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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常叔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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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鸟语花香。
“英男,英男……”
原在拱门边戏逗婢女的常叔怀追上,一脸痞笑地:“早上好——”
余英男忍俊不禁,也学他端起了脸孔:“咳!你,应该叫我余庄主。”
常叔怀却是牛头不搭马嘴的:“你今天依然这么美!”
“噗嗤~”旁边的丫环们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真不给面子!~” 常叔怀摇头,“没看见你们庄主害羞了吗?还不快滚开?别打搅我们谈情去!”
“呿~稀罕!”胆大的丫头嘴皮回了句,便拉着旁边丫环跑了。
“哼哼!算你们知趣。” 常叔怀在一旁哼哼着。
余英男虽也在一旁窃笑,但仍不得不打断他的自得其乐:“大哥,你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吗?”
闻言,常叔怀原本嬉笑的眸,一下子沉下,泛着冷冽森然的光芒。
“有暗伏进了余家庄……”
他嘴角依然挂着笑,无限悠闲地说着,但双眸早已冷肃了下来:“不过,都在我们的观察之中。”
“又要生什么事了么?”蹙起眉,余英男轻咐:“我不管余家庄会有什么损失,我只要你们都小心、都完好!”
“放心……”常叔怀浅浅地笑了,眼底一片温柔:“大哥本领,你还信不过么?”温润的嗓音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再说,与其事事提防,不如请君入瓮,看他们在我们眼皮低下还能玩什么花招!”
话虽如此,但余英男的心仍未能稳实下来,正想再叮嘱几句,却听常叔怀恢复常态地在嚷嚷了:“庄主放心啦!你看我人品端正,身长挺拔,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路过的奴仆都忍不住偷笑,为那毫无觉悟、自大的吹嘘。
像盯苍蝇一样地盯着那些人,常叔怀佯做怀恼羞成怒:“笑什么笑?爷说的不是真话吗?”
奴仆忍不住的又是一阵大笑,笑得更乐了。
“你、你们……” 常叔怀一副悲愤之极的模样:“哼!不跟你们一般计较!”然后快速变脸,笑嘻嘻地转过头,对余英男轻声说道:“庄主你等着,叔怀三天后再来,到时候绝对包你满意!”
不等余英男的回答,又是自信昂昂,乐呵呵地走开了。
“……”余英男终是忍住了叫住声,暗握了握紧拳头,大喘一口气,而后转身走开。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次会有不好的预感?
这一次,总会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
每一次,总是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离开的背影,而无法诀别?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受伤害!再也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再离她而去!
决定,付出任何代价。
她的身影穿过一道道长廊。树叶在耳旁簌簌作响,但仍无法阻止她心下的多想。
倏地,余英男停下了脚步,厉眸往左后看去——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她可以确定,这些天,绝对是有人跟在她身侧,如影随形。而她,却无所察觉。
心头的不安愈来愈浓重,余英男沉下眸,一边冷静研判周遭的情势。而后,一个飞身向那个方向跃出,她察觉不到那人在哪里,却可以感觉那个人在哪个方向。
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答案要踊跃而出,却在她分神的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按下再去追究的念头,余英男凝神跟着前方的感觉,追上。
她想找出那个感觉的答案!找出可能伤害到她身边人的威胁!
足尖一点,踏上树枝,跃得更高,俯身看向周围。
四周只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静风流动,一望无物。
余英男落地站稳,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流动。
四周仍是树枝叶在颤颤作动,丝毫感觉不出半分人气,似乎在嘲笑她的心乱多疑。
但是余英男绝对可以确定,那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不曾停过。
轻风拂起她的衣袂,发丝也随风微微飘扬。
等,她在等。等那个人将她引来这里,想告诉她的答案。
然,四周仍是静悄悄的。
少顷,那股压迫感,也慢慢消失,不见。
※ ※ ※
“哟~你还真逗趣呢!”
余家庄花园旁传出逗笑声,美貌丫环时时被逗得扑哧笑开来。
“那是当然,你不信?”常叔怀挑眼。
“当然不信!”丫环边给花修剪边给他赏了个白眼:“你呀,就跟这月天里乱开的桃花一样——不搭调。”
“嗯哼!我又跟桃花扯上什么关系了?”
