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青楼》羁旅天涯

4、你要什么

　　彼岸阁内的走廊安静的听不见任何声音，这里是宫主专门用来歇息之地，有哪个不要命的赶往这里钻？红木漆的大柱子一直从走廊着头延伸那头，雕刻着芙蕖的宫灯挂满廊头，风一吹就摇摆不定，粉色的牡丹在园内开得硕大妖艳，还有那匍匐生长的苍鹭花，小小的白，却散发浓浓香气，用力的嗅嗅，不由掩嘴偷笑开来，想想自己来芙水有三年了吧，时间真快，一晃就过去了，仿佛我就一直置身这里看世界冷暖，看缘起缘灭，看透世人的贪婪，看透世人的欲望，这三千繁华的景象在这十里碧波上不断上演，那十里芙蕖从春一直开到冬，他们从来不会凋零，就像永生的妖、、第一次遇见他，也是在这清粼粼的碧波之上，那时我只是失去家园流离失所的孤儿，我在以北偏僻的碧波河摆渡，碧波河上就是绝情崖，这里很安静，一般来的人不多，多了也是那些采药的医师，听他们碧波湖有种水草能治百病，但是却很难得，久了那些人便便不再执着，所以我的日子过得很平静，饿了就吃这山里的野菜野果，渴了就喝这湖里的水，我整日整夜的对着这湖水发呆，我知道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可以让我停住靠留的人，这里采药的医师都叫我阿碧姑娘，我没有名字，我喜欢着浅绿色衣裳，我也只有这一套衣裳可以换洗，我的脸被藏在白色的纱绢里，在我印象里这块纱从我有记忆就一直跟着我，模糊中还有一个女人哭泣的脸，他凄凄惨惨的声音总是在梦里出现，她说不要摘下着面纱，不要、、不要、、、最后幻化成凄厉痛苦的叫喊，我总会在半夜惊醒，一身汗透，然后摸着自己的脸发呆、、、那天依稀记得天灰蒙蒙，我摆着渡想去看看对面山破上开放的牡丹，不知是什么鸟在什么地方挟来种子丢弃在这荒野，这播下的种子就在这雾影荒山奇迹般的活下来，我第一次看见有其他船出现在这，那船很高很漂亮，那种华丽是我没见过的精心雅致，船从我的小舟经过，我正抬起头，看见船头站立的男子，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就像神明降世一般，他漂亮的瞳孔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整个人就像笼罩在云雾间，仿佛要腾空而去，我的心在那一刻也不由就随着他而去，牵引着深深的疼，鬼使神差的我摆着度，一直尾随他的船，他发现我时，我已经筋疲力尽，他把手伸向我，那一刻我的心就告诉我，就是这人了，于是我毫不犹豫的伸过手，与他对望，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细细打量我，那眼神柔柔的，我被融化在里面，然后他轻轻取下我的面纱，我没有阻止，因为我知道经后的日子我会一直在他身边，我的心告诉我，即使是黄泉碧落，这个人都有足够能力保护我，取下面纱那一刻我觉得无比轻松，我知道自己的容貌有着怎样的惊艳，对着他我的嘴角是跌倒纵生的祸，我的额间有天生的胎记，是粉色的小小梅花印，他给了我现在这个名字，青罗，青罗，那一晚我整夜不眠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我的心无比平静，然后他把我带回了罗湖山庄，在那里我住了五年，罗湖山庄里绝艳的女子数之不尽，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对我的容貌没有过多的惊艳，那些女子个个身怀绝技，只有我除了会抚琴其他便不了了之，我曾经央求过他教我武功，但是他只是摇着头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那个时候我才十五岁，懵懂着有些倔强亦或许有些心高气傲，他不怎么喜欢说话，他的琴是我听过最美的乐章，我一直以为他是温柔的，可是有一天一个生命从他手中毫无生气的死掉时，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让我第一次感到惧怕，原来他也是危险的，渐渐的我开始习惯这里的一切，开始慢慢的变得平淡，包括这其中的血腥，久而久之我便也能冷眼旁观，然后他在这无人敢入的蓬莱修建了芙水坊，我跟着他一住就是三年，这三年有多少女子在这里进进出出，有多少男子在这里留恋往还，真情也好，虚假也罢，总之这些俗世看多了自然人就淡了，对他我却一如既往的执着，我成了这芙水老气横秋的红颜知己，成了他身边无数女子羡慕的对象，便也成了传奇一样的人物，在这水坊我便是她们眼中的“倾国倾城”在世人眼里我便是“清冷绝艳”，从回忆中醒来，已经在这里侯着三个时辰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醒，不经意的揉揉发酸的腿，望着渐渐落下去的太阳，不由徒生悲凉，微微叹息着，柔软的生音带进风里飘散在垂柳拂过的蓬莱湖里、、、

