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护者》鬼鬼梨洛

8、亲爱的新朋友们

　　又回到那件破旧满是蜘蛛网的房间。身后的门被凯尔登法师狠狠地甩上了。看来他真得很生气。秦小世乖乖低着头，动也不动地伫立在角落里。

　　“你为什么会使用魔法？”凯尔登明显是在压制着怒气。这胆大妄为的学生，她知不知道，如果刚才没有阻止她，她会将树连根拔起，会将那些孩子卷到天上去，甚至会毁了整个修道院的操场。
　　秦小世知道这次自己把事情搞大了，低低地说：“我不会用魔法，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办到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一点凯尔登倒是相信她。没有一点魔法知识，没有实践魔法的基础，才会控制不好身体与生俱来的能量，更不会调节能量的强度。她不是故意要伤害那些孩子，她是无辜的，可这样才更可怕。眼前的小女孩方才在外头有着可怕的神情和毁灭性的能量，这让凯尔登很自然联想到另外一个人。

　　一个同样一生下来就拥有强大能量和至高天赋的人。只是这个人的现状，也是被他与生俱来的天赋给害的。

　　如果不让她好好学会控制自己，也许她的结果会跟那个人一样。
　　凯尔登眉头紧锁，深深叹了口气：“从今天起，不准你使用任何魔法，直到我解除对你的限制为止。明白了吗？”
　　秦小世答应了。她本来就不会用魔法，自从知道自己可以爆发出这么强大能量之后，她自己也被吓到了。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包括欺负她的人。

　　“以后每天把这张纸条上的四句话抄写一百遍，放学时候交给我。”凯尔登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放在桌上，“还有，放学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乖乖在这里呆着。”

　　秦小世也对自己无心之错心感愧疚，她目送凯尔登法师愤愤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深深呼出一口气，训练营的第一天并不怎么顺利。她翻开法师留下的纸张，上面只有四句简短的话。

　　魔法是强大的。
　　魔法使人堕落。
　　魔法让人欲罢不能。
　　魔法会将那些扭曲虚空中的生物引至掌握魔法的人身边。

　　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握着笔，秦小世慢吞吞地抄写这四句话，可无论写多少遍她都无法彻底明白话中含义。魔法是强大的，这毋庸置疑。魔法让人欲罢不能，这也可以理解，魔法如此强大可以做到常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的确可能让人欲罢不能地练习钻研。但魔法不一定会使人堕落，心中有邪念有深刻欲望的人才可能想用魔法来达到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这一条秦小世不赞成。那最后一条呢？

　　扭曲虚空是什么？里面会有怎样的生物？
　　将这四句话连起来读，很明显是在斥责魔法，而不是在赞扬它。凯尔登让自己抄写这些东西的原因，难道想让我知难而退，放弃学习魔法？秦小世摇摇头，放弃学习魔法是不可能的，她还要靠着魔法生存下去。如果魔法真的强大到会让人堕落会给人带来奇怪生物，那自己小心使用不就行了？

　　一个下午漫长的时光就在抄写中渡过。将抄写完毕的作业端正放在桌上，秦小世听到门口有响动，以为凯尔登法师回来了，立刻乖乖站在桌边。

　　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凯尔登那张永远不满意世界而皱着眉头的脸，而是两只东张西望的小脑袋，鬼鬼祟祟探进门缝四处打量。

　　“躲在角落偷窥，这可不是绅士的表现。”秦小世看清楚那两个小家伙是布莱恩和乌瑟尔，就往门口走去。
　　布莱恩一下子推开门：“我们是害怕遇到凯尔登训练师，你知道的，他每天都阴沉着脸，而且都不跟孩子们随意聊天。如果他也在这间房子里，我会立刻逃走的。”

　　“胆小的家伙。”秦小世引两个小家伙进来，“我已经一整个下午没有见到他了，他总是来去无踪影，况且，他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可怕，他除了不爱说话，尤其是好听的话，也不爱笑，其他和普通人没区别。他甚至都没有惩罚我，只让我抄写句子，你们应该知道我刚才在操场上闯了祸吧。”

