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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秦冰火,林岛下雪了,清冽的雪花扑簌簌掉到窗前,飘向阳光偏爱的土地。
成都呢?或者,你那里呢?
—1—
2008年,秦冰火热爱着那份令她有十足安全感的工作,每天朝九却不一定晚五。
其实在成都最高且接近200米的建筑里,是没有几个人把工作当成事业的,但她是。这个夏天由天干地裂到雨水丰沛不过一两月余,她埋头于35楼的角落里全然不知时令已寸步寸移。关电脑乘电梯下到地面出了门厅才忍不住叫糟糕,这天气极不容易叫出租车,何况下班高峰还得持续半小时。
幸好有我递过去一把单薄的雨伞,陪她左摇右晃跑向了公交站台。
我和她同一个项目组,在一家知名广告公司里同时服务N个房地产项目,这几个月所有蓄势项目都像核潜艇一样浮了起来,我们加班熬夜的都快脑残了。
相比秦冰火的兢兢业业,我的听分话做份事不过小儿科,她可是铁打的营盘,状态好出作品,状态不好也能随手带几个项目。在我们这一行里,精彩的,才能被称之为作品。
开年某个晚上,我去万达广场看《最后的礼物》首映,开场前嫌无聊跑到二楼打电玩,看着她抱一纸盒币在里面逛,开卡丁车、打怪物、狙击……她抱着它们走来走去,不知过了多久,穿过大人小孩从后面拍我肩膀。你的票掉了,我看了下,我们邻座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我。
三月,我去新公司报到,在总监室和她见第二次面,由此开始熟稔。
这只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跟了她,却常常有人说我们像。没习惯办公室幽默的我问,哪里像?肩膀像。还有哪里像?腰像。
秦冰火哄散打趣的设计师,扭过头对着我说,还有这种像法,你说好笑不好笑?
相反,我却真的觉得秦冰火一直离我很近又很远,经常突然高兴,或突然不高兴。她说珊怡啊,女人三十岁前混沉溺,三十岁后混清醒,我今年二十九,正在交替。
车里的空气和秦冰火一样闷而潮湿,伸手捏个小拳头准能将空气拧出水来。大概由于近期的文案一直无头绪,再加之淋了雨,垂头丧气的我们都没有谈话的力气。
倾盆大雨,车里却微静,每一站上下乘客随身携带的雨伞因来不及收,有雨水滴落到车厢内留下杂乱而不完整的脚印,她顺着那些脚印望过去,便碰巧望到了她的男朋友——何淼淼的那张脸。他刚上车,正脱下经雨水浸润而变色的外套。
她好像天生就有抓住缘的能力,常常能发掘其他人都不可能注意的事情,比如,她由一张电影票找到了我,还因一场大雨撞见了何淼淼。
这意外的相遇令秦冰火喜形于色,抬手压压跑乱的刘海一脸昂扬准备叫男朋友到跟前来。可就在那一瞬间,何淼淼身后已有一只干爽的小手伸出来,扶住了他的右臂。
我们住的地方相隔不到一站路,我在她家陪足半小时。心知女人是极要面子的,冲了一杯牛奶给她后,便把一屋子的尊严还给了她。
那时,我是与她意外相逢的小女生,跟了她。
—2—
空气里漂浮的尘埃一去无踪,雨后夜空像黑丝绒一样细腻柔滑。二环路旁的绿化带不知什么时候载上了箭竹,那是大熊猫最爱的一种食物。我听说它们每天花在咀嚼箭竹上的时间长达8小时,玩上一会儿就可以睡觉觉了。真是幸福的物种。
回家后我拧亮客厅里的灯,他一动不动坐在沙发角落里,吓我一跳。幸好骤来的光亮让他不自觉咪缝起眼,否则像一尊蜡像。我也有些头痛欲裂,唤几声没反映,自顾自回卧室了。
时间还不是太晚,我当然还不能蒙头睡大觉,依旧用不同的名字闯荡于各个论坛,最后仍然插足于那个神秘女人的博客。今天没有新日志,只是更换了背景,以前的五彩斑斓被换成大片苍白,雨水一样接地连天,失去了界限,看不清大喜或大悲。
我随意点开了一篇,暗紫色字体看起来隐晦读起来吃力,确是难得可以和苍白搭调的文字。文中写他们两小无猜,女孩爱上男孩,还攒了4000块钱。那是他们一起去另一个城市读大学所必须的钱。为此她干了一件小坏事,不是伤天害理,却让人记一辈子。