　　“这会儿站累了”好听的男声突如其来，吓得青罗连忙转身，檀木雕花门正好打开来，对上一双戏谑的眼，一时之间红霞满脸，轻低头不由心里叹道“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

　　“爷、、、”

　　“进来吧！”

　　“嗯！”
　　青罗提起罗裙，反手带上了门，一时之间房间就黯淡了许多，只有斜阳金色余晖打在窗户的白色纸张上的颜色，男子身着裘衣，发丝慵懒的散开，他已经坐落在椅子上悠闲的品着茶，屋子里发出淡淡的龙炎香，八仙桌上的芙蕖还是自己今天一大早亲手采回被安放在黑色的桃木花瓶中，太师椅旁的木桌上是一年前还未完成的残局，黑子占了大半其盘，白子少之可怜的奄奄一息、、、

　　“爷，让青儿给你换壶新茶吧，凉了喝不好！”说完亲手提起了壶，正往外走时

　　“青儿！”在这一声之后青罗停下娇柔的身影，背对着屋里的人，屋里男子背光而坐半眯着眼，原本温柔的脸孔在一瞬间变得邪魅起来，嘴角带着点残酷的血腥，望着这八年前被自己从碧波带回的女子，不由神色有些恍惚，他似乎也忘记自己当初为何带着她的原因，也许觉得她寂寞，也许是那双被碧波熏染干净的眼正视自己时的肯定执着，那样的颜色是自己一直寻找着却不能拥有的，也许我们都一样在执着某一个东西时却又彷徨慌乱、、、记得她来时的容颜，那是从未见过的青莲模样，带着徐徐凉意，干净透明，不染一丝尘埃，而如今却也是一眼的沧桑，仿佛昨日那个十五岁的少女一下变成白发苍苍的妇人，眼底只有一片浓浓的化不开的寂寥与惆怅、、

　　“爷，什么事你就说吧，青儿听着就是！

　　“呵呵，想必你也知道，我便不多说，烟儿那小丫头估计早就跑去你那里告密了，把红尘的名字从芙水去掉，从此再也没这个人，江湖上也再也没有红颜冢、、、、、”

　　“是，青儿这就去！”

　　“你不问为什么吗？”

　　“既然人都死了，再去追究对错又有什么用呢！”青罗背对的身影似乎有一刻的僵硬，但那也是一闪而过便又松弛了下来，男子看在眼里也笑在眼里。

　　“你还是一样沉得住气！我听烟儿无意说起你似乎很喜欢红尘？”

　　“闲情的时候教她弹过琴！”

　　“怎么样？、、、别忘了你们的命都是我的！”

　　“青儿知道，也从来没忘记过，倘若那天爷要让青儿去死青儿也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下去吧！”

　　疼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只感觉到了疼，无法言喻的疼

　　“爷，你想要什么？”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一问，男子提起的脚步又放下，回过身望着那挺立的背影，然后也背对着她，无可听见的叹气从嘴里呼出

　　“我要整个天下！”

　　青罗僵硬着身体，从脚底感觉的寒气直逼心口，一点一点吞噬着所有包括她的灵魂，是啊，这个男人是有野心的，他的野心自己早就看在了眼里，可是明明知道却又似乎不死心，提步出门，转身，关门，长廊里听不见任何风吹草动，那天际的夕阳红的就像血染的布，那个身影有些残破的慢慢穿过长廊，好像要用尽了力气才能太提动一步，远处的观望亭里，少女天真的笑着把一切看在了眼里，随后便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