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红颜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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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阁
两忘微微支着头，昏黄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看不清的隐藏在阴影中的那张脸更看不清表情，烟儿摇晃着双腿坐在左侧的案台上，银心乖巧的躺在她的身侧，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银心光洁的皮毛，案台下方跪着两名女子，白衣女子微微挺直了身板，用一双空洞的眼直直望着前方，紫衣女子似乎有些害怕的抖瑟着身子，隐约还可以听见她颤微的哭泣声、、、
青罗和赤魅坐在右方的椅子上，此刻的青罗脸色略有些苍白，嘴唇紧咬着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而赤魅则是小心翼翼的偷偷观看着男子，眼里有说不出的光芒和情愫。
“爷，要惩罚就惩罚白樱一个吧！是我逼着紫鹃的，与她无关！”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跪在地上的女子幽幽开口道来，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她此刻的样子，平静宛如一潭清水！
“姑娘、、、、”一旁跪着的紫鹃听她这么一说哭的更厉害了。
“紫鹃，不要哭！这都是我的命，我认了！”
“呜呜、、、、姑娘、、、、”
紫鹃是早已泣不成声，谁也没有开口制止她，那哭声就好像此刻某些人的心情，绝望而悲伤。
“咯咯、、、、爷都还没说话呢，哭什么哭呀！”烟儿抱起银心，从案台上轻巧的跃了下来，走到两忘身边，在与他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白樱。”两忘睁开眼开口叫道，只是仍有半张脸依旧隐藏在烛火的阴影下，这一声不带任何情感，白樱想至少以前在自己还能为他做事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朝着自己满意的点头，如今恐怕是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逃跑的下场也不会比背叛的下场好到哪里去，以前在罗湖山庄进行训练的时候也见到过有人因为吃不了苦而想要逃跑，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得掉，那些逃掉的只有死人，这句话是当年训练场上那个少年说的，白樱只记得那个少年叫青影，总是不苟言笑，除了他在看自己手中的剑的时候那微微闪过的傲气，再也找不出一丝表情，而他要的就是无情无心的人，任何情在那里都只会连累自己，任何情在那里都显得苍白无力没有价值、、、、、
如今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想要逃出去，逃出这个牢笼，想来这样的下场就是自己也会是一具尸体，然后顺着这蓬莱湖的河水流向不知处，难道真的只有死才能摆脱吗、、、？
“爷，白樱知道逃跑的下场，白樱只希望你能够免去我的那些苦刑，给我一个痛快吧！”
“不、、、，不要！不要！姑娘让紫鹃来替你领罪，爷，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对她这么残忍，看在她以前帮您做事的份上，你就饶了她吧！”
“一个丫头也敢在未经允许的状况下开口吗？不想活了？”烟儿双眼一眯，紫鹃便害怕的垂下了头，惹得她‘咯咯’的笑了起来，这笑声是极为开怀的，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又是震的每个人的心都颤抖起来，就连盯着眼前男子看的赤魅也不由抖了抖、、、
“饶？你自己觉得呢？”
“白樱不求爷能够饶过我，白樱还是那句话，希望爷成全！”
“不、、爷，主意是我出的，是我想要逃跑所以才拉着主子，奴婢见主子看不见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也好有个人垫着啊、、、爷，紫鹃求求你了，姑娘她没错、、、没错啊、、、呜呜、、、”
“垫背？没错？既然这样那就让她替你去死，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又何必再为白姐姐求情呢？”烟儿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的说了一句，惹来一旁青罗直愣愣的双眸。
