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我路》未觉

5、五

　　阿婆为我留了一盏灯，一壶热水。
　　虽然是再平凡不过的东西，却让我鼻子一酸。
　　穿越后的第一天，似乎也不是那么糟了！
　　钻进被窝后我马上睡如死猪。
　　“起床做早饭了，懒丫头。”我被阿婆生生从床上拎起。
　　“我不会！”我决定反抗地主阶级的剥削压迫。
　　“不会！！！”阿婆的嗓音提高了八倍以上，震耳欲聋。
　　她放下我走了出去，我隐隐嗅到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味道，赶紧穿好衣服，准备落跑。
　　刚刚套上软布鞋，就看到阿婆手持藤条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救命啊！”院子里响起了我的叫声。
　　想是阿婆教训初一惯了，百打成精，我怎么跑都躲不过，身上瞬间挨了数十下，痛得我哭爹喊娘。
　　院子里的邻居纷纷出来看热闹，那几个机灵的小孩子又在旁边念打油诗嘲笑我。“聂姐姐，象懒猪，不打不认输！”
　　十五也走了出来，我趁机躲到他背后，伸头向阿婆说道：“十五也可以做啊，为什么总是叫我，不公平！”
　　“不公平？十五在九岁就能吟诗作对，十二岁诗词歌斌无一不通，他的琴技也是闻名遐迩，十三岁被皇上封为十大才子之首。看看你自己，脑子笨，手脚也不灵活，赌坊和百花楼也是看在你爹和我的面子上才让你去讨口饭吃，你连十五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聂家光宗耀祖全靠十五，洗衣做饭当然由你做。”阿婆噼里啪啦一通话让我目瞪口呆。
　　他一定是在原主人九岁时穿过来的，花了三年时间学习文字，至于弹琴，也许原本就会，总之这个十五还真是能干！
　　阿婆趁我发呆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把我往厨房里拽。
　　“十五那么厉害，为什么我们还要过苦日子。”我恨恨说道。
　　“那是因为十五年纪还小，北月国规定参加科试的学子必须年满十六，我们十五明年就可参加了。”阿婆言语里充满着骄傲和期待。
　　“吟诗作对，我也会呀！”
　　“是吗？念来听听。”
　　“床前明月光，疑上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哼，这是十五在十岁时就作的诗，你是不是以为阿婆老糊涂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还没念完就被阿婆狠狠拍了一下脑袋。“这是十五去年作的。”
　　我无语问苍天，为什么先穿越的不是我？
　　“不过丫头，你居然能背十五的诗，比以前变聪明了。好好做饭，等十五考取功名就帮你找个好夫家。”阿婆难得地夸奖道。
　　前途黑暗，我找到火石取火，烧水，下面。
　　咬牙看着聂十五吃面的样子，他如何能这样心安理得，旁观着做牛做马的姐姐，享受着阿婆的宠爱，光明正大地盗版古诗词和歌曲。
　　或许我的眼光太过毒辣，他终于被噎着了。
　　我笑着递给他一碗洗锅水，他才喝进去就吐了出来。
　　“哎呀，十五弟弟，你慢点吃，虽然姐姐煮的面美味绝伦，但也要慢慢品尝才好。你可要好好保重贵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阿婆可受不了！”
　　“你真的是我姐吗？以前我掉一根头发你都心疼得要命，现在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擦拭着嘴角，一脸哀怨。
　　我几乎都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怎么就折腾了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
　　可一想他的话，初一连他掉了一根头发都如此在意，莫不是有恋弟情节！
　　“还不快吃，吃完赶紧去干活！”阿婆吼道。
　　“阿婆，您中气还真足，难道练过武？”我边捞面条边问道。
　　“胡说什么，脑子里净想些没用的东西。”阿婆语气有点弱，脸抽搐了一下。
　　“对了，高大哥是不是我们邻居呀？”我赶紧转移话题。
　　“不错，就在我们隔壁。找他有事？”十五怀疑地盯着我。
　　“没有，随便问问。”我心虚地低头吃面，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戏！
　　“对了，十五，能不能写首豪气的曲子给阿草姑娘？”
　　“没空！”他一口回绝。
　　“那你去年就有空帮芍药写。”
　　“你去年藏在床底下的大饼今年还能吃么？”他拽拽地说完，拍屁股走人。
　　“你这个家伙，连老姐的面子都不给，真是……”看着阿婆不善的目光，忍住了舌头底下骂人的话。
　　“对了，昨天给我带酒了吗？”
　　“忘了，今天一定带。”我说罢也赶紧走人，免得可怜的耳朵被荼毒。
　　走出大门，抬头望天，蓝得没有一片云彩，纯净如海，没有污染的年代真是好。
　　长街小巷，青石古宅，真实地呈现眼前。昨天疑似梦中，今天才有机会慢慢欣赏。
　　不期然，对上那双带着温暖与笑意的双眸。
　　他今天穿了紫色的长衫，黑色腰带，明明的浮夸的颜色，硬生生被他淡定的气质给化解了。
　　“高大哥，早上好！”我低头，浅笑。
　　“初一，你刚才遥望天空的样子，自在幽远。为何见到我要如此拘束？”
　　“我只是觉得天很高，心很远，路很长，还有人很帅！”原来他不在意我的冲天鼻，心情大好。
　　“人很帅？”他微微蹙眉。
　　“就是好看的意思！”我成功调戏，不意外地看到高大哥脸上泛起的红晕。
　　害我装半天淑女，原来还是直接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