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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双响撞 ...

  •   一:贼遇上贼

      午夜钟声响起,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钻出了被窝。
      陈响怪异地皱着眉,她又按捺不住了。拿过那把特质的小榔头放进兜里,临关门时,她瞥了眼镜中人,浓黑的长发,苍白无表情的脸,像极了一个女鬼。她承认,她有病。因为,她有一个特殊的爱好——砸车。
      陈响,不折不扣一个福尔摩斯迷。她清楚的知道什么东西可能成为证据,怎么样可以不遗留痕迹的销毁证据,怎么样嫁接证据设下圈套。同时,她也清楚街道摄像头的每个方位,怎样掩藏自己,甚至她作案时的衣服裤子都是正反两用。
      泛着青黄色的街头,萧瑟寂寥。道路两旁,一棵棵香樟树融合了黑夜的深灯火的亮,却无端生出一丝诡异。
      清脆的破裂声,如一曲十面埋伏,刀起刀落,越演越烈。陈响脱下手套,朝四周瞟了瞟,匆匆离去。
      一辆红色甲壳虫,一辆灰色别克。她吁了一口气,今晚就先这样。
      避过街道摄像头,她拐入一条小道,忽的,定住了双脚,直直望着前方,一辆发着光的剑鱼形奔驰。
      嘴角一扬,就是它了。
      重新戴上特意订做的黑色蕾丝手套,陈响噙着一抹淡笑举起榔头向车前窗狠狠砸下去。
      此时,无双嘴里咬着电线,一手拿着镊子,倏然,一个突兀的闪光点划过他的脸。他眯了眯眼,猛然睁眼。
      两人俱是一惊,陈响刹住了手,条件反射转身。无双大脑空白数秒。
      下一秒,陈响停止了离去的脚步,似想到什么,回身。无双打开车门,镇定走下车,两人均是探究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或者是在等对方先开口。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沉默一会儿,无双倚着车身,悠然道,乌黑的眼眸却警觉地瞥向四周。
      长长地头发乖张的垂落在两肩,映衬她巴掌大小的脸,却镶嵌着一双大眼,此刻,正一眨不眨揪着无双,似要将他看穿。
      无双面不改色,低眸,一声轻笑,“你的手套真特别,这个小榔头也真可爱!”
      陈响不以为然,继续呀,她倒是想看看你还能耍什么把戏!如宝石般的大眼闪过一丝冷笑。
      “报纸上最近报道‘某小区惊现砸车贼’,真没想到我有幸居然遇上了,更意外是让警察忙的团团转的贼竟然是一个大美女!”无双不放过一丝细节窥探着她的表情。
      刹那,她如冰雕。
      良久,“彼此彼此,偷车贼!”陈响眉目一挑,慢慢扬起嘴角,真是有趣的相逢。
      “哦?你自己是贼,可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贼!”无双眯眼,抬了抬头,有意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色别墅。
      顺着他的目光,陈响斜睨,呵,如果告诉他自己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这辆大奔也是她老爹的,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这么淡定!
      无双见她不语,双眼凝重,以为她相信自己的话,刚想开口。
      突然,别墅里的灯亮了!无双下意识握住了车门柄,陈响面色一沉。
      他们对视一眼。陈响在无双诧异的目光下,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不想被抓的话,开车!”
      一愣,电与火的碰撞,车子飞了出去。
      后视镜里,白色别墅里跑出一个人,上蹿下跳。不会儿,耳边响起了刺耳的鸣笛声。
      扭头看向他。
      “是那个臭警察,跟了我很久了!”瞥了一眼后视镜,无双愤然,紧接着一个急转弯。
      盯着那张不算难看的侧脸,蓦的,陈响的脑海蹦出一个词——亡命鸳鸯!