“紫鹃，不要哭，也不要求他，不要求他！”
“姑娘、、、、”紫鹃泣不成声的喊道，嗓子早已沙哑。
“好，那我便成全你！”
两忘眯缝着双眼，说完从袖口丢出一白色小瓶，小瓶在地上滚了几圈，便来到了白樱的跟前，听着声音白樱摸索着从地上捡起小瓶，、、“红颜蛊吗？”白樱嘴角笑了笑，还真是给了个痛快啊！
一旁听了名的紫鹃，便是疯了一般扑过来抢夺她手里的药。
红颜蛊乃是百毒之虫炼制的毒药，中毒者死后全身都会溃烂最后化成一堆白骨，爷他难道就真的如此狠心吗？
居然连个全尸都不肯给！
天啦！
“姑娘，不要喝，不要喝、、、紫鹃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放她一条生路吧，她已经看不见了，她什么也做不了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青儿姐姐、青儿姐姐、”紫鹃跪爬着来到青罗坐的位置，趴在地上抱着她的脚哭喊着，一张脸早已被鼻涕眼里侵蚀的不见原貌，沙哑的声音就像被撕裂的心，一层层一点点的痛满全身、、“紫鹃知道平日里紫鹃对你有些不怎么待见，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们家姑娘吧，求求你了，紫鹃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头了、、、”说完真的就向着地板磕起头来，直至那秀气的额头参出了血也不肯停止，白樱闻声上来拉扯住紫鹃，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心里的悲凉早就如同冬日冰封的雪山，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悲痛，它找不到出口找不到理由，就硬生生的在胸膛来回闯动，好像要在自己身上划破一道口子、、、、
如今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是个瞎子？
什么也看不到，如果是个聋子那该多好，这句句声音也就不必在耳边来回刺激了，心，也就不会再痛的麻木了以后再被牵扯、、、、
“姑娘、、你就让我磕头吧，这样、、、这样、、、紫鹃心也就不怎么疼了啊！姑娘、、、、爷怎么忍心啊、、、天啦、、、”
紫鹃见白樱上前拉扯自己，不由嚎哭的更厉害了，白樱凭借自己有武功的底子硬是一把扯住了紫鹃，紫鹃被扯的手臂生疼，回过头看着自家姑娘那毫无焦距的眼流下两行清泪，不由一把抱住了比自己要清瘦的白樱，更是一边嚎哭一边说道，白樱看到自己的贴身婢女为自己这般求情后，忽然心里生出一丝宽慰来，至少还是有一个人是真心对自己的，这样也好，在临死前自己也算不会有太多的遗憾，勉强的笑了笑，轻轻拍打着紫鹃的背，“紫鹃，不哭了，有你为我这样就足够了、、、、”
“呜呜、、、、姑娘、、、、、”
这一刻我们还可相依为命，只是我这一走便不知身在何方？魂归何处？
留下你，该如何？怎么叫人放心得下？
“爷！白樱还有一事相求！”
“、、、、、、、”
“这毒药我会喝，白樱希望你能够放紫鹃自由，这是我第一次求您，也是最后一次！”
紫鹃不敢置信的抬起泪眼模糊的脸，姑娘、、、、
“好！”
这一声‘好’像是心里的千金石被拿下，白樱便如重释负的笑了！朝着声音的方向磕了个头算是感谢他这一个字的允诺，她也就再无留恋了！
“紫鹃，好好活着！”白樱紧紧抱住紫鹃，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紫鹃此刻已是绝望的说不出话来了，望着空洞的前方，眼泪便一个劲的涌出来，身体无法动弹就连声音也发布出来，她想要度过那瓶毒药她想要哭喊，可是、、、可是、、、
白樱自然之道紫鹃眼里透露的信息，是她点了她的哑穴是她定住了她、、、
“不要！！！！”
就在这时，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青罗忽然大声喊道，一个脚步冲到白樱面前度过了那瓶‘红颜蛊’用力的摔在了地上，‘滋’地上冒起一阵白烟，那位侵蚀的毒水还在冒着气泡，青罗脸色苍白就连嘴唇也是苍白的，额头上有豆大的汗冒出来，似乎这个动作她费了很大的力气，胸口起伏着，久久不得平静，白樱愣住了，紫鹃愣住了，就连烟儿和赤魅也愣住了，瞪大了双眼看这个她！
难道她要违背爷的意思吗？
她不要命了吗？
烟儿狠狠的瞪过去，来时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封住了她的穴位，没想到她硬是不管自己的身体把穴道给冲开了吗？
为了救别人，自己的命就不要了！！！