　　布莱尔摸了下满是灰尘的书架，嫌弃地摇摇头，道：“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小世，你有没有受伤，或觉得哪里不舒服？刚才在操场上我和乌瑟尔只是远远看到你和那三个坏家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乌瑟尔和我都很担心你，所以才偷偷溜到这里看你。”

　　乌瑟尔比布莱尔矮一点点，额头饱满，鼻梁坚/挺，脸型稍显的方正，他关切地说：“是不是因为早上你想为我解围而不小心得罪了那三个家伙，所以他们来找你麻烦？”

　　秦小世点点头，莞尔一笑：“放心，他们欺负不到我，反而是我把他们吓哭了。”
　　“这么说，刚才可怕的天气，我指的是突如其来的大风，是你召唤而来的？”乌瑟尔询问着。
　　“应该是的，凯尔登法师也这么认为。”秦小世耸了下肩膀，“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千万别追根刨地问我究竟是怎样办到的，因为我自己也无从所知，它就这么自然而然发生了。事后我也挺后悔，也许愤怒、生气、狂躁这些情绪不该属于我，那会让我体内的能量失控。”

　　乌瑟尔拍了下秦小世的肩膀，露出鼓励的眼神：“放心，我的朋友，你并不需要为惩罚了那三个调皮的家伙而觉得内疚，他们是咎由自取。至于你体内的能量，我想凯尔登法师会教你如何控制它们。”

　　布莱恩说：“小世，那是我见过第一个会使用魔法的孩子！你真的好厉害！”
　　秦小世却没有很高兴：“可凯尔登法师刚才还告诉我，他目前不会教我魔法，直到他改变主意为止。如果他不改变主意，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魔法，也永远都控制不了体内的能量。”

　　“乐观一点，小世。”乌瑟尔虽然个子不高，却很有当大哥哥的风范，“如果凯尔登训练师执意不交你，我们可以自己学，艾泽拉斯的魔法训练师又不仅仅只有他一个。”

　　“谢谢你。”秦小世没想到自己会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安慰，而且的确觉得心情好多了。乌瑟尔•光明使者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样，会不知不觉给人带来光明美好的感觉。

　　布莱恩忽然想到了什么：“秦小世，我都忘记质问你了！没有北郡修道院的入取通知书，你是怎么混进来并成为法师学徒的？”
　　望着布莱恩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秦小世眨眨眼睛：“这是秘密。”

　　在一间没有任何一个北郡学生知道的房间里，北郡所有训练师齐集在这里，召开了新学期以来第一次秘密会议。房间是没有门的，可以说它是一间由四块结实的墙壁组成，墙壁上没有窗口没有门洞。若是想进来，就必须依靠凯尔登法师召唤的传送门，想出去也是同样道理。

　　房间四个角落里点着不灭的长明灯，据说是用深海巨鲸的脂肪作为燃料，一小块便可以燃烧半年。每个训练师的脸一部分被灯光照亮，一部分则隐匿在黑暗中。

　　最先开口的是北郡治安官马克布莱德，他显然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人。
　　“今天下午在北郡训练场发生的意外我想在座各位都已经有所耳闻，有的甚至是亲眼目睹了整件事的全过程。我想询问一下，各位是如何看待这件事，觉得该怎样合理处理那个小女孩。”

　　战士训练师莱恩•拜舍尔语气严厉，深情凝重：“她是个危险的孩子，我不赞成把她继续留在北郡，这会对其他孩子造成威胁。”
　　“我并不是对魔法抱有偏见，可失控的魔法的确会造成很大伤害，尤其是天生携有强大能量的人。”说话的人是骑士训练师萨缪尔修士，他无奈地望着凯尔登法师，“对你唯一的学生下这样的评论我感到很抱歉，但我坚持莱恩的看法，这个孩子必须立刻离开北郡。”

　　治安官马克布莱德看向凯尔登法师，此刻，法师正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作为那个小女孩的训练师，凯尔登法师，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凯尔登又沉默了一小会儿，深吸一口气，道：“她是一个很有魔法天赋的孩子，这一点我相当肯定，就连我的老师——聂拉斯•埃兰也坚信这一点。”