      二:莫名其妙的尾随

      司徒明,一个落魄的小警察。七年前,意气风发的他跟上级领导打了一个赌,导致绑匪撕票,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失去了生命,从此,他一蹶不振。
      有着饱经风霜的脸和常年刮不干净的胡渣,司徒明双眼布满血丝,如鹰般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凌晨的街头,冷冷清清,少了阻碍,车如游鱼争相竞技。
      “吱——”耳边响起刺耳的摩擦声,陈响陡然缩了缩脖子,隔着衣服扫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并赶快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无双不仅是个偷车高手,而且车技一流。经过几轮穷追猛打,大奔飘移驶入一条窄巷,成功甩掉了司徒明的追击。
      天幕微亮,城东贫民窟破败拥挤的巷子,早早穿梭着两个身影。
      一前一后,一高一矮。
      陈响耸了耸了领子,整宿没睡,脸色有些发白,身后跟着一个人。陈响扎起了包子头,衣服也已从粉色反穿为灰白色,原本的长裤拉开变成了裙子,她双手插袋,迎着清晨的寒风目光牢牢锁定那个颀长的背影。
      他跑她就跑,他快她就快,他停她也停。想甩掉她,没那么容易!
      逃跑的中途,无双恶狠狠警告她,不许再跟着她。可惜,她不怕!
      晦气。无双皱了皱眉,瞪了她一会儿,无奈,又折回原路,走到一家用木板拼凑而成为门的房子。
      “叩叩叩!”一连三下,连敲三回。
      不一会儿,传来一声慵懒地低吼,“谁呀?”
      “我!”
      吱——嘎。一块木板卸了下来,钻出一个穿着大裤衩的胖男人,约莫三十岁,陈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胖男人见到陈响,微微一愣,抓着痒,“你小子总这么早,今个儿捞到什么没?”
      “别提了,又让那臭警察盯上了,车扔了,不过捡了一妞。”无双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头一低就进了门。
      胖男人站在一边,陈响犹豫片刻也低头钻了进去。
      “嘿嘿,这妞挺正点的嘛!”陈响无视背后胖男人的□□,径直跟着无双爬着一人宽的楼梯。这房子太老,如老太婆嘴里的牙,都松了。
      陈响踩着时刻都发出声音的楼梯、木板,真担心它们承受不了重量掉下去。
      是一间阁楼,堆满各种书,无双手一扫,腾出一块空地,他从角落里拿了一张弹簧床,一铺,倒头就睡。
      陈响呆愣愣站在那里。
      “别傻站着,床只有一张,自己找地方睡。”闭着眼,无双哼哼。
      “起来,我睡床!”
      无双以为自己做梦。当一本书砸了下来,他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眼神交战数秒,陈响毫不客气的一屁股挤开了他,躺倒床上佯装呼呼大睡。
      无双睁一眼闭只眼,暗骂,一个豪放的女砸车贼!