“一样的怪!这不是桃花的季节,却开得异常妖艳,往年我还没见过这奇现呢~说你怪,是怎么感觉呢?是感觉你搭上庄主,就有一种无限诡异的感觉——乱开。”
“我的姑娘哟你,还真了解我喔~”温眸倏地闪过一道精光,他低下头,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不信我有这个魅力吗?余英男可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你说,待我坐上庄主之位时,你……还在我手上逃得掉吗?”
听得桃林风声更加呼呼作响,常叔怀满意地笑了一笑。但在下一刻,他自认满酷的笑容就无辜夭折了。
“死人!叫你调戏我!……”园丁姑娘将鞋脱下,死命往他脸上拍去,某人则哀嚎不止。
夕阳西没,暮色渐渐转浓。
又是一阵风声作响,一边走着一边伸着懒腰的常叔怀打了个呵欠,而后很自然的一个翻身,快速地穿过林间。绝顶的轻功,跟上那几乎微不可察的足迹声。
空中之见他一道银白的身影快速飞过,而后,踏落在一片空地上,背手闭眼静静伫立着。
“阁下既然有意相见,那就请出来吧!”
朗朗嗓音半空响起,毫无声息之间,前方已悄然立了一人。
“你武功不错,居然能探得出我的内息跟上来。”戴着银制面具的绿衣人慢慢踱近,不甚在意地开口。不带疑虑,不带惊讶,只是淡淡的描述。
睁开眼,常叔依旧怀面不改色,温文地笑着:“客气客气!”而后慢慢从身后化出一柄断刀,握于右手。
断刃虽只有一尺二寸,但煞气凛冽,寒意逼人。刃上的复古图腾暗纹,表明主人的身份非同寻常,亦表明此非常人所能驽取。
“好刀!”银面人点头,表做赞叹:“果然不愧为长孙一族!”
闻言,常叔怀周身暴发出寡绝肃煞之气。清晰可见,卷起的衣袖下,青筋暴涨。他往刀上注入强大内劲,脸色阴沉地说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银面人摇摇头:“常叔怀,不……不!应该叫长孙倏怀,前朝逆臣嫡子,江南第一影子杀手。十七年前家族遭祸,满门皆死,年幼胞妹亦不能幸免。一人独身出逃,十年前匿入余家庄,应家人之诺终此平淡一生……”
眼前之人每说一字,常叔怀身上的杀气就愈浓、愈增加。到最后,断刃已不由得发出一阵阵龙吟,似在与主人呐喊要一起茹血解恨。
“看来,今天是留你不得了……” 常叔怀漫不经心地轻笑。端正飒朗的面貌,修长魁伟的身形,明明是温文如玉的笑容,却散发着桀骜阴沉的气息。
猛一纵身,扬刀向前斩下,刀气疾速向前,在地上划开一道裂痕。银面人身形后退,一掌挥前,两股内力顿时撞击交汇,产生巨大震力。
常叔怀冷笑,更加逼近,手中快速运转着断刃,向前攻去。银面人也不逞多让,极速化解着攻势并向前击。空中只见一白一绿的身影快速交缠。
两人功力不相上下,恍眼已过了几十招,忽的两掌相交,两人都被彼此强大的力量弹了开来,各自都被震得连退好几步。
稳住脚步,常叔怀双目诡谲,泛着冷冽森然的笑容:“看来,今天是你的死期了!说吧,你、还有什么……还要说的?”边着缓缓举起刀,向前逼近。
“哼!”银面人冷笑,目光冷峻,良久才得一句话:“她是我的女人。”
常叔怀的脚步却因此一滞,停在那里。
蓦地说出这句话,旁人或许听不懂,但他相信,他一定会知道。
“别动她,你惹不起。”
默言,常叔怀面容阴暗不明,神色难辨。
“还有,他的眼睛很像我。” 银面人抱臂,语气中掩不得得意,放声宣道。“你、没有任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