她在结尾时说,那时,爱给人兵荒马乱的狭迫,若时时顾及无辜,那只得战死沙场。
登陆□□,秦冰火的头像是黑色的,签名上还写着:鱼水之欢的愉悦。
哦,今天是她30岁的生日呢,毫无疑问,她期待的是一个饱满而绽放的夜晚。
看看表,还差三分钟时针指到十二,我在输入栏打下一行字:这只是《金沙》里木头丑的台词,也许你不相信,但我认为有一种重逢叫永别,距离阳光两公分。
她居然隐身,并且箭在弦上反映异常迅速,回答极尽抵触:杯具不是深邃的美丽。
这就是秦冰火的神奇之处,早在2008年她便用一个自创的词组将我挡在关怀的大门之外。她是那样敏感而自知,总是很快便把留在别人脑中的情绪拿了回去,不要你可怜。
我只好延续她定的调调。睡前听一遍《梁祝》,一夜坟墓后,说不定能化蝶!打完这句话,我迅速下线关机。
又是一阵雨滴滴哒哒敲上窗台,调好水的温度,我凝神端望,镜子里有一张年轻的脸、肩膀瘦削、腰线漂亮、腿骨小而圆,并不激烈的水蒸气一层层蒙上来,刚好挡了脸。像他们说的一样,像秦冰火,但诡异而肃穆。
黑暗中,他还在客厅沙发角落,姿势变为蜷缩着。
第二天,天空骤然放晴,前一天抠破脑袋也想不出的字句被秦冰火瞬间搞定。我也紧跟她的步伐,根据她的标题配上了天衣无缝的细文。说我们像的设计师叮嘱我,多看着点儿,这是她的回光返照。
夜是河,一到雨天就骤然涨起大水,漫起失落和突然而至的寂寞。在说出这句酷似广告文案的话后,秦冰火话锋转向自己,30岁生日的那个夜晚,我感到自己一个人站在河中央,不敢相信已身处洪荒。
她和何淼淼相识于两小无猜,遇见彼此时12岁,他们尝过心脏停止跳动的幸福,对方是不可或缺的脉搏启动器。她无需像其他女人一样向所爱的人诉说过往,她的青春自始有他参与。
我无法理解青梅竹马,那是上帝给予吃完了饭的人童年的礼物。对我而言,那种把时间当一只船燃烧自己渡人过河,为爱情增添绮丽诗篇而长相厮守的把戏,只会留一堆随风吹散的灰烬。
这个世界,谁离了谁,不成活?爱情能有多惨重?
那时,我是她隔岸的灯火,看着她点灯。
—3—
那座接近200米的建筑,是秦冰火自以为是的王国。
我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却依旧容易草木皆兵。我越来越心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什么必须的意义,或者说对于命运的意义。
我开始想,以后谁还会爱上我这样令人发指的女子?
我亲眼目睹秦冰火度日如年,什么时间点做什么事完全没了准,该开早会了还站在走廊上,该和设计师讨论墨稿了还在旁边不停拨电话,过稿率一反常态的低,达到她从业历史的最低峰,很多文案居然需要我这个小喽啰改过几次后方能通过。
但我承认,内心有一些隐痛的快乐。
终于在几次例会上总监旁敲侧击问她是否需要将年假提前,她拒绝,意料之中的。瞧,昔日青梅终于成为务实的女子,是担心自己成为职场双失女青年吧,失去爱人,失去事业。但会后仍哀怨叹气,这个男人功德圆满之日,也成了她将这颗忍了十余年年的痛才敷出的珍珠,拱手戴在别的女人脖子上之日。
这不是前两年热播电视剧里常出现的桥段吗?可为什么不管过去还是未来,总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她们真叫这个世界失望。
我的座位靠窗,在她右手边,有时候我们需要讨论什么表达更符合立意,或者我不确定是否需要设计师做调整时,总会探头征询她的意见。可最近因为她的烦恼已极少扰她,今天刚将一份改好的文案从飞鸽上塞给AE,回头已不见了她。
几分钟后,她打电话说有急事出门,让我替她向总监补假。我放下手机马上伸出头,果然看到楼下像蝌蚪那么大的红色身影,她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换外套了。
我镇定的回到座位点开他黑白的头像,还没来得及说话抖动已发过来,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学籍被取消了,我彻底完了。
然后呢?
