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夜访]重返人间》豌豆姬

53、番外

　　一、
　　“真是个新闻。”丽塔.斯基特靠在破釜酒吧的吧台上，兴趣缺缺地咂了一大口火焰威士忌，“会卖大钱的。”
　　她脸上的表情只差打哈欠了。
　　“魔法部愿意许诺你特殊奖章。”乌姆里奇急切地向前倾着身子，女记者的视线扫过她头发上巨大的粉色蝴蝶结，回到自己的饮料杯子上，“你将在预言家日报上拥有自己的专栏，长达两个版面，特邀专栏记者丽塔.斯基特。”
　　“恐怕人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待见《预言家日报》，《唱唱反调》的销量最近都超过了它，要我说就是那件事情后，人们开始认为它某种程度上变成了神秘人的传声筒。”她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新做的指甲，黑色漆面上用金色涂抹着死圣标记，这是战后才流行起来的花样。“况且这种映像短时间内是不会改变了，所以我恐怕不能——”
　　她突然闭上了嘴，注意到乌姆里奇的脖子突地伸长了，眼睛突出，看起来像只发怒的癞|□□。
　　“我们知道你的小花样，瓢虫小姐。”乌姆里奇冷冷道，声音里的甜腻瞬时消失无踪，“你不想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吧？”
　　“不想。”斯基特挑起眉，拿起饮料猛喝了一口，“所以只要是有关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
　　“关于具体怎么写，你应该比我清楚，民众想看到些新东西。”
　　这句话不知怎地触动了女记者的神经，她的眼睛里放射出神采奕奕的光，就好像被缪斯的苹果忽然砸中了那样。
　　“新东西。”她缓缓重复道：“你说的对……乌姆里奇部长。”
　　说着她已经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态，后者莫名地被迫和她握了握手，“等我的好消息！”

　　二、
　　她在对角巷堵到了哈利.波特。
　　“滚开！无可奉告！”男孩生气地冲着她大喊，“你写的那些破烂还不够吗？”
　　“记者小姐最近恐怕碰到了危机。”赫敏讥讽地说，“人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看她的东西了。”
　　斯基特一点也不害臊地抓住了哈利的胳膊，“人们有权知道真相，波特先生，关于格林德沃的死，关于邓布利多和他之间的关系，这会是个大新闻的，你将作为唯一了解格林德沃死前最后几分钟的人再一次受到万众瞩目！我是说除了邓布利多。”
　　“他不需要。”赫敏厉声道，抽出了魔杖，“别逼我动手！”
　　斯基特皱眉冷冷看着赫敏，“小姐，你什么都不懂哩。”
　　“理他远点，你这靠挖掘他人隐私过活的蛆虫。”罗恩上前一步。
　　记者男人般的大手放开哈利，她看起来生气了。
　　“听着，小鬼头们。”她怒气冲冲地说：“如果你们不给我一个更加生动有趣的故事，恐怕我就要按照乌姆里奇部长的意思办事了，她可不希望看到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管那会给我带来更大的名气。关于邓布利多是阴谋家和猥亵狂的那套人们早就看厌了，是时候换点新花样了！”
　　“这是威胁。”哈利恼怒地指出，但赫敏阻止了他。
　　“你只写哈利说的。”赫敏说，若有所思的样子，罗恩和哈利惊讶地看着她，就好像第一次认识她。
　　“阿哈。”女记者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哈利不安地看着斯基特的羽毛笔，它看起来就像要兴奋的爆炸了，这让他怀疑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他真和神秘人同归于尽了吗？因为邓布利多的要求？”女记者近乎饥渴的问。
　　“是的。”哈利僵硬地说，他说的是事实，然而事实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古怪，竟然还有些尴尬，从罗恩的脸上看得出他也是这么想的。
　　“就这么写，这么写！”斯基特敦促着悬空在羊皮纸上的速写笔，哈利控制不住自己去看笔尖划出的字。

　　“格林德沃死了，这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邓布利多教授表现得最为平静，尽管他看起来不像个刚刚痛失所爱的人，可谁也不会误解他的悲痛。”波特说，绿的惊人的眼睛里含着泪水，他被公认为是最了解邓布利多的人：“我们都知道格林德沃是个黑巫师，他在整个欧洲干了那些可怕的事，然而邓布利多教授和他，他们毕竟——”
　　他哽住了，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下去，“他们毕竟曾那么相爱，真爱是无关政治的，现在我常常觉得……”