　　所有人一定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纷纷露出惊讶表情。凯尔登知道，如今要保住秦小世，让她继续留在北郡，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凯尔登法师，你为何会突然提到一位已经过世很久的老人家身上，他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相信大伙儿和马克布莱德一样有着相同的困惑。
　　凯尔登觉得自己有了些胜算：“秦小世，就是我们在讨论的小女孩，她是埃兰老师推荐而来，也就是说，她见过埃兰老师。”
　　“怎么可能！”莱恩和萨缪尔修士异口同声地叫起来，“他已经过世了！”
　　“起初我也觉得这件事太荒谬了，”凯尔登镇定地说，“可这是斩钉截铁的事实，她带来了埃兰法师的推荐信，她甚至有埃兰法师最珍贵的项链——艾萨拉之泪。”

　　“这太不可思议了……”马克布莱德暗暗感叹。

　　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牧师训练师海伦尼•奥斯沃斯用好听的声音向大伙儿解释：“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聂拉斯•埃兰生前是艾泽拉斯王国伟大的大法师，我相信没有人能够匹敌他的魔法，当然我并没有包括他的儿子。”这个地方，海伦尼顿了顿，“拥有强大法力的人，即使死去之后他的灵魂也是极有可能被保留在这个世界上。魔法将他的灵魂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而且，埃兰法师又是因为那种原因而去世，他一定舍不得离开暴风城，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儿子，所以灵魂会继续游荡在暴风城内。”

　　凯尔登接着海伦尼的话往下说：“起初我并不想收她当学生，可她的天赋不仅打动了埃兰老师，同时也博得了我的欢心。我不想失去一个天赋极高的学生，如果就因为一次意外就剥夺她成为一代大法师的机会，我想，这不仅仅是她个人的损失，更是整个艾泽拉斯王国的损失。”凯尔登环视每个人的脸，见他们深情复杂，显然是被动摇了，就继续顺水推船，“大家都知道，这些年来，魔法一直是艾泽拉斯王国的弱点，那些住在达拉然信仰肯瑞托的法师们是多么看不起我们艾泽拉斯的法师。自从麦迪文晕迷不醒之后，就没有达拉然的法师再来过暴风城了。肯瑞托甚至摆出了要剥夺艾泽拉斯王国在肯瑞托会上的席位，这种耻辱我们绝对不能让它继续下去！而我，这些年来，在这个孩子身上第一次看到了艾泽拉斯法师未来的希望。她是我们的希望！”

　　也许是上升到了国家荣辱的高度，莱恩和萨缪尔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一方面担心自己训练营的孩子会受到伤害，一方面，他们也希望艾泽拉斯王国愈加强大，不在任何方面输给别的王国。

　　“让她继续留下来接受观察吧。”凯尔登这是第一次在秘密会议上说这么多话，“我会认真教导看护她，不会让今天的意外再发生第二次。”

　　马克布莱德点点头，望向战士和骑士的训练师，见他们也赞同的点头，宣布道：“我很高兴大家达成了共识，秦小世以后可以继续留在北郡，前提是她不再犯错。海伦尼，麦迪文近来如何，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国王和洛萨摄政王一如惯例很重视这件事，经常会询问我。”

　　“我仁慈的上帝，我也祈祷他能快点儿醒来。”海伦尼为难地说，“可目前我能做的只有保持他的身体不受到腐坏侵袭。六年来我们每天用肉汤来维持他的生命，也看着他在一点点长大，从那时的年轻小伙子长成现在成熟的男人，我多希望他能立刻醒过来，去享受他今后的美好生活，去过着和国王和洛萨一样快乐的日子。”

　　“我们一起为麦迪文祈祷吧。”马克布莱德虔诚地闭上眼睛。
　　所有人随着牧师海伦尼的祷告，一起为昏迷的麦迪文而祈祷。

作者有话说

　　麦迪文！
男主角之一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