      三:24小时的兑换券

      “你为什么砸车,仇富?”
      “你又为什么偷车?”吃着路边摊上的油煎包,喝着咸豆浆,陈响啧啧啧咂嘴,这味道实在太好!
      无双白了一眼,“明知故问。”当然是缺钱,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冒险去偷车!
      “哦。我吃饱了,快付钱。”揉了揉肚子,见无双不悦的瞪着自己,她笑着朝街对面看了一眼。
      “凭什么?”从没见过长的这么漂亮的无赖,无双算长见识了。
      “我没钱。”肩一耸,很干脆,顺手拿过桌上一张纸巾,刷刷几笔,“喏,别我说欠你,这个给你,我们一笔勾销。”
      呃,这是什么?24小时兑换券?
      “从现在开始,我要买断你24个小时,以后你可以拿张兑换券可以向我兑换一个愿望!”望着无双狐疑的眼神,陈响解释道。
      “骗三岁小孩!”
      “骗你我是小狗。”一双大眼无不认真,无双沉默一会,目光复杂,“你知道我会提什么样的愿望吗?”
      “只要不危害社会,不犯法,对得起天地良心的,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十分笃定地说。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无双冷哼,却把纸巾放进了兜里。
      无双走在前头,双眉紧锁,不时用余光瞟了瞟身后的人。
      这是一条很窄很窄的巷子,稍微胖点的人几乎要侧着走,路一直沿坡而上,在城东的最顶端。这里的房子同样偏高偏窄,似积木一般突兀耸立。
      “到了,进去。”一座微斜的房子,门口不大,一旁凌乱几字——九衫房。
      没有迟疑,陈响挑开厚厚的布帘。
      昏暗的光线,烟雾缭绕,老旧的音箱却传出动人婉转的靡靡之音。
      “你来这里做什么?”无双目光烁烁,九衫房乃本城第一名吧,这里汇集所有高级名媛,他开始有些好奇这个爱砸车的女孩。
      “有事。”现在还没开张,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穿旗袍的女人零散躺在灰色亚麻沙发上,陈响的目光悄无声息落到一处。
      “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
      无双面色有些难看,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挺会使唤人的。“请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好吗?”她换了一种口气。
      大约五分钟后,陈响面无血色的走了出来。双眼无光,涣散望着脚密密麻麻的贫民屋。
      “你没事吧?”
      陈响手藏在手袋里,紧紧握着小榔头没吭声。沉默了一会儿,他们慢慢回原路走去。
      “带我去玩,越刺激越好!”忽的,陈响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的笑。
      无双垂头,不懂水深火热的丫头!
      刺激,是一个名词,也是一个动词。一静一动,往往伴随着致命的危险。
      无双被缠上了麻烦。
      城东北角有一块空地,时常会有一群小混混在此飙车赌钱,而无双就是这不要命的赌徒之一。
      陈响看着无双变戏法似的推出一辆特酷的摩托车,给她一个红色头盔。放下了头发,戴上头盔,陈响顿时感觉自己化身为好莱坞电影里的女战士。
      “上车。”
      “呜,呜,呜!”摩托拉风的叫嚣着。
      “噢拉拉!噢拉拉!”一群穿着五颜六色的少男少女,挥舞着衣服不时吹着口哨,“K哥必胜,K哥必胜,K哥必胜!”
      从人群里蹿出一只咆哮的“狮子”,车上一男一女,男的满身横肉被黑夹克狠狠勒着,带着头盔看不清脸,只露出一对小眼,他就是K哥。女的浓妆艳抹,衣服暴露,双手紧紧抱着大蛮腰。
      十辆车对决,身后各载一女,绕贫民窟三圈,最先到的获胜,得全部赌注的50%。
      哨子一响。十只老虎都飞扑了出去。
      一时间,陈响的耳边除了呼呼风声,就是猛烈地马达声。
      “啊——真好玩!”她双手张开,冷风生硬地拉扯而过。
      “该死,抱紧了!”隔着头盔,无双闷闷地说,他要加速了。
      一圈,两圈,最后一圈了,其他车都被甩地远远地,只有无双与K哥并驾齐驱,不相伯仲。K哥后座的女人开始不安分了,不断挑衅,不时朝陈响挥舞着衣服,竖中指。
      陈响无视。但是随着终点的靠近,K哥也按耐不住,车身挤了过来,两车对恃,火花四溅。那女人趁机踢了陈响一脚,尖锐的高跟鞋戳到了她的肋骨,痛得她险些从车上掉了下去。
      顿时,她双眼冒火。手伸进口袋,在车上再次撞击的时候,倏然,扬起榔头砸了下去。
      “砰!”一声惊响。连人带车滑了出去。
      无双第一个到达终点。
      “啊哈!”陈响手舞足蹈,他们赢了。