就这样。
我一边在电脑前点点头,一边弹了一下右手食指,问他有什么打算。
他说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晚上回家时,他正在为我熬一锅粥,煮沸的水中翻腾着小米、薏仁、麦片、玉米粒,白汽弥漫到脸上来,像一只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我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我的药,叮嘱我按时吃。他说别问为什么,就当应该的,去in岛好不好?
决定启程前,我们去锦城艺术宫看了第二次《金沙》,右侧的他面目模糊,木头丑的歌声掩盖了他的哭泣,木头丑在唱:
有一种重逢叫永别,
有一种希望叫绝望,
有一种满足叫泪滴,
有一种笑容,叫痛断肝肠,
有一种依恋叫逝去,
有一种相拥叫无言,
有一种不舍叫放弃,
有一种永恒,叫忘记。
忘记,在离阳光只有两公分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没有安慰他,因为我还要继续。我还最后一次浏览了那个女人的博客,以及继续追寻她在各论坛留下的足迹,她的网名叫冰含泪,也就是我的上司秦冰火。
她在网络里很小心,通过办公室电脑而对某个热帖发出的评论都极尽祥和,没有人会怀疑她不是生活一片暖阳的社会中坚力量。但自从失恋后,每到夜晚她身体里的那个岛屿总是风雨满楼,常常一句话还没打完就摁下句号,似是被噎住的结局。
那时,我是她背后的黑暗,伸手让她摇摇欲坠。
—4—
当我拿着全公司统一格式的请假单站在总监办公室里时,感到透明的落地窗外有至少十来双眼睛盯着我,其中,最灼眼的那两团来自秦冰火。
她那天临时请假是去C大,那是一个草长莺飞、青春飞扬的地方。何淼淼年轻过,她轻狂过,我们三人都毕业于此。还不止这些,以后她还会知道我们甚至来自同一个距离成都几百公里的城市。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眉目间传递着迫切,只是不知道怎样表达。
而对于我,很多人是这么说的。20岁,刚从象牙塔里逃出来,骨子里应该憋不住意气风发。有一张精致的脸,再过100年世上最好的艺术家也无法雕琢出其右的作品,它不仅吹弹得破还美目流盼。
只是,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张脸有些假,缺乏人间烟火气。我平日里之所以敢对镜贴花黄,是因为继父告诉我,只是有些病态罢了,美倒是美的。
在来这家公司前,无数4A公司的人事经理乃至总监向我招手,我将事先拟好的礼貌有致的信,逐一用电子邮件回复,我在信里说,多谢美意,一介毕业生如我,本意只是去本土的专业从事房地产广告的公司里镀一小层金,承蒙厚爱却不遂意,还望见谅,顺祝商祺!
但其实那些公司里的位置是我曾经想得到的。
明天,我会对秦冰火说:我来,都是冲着你。
1999年,当她膝下承欢、高考中榜,积攒下父亲给她的4000块零花钱要带上成绩更优异的何淼淼来成都读大学时,她13岁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流着血站在池塘里摸鱼。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秦冰火家道中落,秦冰水的妈妈快要死了,她哭着第一次去叫那个人爸爸时,秦冰火让那个人做出了选择。秦冰火走了,留下她成长为新的模样。
时间是一条湍急的河流,让人转眼不记得彼此容颜,模糊掉的不止面容,还有姓氏。
那一年秦冰火走后,秦冰水的妈病逝,秦冰水消失。秦冰火不知道秦冰水消失是因为患了玻璃骨病,医生说原因不详,大概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及冰冷气候所致。真是见鬼的病因,吃苦也可能让人死掉。为她治病的继父给她一个新名字,林珊怡。
1999年实在是命运里的多事之秋,那么2008年,又发生了什么?