青罗喘息着，先是扫过赤魅有些不解的脸，在扫过烟儿有些生气的脸，最后定格在了他身上，他的脸似乎也有一点的惊愣，片刻便是再也看不出什么，永远的那般淡定，好像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动容的东西，他那张脸啊，从自己十五岁开始就一直清楚的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可是这么多年来跟随着他，却也未能懂他、、牵扯着嘴角苦笑着、、
这个人啊！一定要这么的高高在上吗？
扑通一声，毫无征兆的在更多的不解中和愤怒下，青罗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她的嘴角在笑，微微上扬，笑得不痛不痒、、
“爷，青儿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还记得当初青儿问你的吗？你想要什么？”
“记得！”
“你说你想要整个天下，对吗？”
“、、、、、、、、”
“如果今天青儿再问一次，你还是会这样回答对吗？”
“、、、、、、”
“呵呵、、、、、！”
“你想说什么？”
“放了她吧！”
“你这算是求吗？”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求你的话！”
“你在威胁我？”
“青儿不敢，也至认为没那个本事！”
膝盖明显的感觉到了疼痛，可那也不急心里来的痛！青罗那直挺挺的背，像是在于他宣战，明显可以看出她的不自在，平日里自己虽不说，可是心里还是很疼她的，没想到今日她竟是这样倔强！
两忘微微从椅子上挪了挪，左手扶了额头，挥了挥手，赤魅便会意的起身走了出去，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烟儿还是抱着银心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青罗旁边是低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的情绪太多，快速收回了眼，伸手便解了紫鹃的穴道，紫鹃体力不支的差点倒地上，想着自己啊姑娘就赶快爬了过去，在烟儿的眼神中搀扶起白樱，两人依靠着走了出去，紫鹃最后那一回头，硬是把眼里的泪给逼了回去、、、
最后，烟儿轻轻带上了门，直到她的脚步声和银铃声越来越远，两忘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依旧听着这身子跪着的青罗，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最后又回到了座位上。
“起来吧！”
“爷要是不答应青儿就一直跪着！”
“一直跪着？哼、、、你还敢说你这不是威胁我？”
“爷、、、青儿哪里会威胁到你？我们不都只是你手里的棋子吗？你要谁死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就连自己都不用动一下手指头就会有人为你出力，青儿不过一介女流，恐怕在爷心里也是微不足道、、、更谈不上威胁了！白樱逃跑的计划是我一手策划的，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会儿口齿又伶俐起来了？知道又怎么样？”
“爷以前不是常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你，而今我说的不过是爷您说过的话！”
两忘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也有许多被自己看漏掉的地方！
“喜欢跪，那就跪着吧！”
说完，两忘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不出来？”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爷的眼睛！”烟儿从屋顶下跃下来，笑得眉眼弯弯。
“你那点小聪明，要是识不破岂不是被你当小孩耍了 ！”
“是、是、是！”
烟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其实刚才自己就一直没走，她不过是走出院外再把身上的银铃系在了银心身上，让银心回去了而已，然后便悄悄的躲在了屋顶！
“哼！”两忘不以为然的冷哼道，便饶过屏风进了内室！
烟儿看着进去的人，在次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变回过身来蹲下娇小的身子，与青罗平视着，她笑得一双眼睛简直快要眯成缝了！
“原来青儿姐姐喜欢跪着说话呀？”
“、、、、、、、、、”
“姐姐一向都是最冷静的一个，怎么今天就突然发了疯一样呢？”
“、、、、、、、、、、”
“哎！妹妹再跟你说话呢？你都不理人！”
“烟儿！”
