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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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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衣一走進休息室,就被翠山行抓住了胳膊,“怎麼樣?小染怎樣了?”
拍拍他的肩膀做安撫,紫荊衣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有我在,一切都不是問題,小翠你儘管安心。”
“那小染人呢?”
“今天她跟她的同學必須在中區警局過一晚了,不過我跟練峨眉已經安排妥當,明天就可以進入罪案認否程序。所以你耐心一點,明天下午,我一定帶小染回來。”將翠山行扒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扯下來,輕輕又拍了兩下之後才放開。
赭杉軍在一邊皺起眉頭,“衛無私有那麼容易讓你保釋小染她們么?”
紫荊衣臉上露出諷刺,“衛無私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入室盜竊都能被他說成持械搶劫,按照他的標準,所有被告都是罪大惡極,有誰能被保釋?都聽他的不就亂套了。”說完又看向蒼,“我明天會提出每人十萬美金的保釋金給法庭,這筆錢交給你沒問題吧?蒼。”
“自然沒有問題。”蒼任何時候都顯得十分可靠。
“我說……金大法官有那麼忙?怎麼到現在都不見人影?”墨塵音等的有點不耐煩。
“他不能來。”唯一知道內情的紫荊衣說。
“啊?”墨塵音瞪大了眼睛。
“小染她們的案子,還有閻王鎖的案子,都由他審。而我為小染辯護,也負責起訴閻王鎖,爲了避嫌,這兩件案子審完之前,我跟他都不太方便私下見面。”紫荊衣有點頭疼,平時他們兩個一向謹慎的避開彼此的案件以避免這種情況,這次偏偏被強制性的非安排到一起,上頭這下還真有意思。
“這?”赭杉軍疑惑道,“雖然這樣對我們有利,但不太合適吧?”
“確實。”紫荊衣點點頭,“所以赭杉,你也該明白吧?上面的意圖?”
赭杉軍點了下頭,“云渡山做手了吧?”
紫荊衣笑了笑,“看來云渡山對閻王鎖這次的行為很不高興,做的那麼明顯,擺明是要釘死閻王鎖,替小染她們脫罪。我看,目前不明白狀況的,大概只有意識不到自己其實是炮灰的衛無私。”
“總之,只要小染能平安無事就好。”蒼平靜的說。
“小翠,接下來這段日子,我要去你那兒住了。”紫荊衣無奈的說。
做出無罪答辯決定的七日後,是金鎏影確定的開庭日期,十一月二十四日,星期四。蒼一行七人浩浩蕩蕩的走進三號庭,剛進門不久,走在蒼身邊的翠山行就扯了扯他胳膊。
“老大,你看,看那邊!”翠山行聲音壓的很低,不過聽得出來語氣有點又驚訝又激動的意味。
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是朱武帶著宵已經坐在旁聽席的最後一排,那一排除了他們兩人其餘都空著。蒼姿態隨意的走過去坐到朱武身邊,赭杉軍和墨塵音也只好默默的跟過去坐在蒼旁邊。白雪飄等三人有些好奇,不過翠山行湊過去跟他們說了幾句話之後,三個年輕人都帶著意味深長的眼神來回在蒼和朱武身上梭巡,最後跟著翠山行一起也紛紛入座。
自然,後排全滿。
“怎麼不是小老闆他們帶宵來?”蒼偏過頭輕聲問身邊的人。
朱武勾起唇角,“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大約十分鐘之後,法官及陪審團入席,看著大陪審團席上的人,蒼明白了朱武那句話的意思。蕭中劍和冷醉赫然坐在其中,蒼內心發笑,這次梵天果然下了狠心。
朱武這時突然湊過來跟他說話,“我讓伏嬰事先查了查這次的陪審團,十五人里有五個人能確定跟被告三人之間有聯繫。冷醉和蕭中劍自然不用說,那個央森與白小茶關係不錯,而北辰元凰你應該也認識,他與姥無艷方面也有些淵源。還有一個楚君儀教授,你應該更加熟悉了,她和你小妹在一次學院的發表會上認識,某個意義上也算忘年交吧?”
“確實。”
“楚君儀和北辰元凰都是善於控制局面的人,再加上還有另外三人的協助,我想大陪審團的意見被統一偏向被告三人,絕不是難事。”
蒼微笑,“所以這場還沒打,辯方已經有了至少七成的勝算。”
“如果加上法官因素,大概有八成吧?”