寒假里的一月,我在大学南门外撞上何淼淼,他怀抱一大堆碟片,被风风火火的我撞的七荤八素,只一抬头,我便一眼就认出了他。我掩埋掉眼睛里的仓惶,和颜悦色指着一本书问,何淼淼,是你吗?第一句话,我就差点以为自己被他识穿了,因为他好像没注意到我指着小册子的手,反问我,怎么?我们认识?
我摇摇头说不是,然后帮他把东西搬回宿舍,他请我吃了灯影牛肉,那是故乡的特产,还问我是否合口味。我在那里生长十一年,这是妈妈拿手的菜肴,秦冰火,你说,我喜欢吗?
彼时何淼淼正准备毕业论文,是一个关于地下DV的题目,我假意为他提供海量素材,除去实地资料,其中若干理论依据可都是我从学校图书室里借来的。我一直不肯将书归还,因为不能让他见了。他从未起疑,一次实地访谈顺利进行后还开心的向我讲起你,和我一样学广告专业的你。
其实当时,我何须进你的公司呢?我的“海洋之心”,那朵开放在荆棘上的花,足以送我登上更大的舞台。可我偏不,我去面试,我去见你了。谢天谢地,让我找到了你。
四月里,何淼淼毕业答辩了,我在当天把从图书室借来又提供给他的大量理论及事实摆放在校长室里。事发后,他沮丧,他不敢见你,而后,我带你去公交车上见证了那只我事先安排好的小手。那天,我们下车了,他却去了我家里,那是他为了逃避你,事先和我商量好的,他终日蜷缩在了我的沙发上。
现在,他的学籍也被取消了,我只是请假陪他去林岛,之后,我还准备回来,不管你是否愿意面对。
那时,你是我深埋在我心中的仇恨,种子已经发芽长大。
—5—
请假当天,秦冰火邀我去她家,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处。她拉住我的手,手指尽是冰凉,却还拉着我一起看《教父2》。
画面不断在维多与麦克之间切换。我比较偏爱维多崎岖的命运,她却认为麦克的人生更令人心惊,复仇、妻亡、试兄,每一步隐含杀机。
是吗?维多为人,麦克为家,他们境界已然不同。
除此之外,我们的观点大致殊途同归,我第一次发现我们其实是可以举案同眉的,即使过了今天,我期待与你剑拔弩张。
看完电影,气氛突然变得凝重,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或者我该说,再会。
秦冰火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直直站起来,用无辜而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着她。她转而偏离话题。没什么。我像是被冤枉似的,背对着,嘴角却浮现一丝蔑笑,看来草木皆兵的不止是我,还有你。
秦冰火,你等着吧,所见所闻改变人生,后知后觉断送人生。
但我终究还是微笑着说了再见,再也没见。
第二天,我和何淼淼坐上自成都去往林岛的飞机,而后一艘孤零零的游轮载着我们往辨不清的方向行驶。我们买的卧铺票,房间正靠船舷,他探出头让我赶紧进去,并递给我一顶镶满水钻的线帽。
我动作夸张的接住,手脚故意比比划划,惹的周围人笑,最后任性的把帽子扔进了大海。
船上很冷,手机没有信号,我悄悄进了走廊躲风,他似乎睡着了。
林岛是个安静的小火山岛,因为从来没见过大海,我自然也从未来过渔村与岛屿。空气里有一股潮湿的咸咸的味道,这竟成了唯一可以鉴定这是在岛上的讯号,一直到第二天跟着他到了海岸边,才有所改观。
刚下船时,我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故乡,一样的低矮民房,白石灰墙、青黛色瓦,门口坐着年过半百的阿婆,仔细看屋后有一缕缕袅袅青烟。
我们在岛上度过了没有任何打扰的几天,但他总是愁眉不展,大概是因为联系不上你。
那天下午,他刚在海水里游泳回来,正准备找块地儿晒太阳。宽松长白T,湛蓝色咬住一大片煦白的沙滩裤,头发湿漉漉的,身材还算正点,像只刚上岸的鱼。
我盯着这条鱼,一个字一个字叫他的网名,九—步—泪—水,然后又叫,何—淼—淼。
他突然发了疯的转过头,双眼空洞的说,我们,回不去了。
我傻的装作没听见,继续自言自语,这里真美,美的让人发呆。
