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同人-忘记要忘记》莞然成笑

56、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Lance, I am sorry.

　　被推进了手术室，腹下那一阵一阵止不住地剧痛让我禁不住“哼哼”起来。
　　好疼，真的好疼。
　　我一边嚷着疼，一边在心内哀求这个要提早出生的孩子。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一定要平安地出来啊！
　　是妈妈不好，是妈妈过马路没注意好，才让你提早出来的……
　　“啊——”我只觉得脸上一片湿润，应该是汗已湿了满脸。
　　“忍住，若绮你要忍住痛！”Alma在我一旁大声鼓励着，“加油呀！”
　　我握紧拳头，使劲全力。
　　顺产，是因为我想要经历这个孩子的出生的全部。我想凭着我和它的努力，一起让它出生到这个世上。
　　但是好像无论怎么用力，它都毫无要出来的样子。
　　时间仿佛过得很快，又似乎从未前进过。
　　我在产房里，声音喊得比杀猪的声音还难听。但是这声音持续了好久好久，孩子都还没有出来露个脸。

　　王瑞恩赶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
　　是一个男孩。医生说，方若绮在产房里生了差不多5个小时，才把孩子生出来。
　　王瑞恩先去了婴儿区去看孩子。护士把他带到室外，隔着玻璃窗，他看见里面的孩子正躺在氧气箱里，有一个医生在一旁照看着，一边在记录着些什么。
　　“孩子现在还好么？”王瑞恩问一旁的护士。
　　护士点了点头：“他大概才32周大，比起其他早产儿已经算是健康的了。”
　　王瑞恩看着氧气箱里的孩子，他才那么小那么小，仿佛只比医生的拳头大了一圈罢了。孩子的身子红红的，眼睛紧闭成两条深深的黑线。
　　王瑞恩忍不住用手在接近孩子的玻璃那儿轻轻碰了碰，他转过头来对护士说：“他好小，但真的好可爱。”
　　“现在最重要的是宝宝可以健康成长，”护士笑了笑，“你要去看一看孩子的妈妈么？有同事说她刚才醒过来了。”
　　王瑞恩答应，跟着护士走过长廊，走离了婴儿室。

　　睁开眼，看到的是米白色的天花板。
　　我转头看了看两旁，刚好见到王瑞恩走进病房来。
　　“瑞恩，”我用力对他扯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王瑞恩走到我的床边握住我的手：“是的若绮，我到了，辛苦你了。”
　　我想坐起身来，可是全身却无力，而且身子到处都在隐隐作痛。我只好躺着和他说话：“孩子还好吗？”
　　“我刚刚才去看过他。他长得很漂亮，护士也说他算很健康了，你不要担心。”
　　“那就好，这么早就让他出来了，要是他以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说着我竟哽咽了起来，眼睛里也有了湿意。
　　“别担心，医生说现在一切都很好。”王瑞恩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

　　过了两天，等我能下床了以后，便去看了孩子。
　　王瑞恩说他又长大了些，但在我看来还是好小好小。他努力地呼吸着，眼睛眯着睁不开，小手和小脚不时地往空中轻轻踢着。
　　当时看着他，我就突然忍不住靠在王瑞恩身上哭了。他那么努力地活着，却都是因为我，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让他只能躺在氧气箱里，连未来会不会有健康问题都无法预知。
　　王瑞恩在一旁默默地安慰我，我却哭得越发不可收拾。

　　孩子足足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才出院。我也顺便在医院里调理着身子来陪着他。
　　王瑞恩在洛杉矶呆了一个多星期也回法国去宣传电影了。
　　在医院住的时候，我犹豫了许久，终于为孩子取好了名字。他的英文名取为Lance，单词出自法文。意为等待他人的人。
　　此外，我还悄悄为兰斯取了英文名为方蠡。
　　我只是希望他能像范蠡一样聪明，只是希望他能像他的爸爸但又不要那么像他。希望他要是长大以后如果有很喜欢的女生，可以学范蠡与西施在传说中的结局那样，和她两人泛舟西湖，隐居江湖。

　　兰斯五个月的时候，看上去还是不如足月生的婴儿两三个月那般大。
　　他的抵抗力不好，总是容易感冒。尽管我与Alma已经变着法子地寻找中外的各种增强婴儿抵抗力的药方，但还是不太见效。
　　我的全副身心都扑在他的健康问题上，无暇再关心别人的事情。
　　他每天就睡在我的身旁。我睡得极浅，他每每一个小翻身都能把我惊醒。醒来以后我又会怕他是不是不舒服，总是要摸摸他的头来感受他的体温，确认他没事了，才又安心睡过去。
　　每天晚上都醒这么多次，我的睡眠得不到保障，也如Alma说的那样，不过是几个月，我便像老了好几岁一样。
　　兰斯的样子每个月都在变，夸张点说，是仿佛每天都是用一个新的样子。刚开始我还在担心他要是长得不好看该怎么办。但是等兰斯长开了以后，我才发现我那都是瞎操心。他长得很像他的爸爸，眼珠子和黎华一样漂亮的琥珀色，长长的睫毛深深的双眼皮。还有一个挺直的鼻子。他长大以后，或许会和他的爸爸一样那么英俊潇洒吧。
　　我每天都抱着他在屋里到处走动。固定在早上8点到10点到阳台上晒晒太阳。兰斯很爱笑。不像别的婴儿那样睡醒了找妈妈会哭。他每次醒来只要看到我的脸首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会张着小嘴对我笑。
　　那些笑容，比加州的阳光还要温暖宜人。是那些笑容，给了我继续下去的勇气。

　　在兰斯6个月的时候，我决定开始写作。
　　也是多亏了Alma的帮忙，兰斯的身体状况已经渐渐好了起来。这才让我能抽出空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如今我没有工作，只是一只米虫。靠着从前积攒下来的财富度日。但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我希望等兰斯长大一点，我可以骄傲地告诉他，妈妈是一个剧作家。
　　加上洛杉矶如此靠近好莱坞，我不怕我的作品不会有面世的那天。于是，便开始了工作。
　　然后我每天除了带兰斯，都会抽出起码4个小时进行写作。有时兰斯也坐在旁边的婴儿椅上看着我打字。
　　我在兰斯8个月的时候，已经写好了3个剧本。
　　我以“Jane”这个名字，把剧本都寄到了电影公司，我在家里一边等着回音，一边继续着写作。
　　在兰斯9个月的时候，其中一本寄出的剧本得到了回应。一个擅长拍小制作电影的导演找上了门，但被我让Alma挡在了门外。
　　我并不想露面。我只想我的剧本可以拍成电影。
　　因为，Jane这个名字，是我在第一部电影《纽约客》中，女主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