      四:亡命鸳鸯

      下一秒,他们开始跑路,捅了一个马蜂窝,身后追着一群马蜂。
      “你真是疯子!”无双顾不得回头,怒骂着,他真是招了个麻烦精。
      “这才够刺激!”陈响兴致不减,哈哈大笑。突然,伸手抱着了无双,头枕着他的肩,潇洒地把红色头盔朝后扔去。
      无双腰部的肌肉瞬间僵硬。
      加速,再加速!
      哦耶,终于成功逃脱!
      天渐渐暗了下来,路灯却亮了起来。坐在一块台阶上,陈响把玩着水晶镶嵌的小榔头,有些地方沾了血迹,她拿着纸巾一点一点擦拭。无双黑着脸,啪嗒啪嗒地吃着棒棒糖。
      “你害我无家可归,这笔账怎么算?”咬碎了糖,无双切齿,现在他的家肯定围满了人,只要他一出现,立刻五马分尸。
      “一起算。”无双不明白,陈响又补了一句,“兑换券!”
      “哼,说的容易,K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搬家的,到时连你的算上也不够!”
      “我出手,你放心,他死不了。”
      这到底什么女人?瞅着她风轻云淡地脸,他隐隐产生一些不好的感觉,他有些吃不准,这条路能行得通吗?
      “我饿了。”陈响走到垃圾桶旁,把染血的纸巾丢了进去,眨着大眼,却对上无双惊愕的黑瞳。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在她的肩头。心头快速一跳。
      “无双,我们又见面了。”司徒明隐在暗处,半侧着身,拖着别有深意的尾音。
      陈响摸了摸口袋,慢慢转过脸,挑了挑眉头,是他!
      “你想怎么样?”
      “乖乖跟我回去。”不紧不慢,一张一弛。
      “你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无双嗤笑,抽出了一直咬在嘴里的小棒。
      “这你说了不算。”此时,司徒明抓着陈响的手臂走到了灯光下,离无双三步之遥。
      无双垂目,瞥了一眼手藏口袋的陈响,剑眉皱起又松了。
      陈响淡笑,盯着灯光下三人的影子。
      “怎么样?”司徒明逼问。
      “我跟你走。”话音刚落,趁司徒明放松之际,无双奋力一撞,拉起陈响的手就跑。
      “你跑不掉的!”司徒明速度爬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追着。
      “见鬼!”插在摩托车上的钥匙没了,无双用眼神刮着身后的司徒明。
      跑了很久,从横交错的弄堂,司徒明突然不见了。
      他们停了下来,大口喘气,“很疼吗?”见陈响一直看着刚刚被司徒明抓过的手臂,无双有些关心的问。
      看了他一眼,立刻避开,良久,“确实很疼!”
      “看来今天我们是亡命天涯,无家可归了。”无双叹息。
      “我们去旅馆吧。”
      无双脸噌地红了。