海风扬起有一丝他额前的发,还慌张,眼睛里突然凝聚起一大片将落未落的泪水,在炙热的阳光下星星点点,与我脸上的笑容形成极大的反差。
海风还在继续吹,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眼泪而停止。我抬头看见头顶上的一朵朵白云隆起像棉花糖,把大而软且白的脸朝向海面和沙滩,后面却像是有一根细绳子拽着,被海风用极慢的速度扯动着颤颤点头。身后,沙滩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片香蕉林,看过去宛如一块绿色的画布,被溅上几十上百颗黄色巧克力豆。
林岛除了干净的美,还能让任何人无法拒绝发呆,它会让你觉得时间过的好快,何淼淼如同石像一般站在原地不动,头仰着。
客栈老板从四百米远的地方,为我们分三趟搬来一堆物什,以备他唯一的一对客人消遣一整天无所事事的时光。他扛着两米长的太阳伞远远走来时,我发现这个当地男人虽然身材颀长,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同手同脚。我从细沙中站起来背对他,有模有样学着往前走,大声的对着天空喊:阿同,左,左,左……阿同,右,右,右……
直到当我看见海水的倒影里出现了一个扭动的像一个机器人的女人,笑的快岔过气时,才恍惚间听见老板用不太灵光的普通话喊:“小姐,你男朋友晕倒了”。
这次,我的笑声真的变得岔不过气来,我哆嗦着让阿同把药从包里拿给我,然后一直等到阿同送何淼淼去了岛上唯一的医生家里后,再来接我。
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侧卧在沙滩上不能动弹,玻璃骨症复发的痛苦几乎让我恨不得爬进大海。
这个世界很美好,值得我们去拼搏——这是海明威说的,但最后他饮弹自杀。
—7—
生活是多么的戏剧化,我本来只是借何淼淼让秦冰火发疯一阵子,但结局是并不美丽的深邃。他陪我留在了这里,当上了岛上唯一一个来自内陆的导游。我们都没有问对方太多,他为什么仰天哭泣,我为什么三缄其口,他都知道了什么,我还有什么可说。
我们十足默契又异常生疏,有谁会想到我们不过是来自暗夜里的两枚浮萍,疯子一样来到这里,有些事让我们再也不能离开。
何淼淼是被我害的。但最初,我是被谁害?到最后,秦冰火又被谁害?
秦冰火,时隔两年后的今天,你再也没了音讯,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我是谁,但现在却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每当海风再起时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说迈克的每一步暗含杀机。我们一起看《教父2》那天是2008年5月11日,来自成都的所有音讯,都指向你死于汶川8级大地震。
两年多了,我固执的留在岛上,即使时常疼痛难忍,因为我的胳膊已经不太听我使唤。
我们不都是楚门吗?在自己的世界里,被导演,被编剧,被饰演,被增减,被特技,甚至被蒙太奇……
我给何淼淼看“海洋之心”,不是里昂纳多那颗,是我唯一的作品,曾在学校里就获得大奖。那是以一张老旧照片所做的公益广告:穿白裙子的小女孩,站在水没过膝盖的河里,左腿流血,右手拿鱼。
2008年,我让她在照片里说:妈妈病了,所以它不能游到大海里。
2010年,如果还有机会,我会让她重复本杰明在《返老还童》中的台词:一件事无论太晚,或太早,都不会阻拦你成为你想成为的那个人。这个过程没有时间的期限,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开始。
可是,泣不成声的何淼淼告诉我没有如果了,除非世上真的有时光机,除非有一天你在电话里说:冰水,忘记,在离阳光两公分处。
本文为作者原创,如涉及商业用途,请务必与本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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