“對我這個當哥哥的而言,自然是好事。”
朱武挑了下眉,“苦境的法、政、警果然……是云渡山一手天下 。”這次做的,還真是明顯到霸道啊。
“若結局是好的,手段並不重要,不是麼?”蒼笑道。
“誠然如此。”朱武并不否認。
“肅靜!”十點整,席上金鎏影敲了一下法槌,“帶被告入庭。”
法警將赤云染等三人帶上被告席,金鎏影面向衛無私,“本席在正式開庭前,必須再次向公訴人重申一次。辯方律師與第三被告的兄妹關係,已經事先提交本席。而本席與辯方律師及第三被告的兄弟、兄妹關係也已經向上級司法部門提交。本席和辯方律師都會在公平、公正的情況下進行此次審理,并接受監察。但,如果公訴方仍舊存疑,可在正式開庭前要求替換法官。請問公訴人,你要行使此項權利么?”
衛無私是極其不喜歡拖沓的性格,他不願等待換新法官拖延開庭時間,“不,我相信法官閣下的公正。”
金鎏影點頭,“那現在本席宣佈正式開庭,控辯雙方請先後進入開場陳述。”
衛無私站起身,向大陪審團行禮,而後向陪審團闡述了案發的時間為十一月十六日下午三點半至四點半之間。三名被告聯手殘殺了自己的同學,也就是死者瓊玦,鄭重的表示這是一次性質嚴重的謀殺案件。并簡述了支持控訴的證據A到C以及會傳喚的控方證人,負責審訊三名被告的中區總警局局長練峨眉。
控方陳述完畢之後,輪到辯方,紫荊衣起身行禮。反駁了衛無私的謀殺控訴,說明此次的案件只是防衛過當,並且是在第一被告生理及心理都接近崩潰的不穩定情況下發生的防衛失誤。而第二及第三被告當時也處於身心俱疲的崩潰邊緣,同樣無法正確的在當時做出任何合理判斷。只是因為死者瓊玦受到了綁架者挑唆,意圖殺害第一被告的情況下,兩人才出手制止死者,沒有想到會造成之後的慘劇。
雙方陳述結束,進入控方舉證階段。衛無私所提供的是證物A,三名被告的審訊筆錄。證物B,使死者瓊玦致死的,沾有第一被告姥無艷指紋的廚用短刀。證物C,死者瓊玦雙手指甲里的皮屑組織分析報告,已證實屬於第二被告白小茶和第三被告赤云染。最後是控方證人練峨眉,不過在交叉詢問時,練峨眉反而給辯方提供了幫助,認定了三名被告在犯案當時的心理、生理不穩定狀態。
之後的辯方舉證,紫荊衣大膽的傳喚了第三被告赤云染作證。詳細的重現了在十一月十一日,被綁架后三名被告與死者之間發生的所有細節。在經過了長時間缺乏食物和水的幽禁之後,綁架嫌疑人閻王鎖第一次跟她們交流,就提出遊戲條件。殺一人,放三人,他向地下室裡提供了數十把不同的刀具。最後沒能抵抗住誘惑的是死者瓊玦,她舉刀欲殺已經因高燒而陷入輕度昏迷的姥無艷,不過被赤云染和白小茶奮力的阻止了,瓊玦指甲里兩人的皮屑組織應該就是那時留下的。被打鬥和爭執聲吵醒的姥無艷,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下,看見瓊玦面色猙獰的朝自己揮舞著刀子。精神狀態已經十分脆弱的姥無艷,將現實和一部份幻覺搞混,覺得受到生命危險的她摸到了地上的廚用短刀,幾乎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殺害了死者瓊玦。
衛無私在對赤云染交叉盤問時強硬、蠻橫的態度,讓云染及另兩名女大學生無辜、可憐的受害者形象更加鮮明的展現在大陪審團面前,而紫荊衣顯然是算准了這一點才會故意傳喚被告作證。
在這起案件里,控方除了提出的物證之外,缺乏關鍵性的目擊證人。而且也無法證明被告所提出的證詞的非真實性,所以最後結案陳詞時,公訴人衛無私只能努力的堅持和強調案件的惡劣性和被告的罪惡行為。
而作為辯方,優勢度就高了許多。藉助之前云染做供時引發了陪審團的同情心,紫荊衣在結案陳詞時加強了煽情這一層面的功夫,強調了被告三人當時的無助和困境,強調她們所經歷的陰暗而慘無人道的幽禁,以及精神和生理上的虐待。并根據控方無法推翻被告的證詞真實性,請求大陪審團基於疑點利益歸於被告這一點,採納被告方的證詞作為佐證。
因為身份的特殊性,金鎏影不方便在此案內向陪審團給予任何意見,所以他直接宣佈休庭請陪審團進入評議室進行評議,并于下午四點進行第一次裁決。
金鎏影剛敲下法槌宣佈休庭,朱武就伸了個懶腰然後說,“賭都不用賭,肯定一次就能過,你妹妹晚上就能回家了。”
“目前看來,確實毫無懸念。”
朱武伸手拍拍蒼的臉頰,“所以,請蒼先生你,在裁決之後,記得先還一點兒利息。”
“哦,利息。”蒼笑了笑,執著于利息一詞,真是記仇啊。“你家?我家?”
朱武眯起眼睛,“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