　　“我没有说‘痛失所爱’！”哈利嘶哑着嗓子说，“我的眼睛里没有泪水，我也没有吸鼻子！”
　　“但你就是那个意思。”斯基特津津有味地吮吸着笔尖，“梅林的裤子！我开始要爱上这个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了，也许我应当改行写小说。”
　　“这是真的。”赫敏说，“噢，哈利，我不是说你眼里含着泪水的那一段。”她补充道，“但格林德沃确实救了你不是吗？”
　　“他只是想宰了神秘人，因为他们相看两相厌”罗恩努力说服自己，“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闭嘴吧，你这头脑简单的小呆瓜。”斯基特轻蔑地说，用一种带挑剔的眼光欣赏着纸上的字，“我觉得差不多了，顺带问一句，人们都在议论邓布利多变年轻的事，这是真的？”
　　“我看不出这关你什么事。”赫敏冷淡地说。
　　“你当然可以保持沉默，十全十美小姐。”斯基特猩红的嘴唇裂开一个笑容，“但他被起诉了不是吗？所以他不可能永远躲着不出现。”

　　三、
　　阿不思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除却他阴差阳错地失去了那一大把胡子以及盖勒特给他自己重新弄了个年轻的身体外，生活的天平在往更诡异的方向倾斜。今早他去礼堂吃早饭的时候，赫奇帕奇一个好心的学生送给他一条手帕，说希望他不要在夜里暗自神伤，他彬彬有礼的接过并再三保证绝对不会独自一人躲在校长室里哭泣。
　　接着米勒娃走了过来，谴责地看了那个学生一样，就好像责怪她不该提起自己的伤心事那样，她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米勒娃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阿不思。”她叹了口气，“别想太多，我明白的。”
　　然后她走了，留下阿不思一人沉默地站在原地。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猫头鹰撞击窗户的声音吵醒的，这让他多少受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惊吓，考虑到那些鸟儿曾经怎样占领过他的办公室。
　　“盖勒特。”他推了推旁边被子里那团拱起的东西，“你又开始订报纸了吗？”
　　“别玩笑了。”那团东西动了动，发出声音。“我早就不订那些垃圾了，啧，好吵。”
　　他伸出一条胳膊搂住了阿不思的脖颈，试图将他一起蒙进温暖的被子，却被无情的拒绝了。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阿不思起身把脚塞进毛绒绒的拖鞋里，冷风顿时灌了进来，旁边的人发出一声惊叫：“阿不思！”
　　“希望这能教会你睡觉时穿上衣服。”红发巫师毫无歉意地说，拉开窗帘。
　　“梅林啊。”几秒后他感叹道，“你让人看到了吗？”
　　被子里毫无声响，他不得不抬高声调。
　　“盖勒特？盖尔？……格林德沃！”
　　“什么？！”这一次金发巫师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副茫然的样子，“又怎么啦？难道你昨晚不满意吗？”他喋喋不休道，“不是我让你禁欲了半个世纪的。”
　　“你被人看到了吗？”阿不思平静地问，忽视了他的话，“我收到许多猫头鹰。”
　　“当然没有。”盖勒特愤怒地说，一把甩开被子，阳光照在他比例完美的年轻身体上，可惜房间里唯二的人丝毫没有欣赏的意思。
　　“猫头鹰。”阿不思单调地重复，“我开窗了。”
　　“什么？”格林德沃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他还没搞清情况，数百只猫头鹰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床上，所有的空间都挤满了拍打的翅膀和羽毛，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窒息。
　　“见鬼——阿不思，我的魔杖——”
　　“在你的裤子口袋里。”红发巫师站在一边，他周身一米之内非常干净整洁，看来是提前用什么咒语隔开了房间里的混乱。“至于你的裤子我不知道昨晚被你丢哪儿去了，也许在床底下？大概吧。”他毫不负责地说，看着格林德沃埋没在信件中的惨状，一个标题吸引了他的目光。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秘密伤心史》。”他展开《预言家日报》缓缓读道，“作者是丽塔.斯基特，她好像只是把关于哈利的那条花边新闻改了个名字。”
　　格林德沃挣扎地从床底下找到揉成一团的裤子。
　　“我要杀了她。”他咬牙切齿地说。
　　阿不思抬起眉毛，但没说什么，“还有一封魔法部的通知，关于有人起诉我到纽蒙迦德劫狱的事，要求我十五日去参加庭审。”
　　“我以为你已经把那件事搞定了，不是吗？”格林德沃一挥魔杖，驱逐了所有的猫头鹰和到处乱飞的羽毛，“他们想怎样？”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红发巫师随意地说，将报纸放在一边，盖勒特顺手拿起了它，“福吉应该只是想找麻烦，可惜他不明白我是否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和他能否继续执掌魔法部没有一纳特的关系。”
　　紧接着他发现盖勒特的脸色有些不对。
　　“怎么了？”他惊讶地问，“我以为你早就习惯这些东西了呢。”
　　“不是以这种方式。”盖勒特臭着脸说，忽而拿起魔杖：“不，阿不思，你不能阻止我杀了她。”
　　“别傻了，我当然可以。”阿不思漫不经心地按住盖勒特拿魔杖的手，俯身给了他一个吻。
　　时间静止两分钟。
　　“这算什么？听话的奖励？”格林德沃桀骜不驯地挑起眉，但看得出他对这个吻还是受用的。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阿不思问，“没错，好好表现？”

