不少,今日一见果真不错。“他毫不客气的坐在夏夏的对面,为自己倒了杯茶。
“我,哦本宫貌似是公主吧,权利很大吧,你怎么随便来的,来的不对本宫行礼?不行礼怎么随便坐在本宫对面。”夏夏继续扒饭,没好气的说。
“殿下好像对我有些误会,赤柯这次是专程来负荆请罪的。”请罪的我怎么没看着你背着荆啊,心不诚啊。
“要是刚醒就被人掐着脖子,本宫想你对那人的也不会有多少好感。”
“蓝妃娘娘要是知道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儿因为练剑太累而跑去自杀,我想她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噗!”原来自己是这么死的,还是装失忆的好。
可是,看着对面满脸饭粒青菜的某大人,再看看他那凸起青筋的拳头,夏夏心想说这下扯平了。
他刚刚说到的蓝妃是自己的母亲,那位可怜的女人得到先王的极度宠爱,从而招来记恨。听说她死的那一年自己刚刚出生,她是被人活活定在棺木里死去的,只因那时候先王缢新王登基,自己那王上哥哥一旨令下,令蓝妃殉葬,令我看守皇陵,终身不得外出。
“你总是带着面具,是因为你长得丑陋而见不得人吗?”看着换好衣服回来的赤柯,夏夏忍不住戏谑道。
“不,殿下,您忘了,是您让我带上这面具,缘由是我过于美貌。“他在笑,手抚上面具顺势要取下来。“您说,你不需要美貌的奴才,人们过于沉醉你的面貌反而忽略你的才能,可又不许我毁掉这皮囊,您说,太美丽的东西毁了可惜,要用丑陋遮掩才行。”面具摘下的瞬间,夏夏看到了那张让人窒息的面容。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夏夏慢慢对赤柯的戒备除了一些,但还是对他多有防备,赤柯对这些看在眼里的小动作虽有疑虑但是还是一笑而过。只当是殿下的性子真的变了很多。对于赤柯在夏夏眼里实在是个奇怪的人,他不断地让自己学习,上到天文地理,星系八卦,下到武能兵法,用人之计。夏夏知道在古墓里长大,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她懂为什么自己要学习这么多,却不懂为什么要坐上那个位置,赤柯回答为了您母亲的遗愿。
“殿下,您应该学会如何做一个君王”他说
“本宫是王吗,现在?”
“不,殿下,当您扫平一切对您不利的阻碍,踢开妨碍您的绊脚石,待达到权利的巅峰,看着所有敌人臣服在你的脚下,那时你就会明白你是谁。而我”他半跪下,从身后轻轻搂住夏夏的腰,向她手中塞入一把小巧匕首,凑到夏夏耳边蛊惑着道:“而我赤柯,将是您手中最有利的剑,是您手中的力量,是您圈养的疯狗,是您最忠诚的仆人。“
呵呵,夏夏笑了,君王啊,多么诱惑的名字。“那么赤柯,本宫允许你在无人的时候唤我的名字。”黄金筑成的匕首在古墓的烛火下闪动微弱的光,象征着帝王权力的金鹤昂头挺立,振翅高呼。这匕首曾经属于她的父亲,而后赏赐给了她的母亲,同时也为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我的荣幸,殿下。”
风这个国家在地理上偏南,属于热带气候,也为风这个国家带来许多美丽与富饶。天疆大陆共生存者四强国,东方之龙的大景,西方之鹰的夏,南面金鹤的烈风,北面白虎的卞。当今王上是她的哥哥,听说是一位温润又古怪的男人,而自己将要取代他登上高位。她不知道赤柯有什么计划,她更想的只想出去。
当夏夏在古墓里生活了第17年,某日她感觉异常烦躁,她用力的将手中的书摔在地上,并叫来赤柯质问道:“本宫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本宫厌倦了每天墨守成规的看书,练剑!本宫厌倦了守着这片陵墓,本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本宫不熟悉白天还是黑夜,书文里的内容,本宫要光,本宫要出去!”
“当您踏出这里的第一步,殿下,您要时时刻刻准备好面对您的敌人,无时无刻都要握好手中的剑。当光照耀在您身上,不是温暖而是危险的降临。”
“这很累”
“是的,这是对一名君王的考验“
“那本宫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当天下为您做好准备。”
熏香袅袅,夏夏双手托腮,两双赤足继续打着晃,绣鞋已不知甩到哪里,神游的不亦乐乎。这时赤美人转过头来,笑的蛊惑人心,声音低沉道:“夏夏,在想什么?”
思绪回来,夏夏也笑的好不里瑟,“想你呀。”
都城,山城府
春月的风来的忽冷忽热,身穿红衣的小妾身姿摇曳醉人心魄,那是这府中主人近日新宠,只见她端着一碗甜汤进了屋子,媚声道:“相公,妾这几日见您食欲不振,特地为您熬了一碗甜汤。“她递给男人,催促着:”快喝。“
那人笑着接过,红衣小妾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却也被男人抓个正着,霎时那人脸色一变那碗直接翻到了女人的脸上,顿时惨声响起,那女人捂着毁容的脸大叫:”轩辕!轩辕!你这该死的!“
“哼,终于安奈不住了吗。也未免太显眼。“男人看着女人那血肉模糊的脸微微嫌恶。“阿一,拉出去,让她活着。”
他走回桌前继续处理各类文书,刚才的一切对他来说好像已经平常,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了一会那名处理完红衣小妾,名叫阿一的少年走上前来,鞠躬道:“主子,有信。”
“哦?呈上来”
男人看完信上的寥寥几言,随即走到桌边将信烧掉。火焰把纸烧卷成了边,那灿动的烛火映出了男人脸上诡异的笑容,他道:“时机已到,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