      五:榔头的价值

      他们没去旅馆,而是去了废车场。
      无双偷来的车都是直接开到这里,然后乔装改样。
      “原来整容基地是这副模样的,真有意思。”陈响躺在一个由轮胎做成的沙发上,手里玩着小榔头。
      滴答,时针指向十二点。陈响霍然站起,似木偶人般走向一辆最新改版的雷克萨斯。
      抬手对着明亮亮的外壳砸去。无双及时揽住,阴沉着脸,“你砸的都是钱!”
      一把夺过她的小榔头,掷到地上。
      刺耳的尖锐。无双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他等着陈响发怒,但是她没有。
      出奇的冷静。捡起来,擦干净,小心地放回口袋里,“它很坚硬,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无双怒视。
      “呵,忘了告诉你,我一共砸过上百辆汽车,所加起来的总值超过千万,但是它们都没有这个榔头贵,你知道你刚才砸了多少钱吗?”
      无双不响。
      “一亿。”扬起左眉。
      如果是别人听到可能会哈哈大笑。可是无双没有,相反却陷入了沉思,眉头越锁越紧。
      陈响目不转睛。
      天亮以后,他们分道扬镳。
      她朝西,他朝东,谁也没回头看对方一眼。
      第一个星期过去了,第二个星期过去了,第三个星期来了。
      陈响收到一封信。
      这封信是保姆从白色别墅带来的,她从回来的那天开始就搬离那里,住在了城西的明月山庄。
      “风声紧,勿焦躁!”白白一张纸,寥寥六个字,真浪费。
      揉成一团,抛弧线进了垃圾桶里。
      该出去走了走。一顶线帽,盖住了头发,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对着嘴角点了一颗痣。
      她让司机在人流最多的地方停车。
      “糟糕,跟丢了。”某处某人一声低吼。
      陈响坐在一群人中间,静静的看着喷水池里的水。
      “你来啦。”
      没有转身,已知他是谁。
      与之并肩,无双看着陈响的打扮,莫名感觉有些不一样。
      今日,她来为他兑现一个愿望。
      两人行到路边,突然一辆车停了下来,一把抓过陈响,飞车而去。她被绑架了,车上三个人都蒙着面,一个开车,二个绑着她的手脚。
      她没有反抗,看了一眼后视镜,远远有个人影在追车。
      “你们要多少钱?”她被人蒙住了眼睛绑在椅子上,竖着耳朵凝神听着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有三个人,可能是刚刚车上三个人,可也能不是。
      有人走近,拿走了她口袋里所有东西,钱包,蕾丝手套,小榔头。
      “你觉得你父亲会拿多少钱来赎你?”其中有人故意压低声音问。
      “你们想要多少他就能给你们多少。”
      不用猜,她也能知道现在几个绑匪的面部表情,她听到几声抽气声,确切的说是两个人。
      “好,那现在我们打电话给你爸爸要赎金。”态度多么的谦和有礼绑匪,陈响抿了抿嘴,“要一亿吧!”
      顿时,空气静止了。长久听不到一丁点儿声音。
      然后她听到拨电话声,有人走开了,这里只剩一个人,那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甚至走近过她。
      静默一会儿,她开口,“为什么不拿兑换券直接来向我要钱。”
      一时间,空气里密布一股杀气。
      “绑架这个罪你知道要判多少年吗?”
      “你怎么知道的?”良久,无双不甘。
      “K哥就是那个小书屋里的胖男人,也是绑匪之一吧。还有K哥的女人也是,刚刚我还闻到了她的香水味。”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无双闭上眼,声调不自然的上扬。
      “如果只是为钱,我可以给你。”
      无双来回踱步。
      “你不怕我杀你灭口?”
      “怕。”所以她在冒险,接着她听到无双远去的脚步声,又听见他跑回来。
      “快,从这里出去,我去拖住他们。”他解开了她的绳子。
      “好。”陈响什么也没问,按照他说的做。
      爬到窗口的时候,陈响回头,“小榔头藏好了,它值我的命。”