　　四、
　　邓布利多进入魔法部的时候一切都很平静，人们像往常一样忙碌地穿梭在各部门间，在路过被炸毁了一半至今仍未修复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阿不思！天哪，真的是你！你跑哪儿去了？”
　　邓布利多转过身，亚瑟.韦斯莱正向他快步走来。
　　“恢复年轻的感觉怎么样？”韦斯莱以一种出于善意故意装出的轻快语调说，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过的还好吗？”
　　“正在适应中，但是还算不错，我想。”邓布利多以一贯的温和回答，“茉莉和孩子们呢？”
　　“老样子呗。”亚瑟说，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时显得语重心长：“今天圣诞节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邓布利多诚实地说。
　　“茉莉想邀请你到陋居和孩子们一起过节。”韦斯莱说，并一鼓作气地接了下去，“我们希望那能让你感觉好些，经历了那些事，我是说——恩——”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再说孩子们都很喜欢你，我们家也比较热闹，你知道，至少比霍格沃茨热闹些？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他尴尬地停下了话头。
　　“为什么不呢？茉莉真是太好心了。”邓布利多用力和他握了握手，“我还有一场庭审要赶，待会儿见。”
　　他急匆匆地坐上电梯，心里琢磨着是否还有人没看过那篇可怕的报道，毕竟他之前还在门厅里被庞弗雷夫人截了个正着，对方用一种看受伤小动物的眼神看着他，还给了他一个毛骨悚然的拥抱，并不是说他不感激，但是考虑到你的实际年龄已经一百多岁了……

　　“你是谁？”坐在审判席中央的阿米莉亚.伯恩斯问，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向一边的福吉，“无关人员请离开。”
　　阿不思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在带铁条的椅子上坐下：“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我是来就纽蒙迦德的事情受审的。”
　　我可没指望过这种情况，阿不思默默地想，因为全场已经沉默了近十分钟了，而且福吉的嘴巴就好像永远也合不上。
　　“阿不思？”终于玛奇班颤巍巍地开口，“真让人怀念那，仿佛还是昨天，你的NETWs考试……我敢说直到现在也没哪个孩子像你当初做的一样好……”

　　“赞成有罪的请举手”伯恩斯说，依旧恍恍惚惚的人群里没有一只手举起，片刻后，乌姆里奇举起了手。
　　“那么无罪的？”
　　依旧只有一只手，是玛奇班，伯恩斯想了想。
　　“加上我。”她宣布，“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罪名不成立，闭庭。”

　　五、
　　“阿不思！”韦斯莱夫人惊喜地叫着，像拥抱哈利罗恩赫敏那样拥抱了阿不思，并给他戴上了一条自己织的围巾，阿不思忍不住注意到那和金妮的是一个式样
　　“我们等了你很久了，今年我为你准备了特殊的圣诞礼物，不、不是书，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他被安排在卢平和唐克斯身边，他们两个月前刚结的婚，阿不思参加了他们的婚礼，看样子事情进展的很不错。
　　晚餐间气氛很好，除了哈利几次想解释斯基特文章的事，但都被他在不经意间打断了，韦斯莱先生提到福吉下台的事，乌姆里奇也没能幸免，这赢得了全场的一片欢呼，双胞胎就她没能被送进阿兹卡班表示了遗憾。
　　哈利询问谁会是下一届魔法部长，赫敏对他的无知表示无奈。
　　“昨天的报纸上写了，哈利，如果你有稍微关心就会知道，是阿米莉亚.苏珊.伯恩斯。”
　　上甜品之前所有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一只生命力尤其顽强的蛾子围绕着裸露在外的黄色灯泡缓缓飞舞，两只狐媚子在窗帘里打架发出吱吱的响声。
　　韦斯莱夫人提议要上布丁，这时门铃响了。
　　“我不记得还有谁要来。”韦斯莱先生躺在椅背上捧着肚子茫然道，“茉莉，你记得吗？”
　　“啊。”阿不思轻声说，站了起来，“是我邀请的一位老朋友，希望大家不会介意？”
　　在茉莉“别说傻话了阿不思我们当然欢迎”的抗议下，门被打开了，一个黑色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他衣服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一头金发闪烁着清冷的微光。
　　“希望我没有过于打扰。”盖勒特.格林德沃一低头敏捷地跨进房间，动作优雅地像一只大猫，房间里瞬时成为了一张众生定格的画面。
　　“需——需要帮忙挂外套吗？”韦斯莱夫人问，她的神情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真是太谢谢了。”格林德沃说，然而阿不思已经接过他手里的斗篷，并示意他坐下。
　　等他挂完斗篷回来，桌前的人依然面面相觑，阿不思轻叹了口气，右手按在来人的肩膀上，“要我重新介绍？”
　　“不，不用了。”韦斯莱先生赶忙道：“茉莉，布丁呢？”
　　“马上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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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写了个战后的番外。
到这里正文番外全部结束了，恩，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