“恩！”
“刚才为什么要封住我的穴？”
“这个嘛！咯咯、、、姐姐聪慧过人，不如你猜猜？”
“那你刚才又为何不走？”
“青儿姐姐今晚的话好多呀！烟儿都不知道要先回答那个了？”
“是不想说还是不会回答？”
“好吧，第一呢，因为烟儿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什么白樱，所以她死了更好啊，而且还不用我亲自动手，人家知道你心底善良肯定会不忍心的啊，所以为了不让你破坏我看戏的好心情我就只好那样做咯！怎么样怎么样？这个答案满意吗？”
“好，那你回答第二个！”
“这第二个就更简单了啊！我想看你被爷惩罚的狼狈模样啊！啊、、、说起这个还真是气人啊，爷居然一眼就识破了我，真不给我面子！”
“哼，能识破你就是算你命大，不然换了其她人早就死了！”
“、、、青儿姐姐这么一说到显得像是爷对我有些在意啊？”
“、、、、、、、、、、、、、、、、”
“好了，不跟你啰嗦了！”说完烟儿便起身，信步像内室走去，绕过屏风的时停顿了一下，伸出手头也不回的朝着青罗挥了挥，便走了进去，青罗依旧保持着直挺的姿势，望着那身影，笑了起来，似乎最近自己很爱这般笑了、、、
烟儿！
也许我也看错你了！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也就不说，也许你是想要这样的、、、、
烟儿进去时两忘正在书架旁翻阅，细心的为他铺好被子，烟儿便一屁股坐床头了，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笑着，好像有话要说，却又不说像是在硬等着他先开口、、、
许久，就在烟儿无聊的伸懒腰打哈欠的时候，两忘回头看着她问道：“还在外面跪着呢？”
“嘻嘻、、、爷在问我？”
“、、、、、、、、”
“是你硬说让她喜欢跪着就跪着的，青儿姐姐平时最听你话了，你说呢？”
两忘听了，随手把书往桌在上一扔说道：“让她起来吧！别跪着了！”
“爷可是心疼了？”
两忘不说话，只是双眼盯着烟儿，烟儿耸了耸肩很识趣的走出去了！
烟儿有些吊儿郎当的甩着自己手里的铃铛看着还跪着的人儿说：“青儿姐姐，爷说了让你起来，所以你可以不用跪了！”
“白樱的事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咯咯、、、哎，我说你还真是当好人当上瘾了？”
“如果他不答应那我就继续跪着！”
烟儿还想说点什么，两忘便从里面走出来了，手里还是拿着那本书，只是神情似乎有些生气，烟儿乖乖闭了嘴，青儿看着来人依旧是挺直了背，像是要宣布自己的决定、、、
“你帮助白樱逃跑我不追究，你为她求情我也不说什么，你现在跟我怄气？”
“青儿没有怄气！”
“好，既然你这么想为她求情，那我就送你这个人情！”
这句话说完烟儿只觉得自己腰间一松，那条缠绕在自己腰上的鞭子轻易的到了两忘的手中。
‘啪’鞭子在空气中扬起抽打着空气发出爆破的声音，这一鞭子便足足震碎了一旁的案台，烟儿像是吓到了一样，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就连青儿也在那鞭子中颤动了一下身子！
“今日你要是接下我这二十鞭子我便绕过她！”
“好！”
青罗这次算是铁了心了、、、
“爷，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这二十鞭子烟儿可以带过啊！”
烟儿上前想夺过鞭子，却被一个凌厉的眼神下回去了，再也不敢多开口说一句！
鞭子像是蓄满了力量朝着身前跪着的人儿抽打过去，这第一鞭子下去那淡薄的衣裳就已被打成碎片断裂了出去，夹带着血丝，烟儿一旁看着她胳膊上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心里狠狠的抽蓄了一下、、、原以为、、、
没想到他还真下得了手呀！
‘啪’
又是一鞭子下去，青儿的另一只手臂也染上了鲜血，苍白着脸色死咬着嘴唇就是不喊一句，看着这倔强的人，力道一次比一次大，直到那衣裳衣不遮体，直到那身子每一处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血水混合着疼痛的汗水流到地上，嘴角也被那紧闭的牙关咬出血来，第十鞭下去的时候那遥遥欲坠的身子像是再也支持不住了一样一头栽倒在地、、、
“爷、、、、”
烟儿一旁小心提醒，两忘回过身才发现眼前的人已经倒下，狠狠扔下鞭子挥了衣袍看也不看一眼的进了内室、、、
烟儿蹲下身子看着昏迷的人道：“你又何必如此倔强呢？只要你肯开口喊一句疼他就会狠不下心来的、、、、”
“唉~~~~”
月色朦胧，这一夜终究是不平静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红颜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