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同人-忘记要忘记》莞然成笑

15、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片场收拾完毕，工作人员与演员陆续散去。
　　“若绮。”在我转身准备和大家一起离去的时候，王瑞恩叫住了我。
　　回头看他，他正向我走来：“陪我走走再回去吧。”
　　我点头答应，把花束交给助手，让她先帮我带回酒店。
　　王瑞恩与我并肩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喧嚣的圣马可广场上，人已稀疏。我抬头仰望他朝着前方的脸。脸上似乎是没有一点的表情。
　　他没有拉我的手。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王大哥，怎么了？”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向我：“这些天在威尼斯，你感觉怎么样？”
　　“嗯……就很漂亮啊！人也很友好，东西也好吃。”他怎么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
　　“若绮，我不是让你背凯彦的台词。”他笑了，用手抚上了额头。我突然有种错觉，像是再见了当年湖畔的王瑞恩一样。
　　“这不是在背台词啊，我真的是这样觉得的。”我笑着回答他。然而他脸上生硬的表情却让我心里发毛。
　　“若绮，这两个月你的表现，很棒，”他终于扯出了个笑容，可是当我细看，却发现只是微扬了嘴角，他的眼睛并没有笑意。
　　王瑞恩，你在生气。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特别是与黎华演对手戏的时候，我和监制还有摄影师都觉得你们简直就是凯彦和佩瑜，”他顿了顿，“那么深爱，那么动情，就像是真的威尼斯恋人一样。”
　　“你们两个人的演技都是圈内公认的好，这一次的选角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真的很好，我想，这部片子拿去外国的电影节参选都有可能能夺得它们的最佳外语片。”他不让我接话，自顾自地说着，还带着笑腔。
　　“你看黎华的那些眼神，真真是十分的到位，我和监制都很喜欢你的表情，对你的表演都十分的欣赏……”
　　“王大哥！你究竟想说什么？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拍了一下他的肩，打断了他的话。
　　“若绮，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他这次是真的笑了，放声大笑。
　　“你出道第一年就获得最佳新人奖、最佳女主角奖，在之后的两年一直稳坐在影后的宝座上，实力无人能撼动。”他停了下来与我四目相对，眼神就像是拍电影时一样认真。
　　“我想你不用我提醒，都应该清楚自己的演技有多好吧？”
　　“你是什么意思？”我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三年前在法国，你出了车祸。醒来便发现自己忘了黎华。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是，你不应该骗我。”
　　“你没有忘记黎华。”已经不需要用到问句，王瑞恩字字像敲打在我的心头一样，铿锵有力。
　　我的眼睛在刹那间睁得奇大，怔怔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我仿佛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周围尚吵杂的环境如同无声一般。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苦笑一下。
　　“从你说你忘记他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他拉我到一旁坐下，“我那时候就在想，这个世界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这么巧。”
　　“呵呵，谁知道呢。”
　　“就在这些天，我透过摄影机看着你们之间的互动，原本还想骗自己说这只是你们的演技而已，可是若绮，再好的演技，是敌不过真情流露的。”
　　“我还以为我已经藏得很好了。”既然已经瞒不住了，那我也只好坦诚。王瑞恩果然是王瑞恩，影帝兼名导演的察觉力果然是不容小觑的。
　　“你的演技是真的很好，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他笑了笑，好似因为我的坦诚已经不那么生气一般。
　　“可是纵然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有两个人是怎么样你也欺骗不了的。”
　　“除了王大哥你之外，还能有谁呢？”我不禁失笑。
　　“黎华啊，我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来了，以他对你的熟悉，你真的觉得你玩的这些小把戏能骗得了他么？”
　　“王大哥，对不起……”看来是我和他说清楚的时候了。话已经说得这么白，我们之间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我是明白的。若绮，我的肩膀还是会永远为你留着。”他终于温柔一笑，向我张开双手，轻轻把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不带任何的情欲，只是单纯的朋友之谊，只是单纯的王大哥对若绮的鼓励和支持。
　　“你打算和他和好吗？”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前，他的体温如往常一样温暖直入心房。
　　“不是，我打算再努力一点，忘记他。”天空黑中带着璀璨的星光。我看着其中一颗最闪亮的星星笑了。
　　“那我随时在你身后准备好咯，等你哪天真的忘记他了，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王瑞恩也难得地开起了玩笑，气氛终于暖和起来。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你可不许再只管拍电影而忽略了我哦！”
　　“嘿，若绮，你别这么记仇好不好？”
　　“难道不是吗？我永远比不上你的电影……”我撅了撅嘴，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这次，是因为我知道，他比我重要，我才寄情于工作的。”他站了起来，和我走回河边，已经是将近凌晨了，街上行人变得很少很少。
　　我没有回答他。或许黎华在我的心目中真的比其他人要重要，但这也是我永远不想、也不愿意承认的事情。

　　王瑞恩兑现了之前的承诺，给全剧组放了三天的假期。可是我在拍戏的过程中已经游遍了威尼斯的大街小巷，只好去海港吹了两天的风，在酒店睡了一天的觉。没想到威尼斯的夏风也很猛，我吹了两天在第二天的晚上就得了重感冒。
　　迷迷糊糊地吃了些感冒药，又睡了一个早上。中午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来下午五点就要坐飞机回国。于是才急急忙忙收拾了行李。
　　两个月的威尼斯之旅，两个月的威尼斯之恋，真的要告别了。

　　在飞机上还要拍我一个人回台湾的镜头：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回望已经看不见的威尼斯，泪流满面。这也是这部剧最令人动容的一幕，而能让观众落泪与否，就在于我的表演。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红着鼻子开始在镜头下哭泣，刚开始只是低声哽咽，最后放声大哭。
　　凯彦，佩瑜这么爱的凯彦，竟然没有来挽留她。这么刻骨铭心的威尼斯之恋，竟然只是人生长河中的沧海一粟，眨眼一瞬。
　　眼泪就像决堤，我的感情已经失控。回国以后，凯彦与佩瑜就真的是天各一方。
　　“cut！”王瑞恩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若绮，你在发烧！”
　　我把头转过去拂去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没关系，拍摄……”
　　“刚刚的镜头很完美，拍摄已经ok了，你生病了为什么要逞强，不告诉我？”他的温柔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我没事，只是吹了一下风而已。”我的脸很烫，不知是生病害的，还是因为王瑞恩靠得好近的脸，还是因为几乎全剧组的人都在围观着我现在的脆弱。
　　黎华站在人群的外围，看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我闭上眼睛，轻声说道：“让我休息一会吧，我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