      六:黑色笔记

      天阴沉沉的,活像更年期妇女的脸,无丝毫可观性,压抑的很。
      某电话亭。
      “爸,我没事,刚我朋友和你开玩笑的,嗯,你没报警,那好,我挂了。”
      “等等,响响,好好照顾自己。”电话那端一声叹息。
      “嗯,我会的。”挂断了电话,陈响陷入沉思。
      咦,是他!
      远远的,司徒明坐在车里一根一根抽着烟,这几天,他两只眼皮一直在跳,七年前,那个案子发生时,他的眼皮也是这样,不知是福是祸。
      “啊!”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妇女脸。
      叫声从城东废车场传来。司徒明跑了过去。
      一个女人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一辆摩托飞驰而去。
      陈响也跑了过来,她认得这个女人——K哥的女人。
      “你呆在这里,我报警了,救护车很快就会来!”司徒明交待几句,目光黯然,欲言又止,最后转身上车离去。
      盯着那女人毫无血色的脸,陈响面色惨白。
      七年前,当时她还叫陈盛,她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陈响。爸爸接到电话说找到姐姐了,她跟着爸爸妈妈一起来到一个废墟,那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停着很多的车,其中一辆围着好多的人,还拉着警戒线。
      她还记得,那日的天空和今天一样,很低很低,她还有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妈妈的哭声,她钻过人群,傻傻望着后车厢里的人。
      同一张脸,同样惊恐的睁着眼,只是姐姐的嘴被牢牢地封住,双手双脚也被绑着。那一刻,她几乎冻结。
      姐姐在怨恨自己。
      从此,她便为陈响。
      很久,鸣笛声响起,打破了一次冰冻。那女人被送上了救护车,同时,趁乱陈响也顺利逃离。
      “无双!”一辆摩托‘嗖’地停在她的旁边。
      “上车。”不容拒绝地口吻。
      毫不迟疑,“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知道。”似有无数言不尽的话语堵在喉见,化为呼呼风声。
      “陈响,24小时兑换券还算数吗?”车飞离了市区,越走越荒芜。
      “算!”
      “好,回答我三个问题。”
      “就这么简单?”
      “是。”
      停顿片刻,点头,“好。”
      “那日九衫房你去做什么?”他一直好奇为什么那天她突然失魂落魄的样子,淡漠冷酷如她,一个随时可以砸掉数千万的女孩,竟会有这么一副表情。
      深深吸了一口气,陈响头贴在他的背上,“九衫房里有一人,她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答案我犹豫了七年,终于还是解开了。七年前,我就是一个任性自私的女孩,看不惯姐姐的好成绩,看不惯爸爸妈妈对她的宠爱。于是,我就借着跟她同一张脸到处去干坏事,让人人以为这是她干的。有一次我以她的名义打了一个女孩。然后那天晚上姐姐知道后,她跑出去道歉,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回来……”
      陈响的眼一眨未眨,可是她没有眼泪。
      “那个被我打的女孩现在就在九衫房里。七年了,我一直逃避这个事实,直到见到她那一刻,我清醒的意思到。有些错误可以过去,而有些错误会永远停留在你面前。”
      沉默一会儿。
      “你的第二问题呢?”
      “你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为什么还要往下跳?”
      “呵呵,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在知道这是圈套的时候,我已经在里面,既然是因我开始的,那么也该由我结束。”两人都看不见对方的脸,只听着声音都有些沉稳的可怕。
      “为什么砸车?”
      陈响笑了,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干脆问我这把小榔头真的值一亿吗?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是!”
      无双一愣。
      既而,陈响抱紧了他的腰,靠近他的耳边,一声轻笑,“按照目前钻石和水晶的行情,它的市价已超过2.5亿。”
      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路的尽头还是路,可是原来不是,路的尽头是人。
      三辆摩托停在前方,挥舞着明晃晃的尖刀。
      无双抬头看了一眼看,乌云密布,别过脑袋,“我这辈子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做。”话未说完,低头吻着了陈响微红的唇。
      脸上有一滴凉意,下雨了。
      她被人推下了车。
      乌压压的天空,无双望了她一眼,带着决然的笑。
      “砰!”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地动山摇。顷刻间,大雨铺天盖地。
      司徒明找到陈响的时候,她已经昏死过去,在她身边不远处有四具烧焦的尸体。

      故事后记:司徒明因破获偷车案,绑架案,杀人案,一扫多年的低谷,重新走上了事业上高峰。
      这天,他去爱心医院看望陈响,这个他一直觉得愧疚的女孩。
      陈响玩着手里的小榔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身边人置若罔闻。
      司徒明叹息,七年前,她姐姐的命就在自己的手里丢失,七年后,他又救了她的命。
      哎,一切到底是缘还孽。
      医生说,她很早以前就精神分裂了,一个是陈盛,一个是陈响。在她的世界里,她扮演了两个角色。
      “陈响,无双,陈响,无双……”女孩念念叨叨,独自幽幽走到小道上。
      这个世界上,她又欠了一个人一条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双响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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