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夜》情有可原

2、第一章

　　第一章 犹如在身边

　　夏晓熙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洒在床上的阳光暖暖的，又让人增添了几分对床的依恋。自从校领导让应考生自习以后，夏晓熙就没去过学校了。这几天在家里便是越起越晚，反正不睡觉也没事做。看着空气中偶尔可以捕捉到的点点金光，夏晓熙觉得生活好像灰尘一样平淡无奇，却又总有人想要创造它的价值。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客厅传来苏薇的声音，夏晓熙每天醒来的时候总能及时地听到这句话。

　　苏薇靠在椅背上，伸长脖子听着卧室里的动静：“夏晓熙，你听到没？”

　　夏晓熙机械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给自己倒上，然后捧着手里的杯子走到客厅坐在苏薇旁边。

　　苏薇将一边给她的画添加着颜色一边头也不回的说：“又是一杯牛奶，你也不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想省棺材钱是吧。”说着又将画笔往调色盘上使劲地压了压。

　　夏晓熙将两条腿收到沙发上，捧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也不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苏薇一点点的加重色彩，在画纸上变幻出深深浅浅的立体感。

　　只要是苏薇在家里画画，夏晓熙又不用去学校，往往是苏薇画多久夏晓熙就一直在旁边看着。

　　苏薇画完最后一笔，放下画笔，将画架移到阳台，再走回来拿了画笔到厨房清洗，然后挂到窗户旁边晾干。弄好以后，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片面包，和一个塑料保鲜盒。保险盒里有苏薇今天早上起来煮好的一个鸡蛋和干净的生菜叶子。苏薇将鸡蛋切成片，和着生菜一起夹到面包里，然后拿着做好的三明治走回客厅。

　　夏晓熙侧着身子靠在沙发靠背上，伸出手接过苏薇递过来的早餐。夏晓熙也不是连这一点小事也懒得做，只是每天起床后她确实没什么胃口，可是苏薇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夏晓熙要是不领情的话，苏薇发彪她也不是没见识过。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夏晓熙却不想拒绝。

　　“对了”，苏薇从茶几下面抽出一个盒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CD机放到夏晓熙面前：“这个是给你的，sony的最新款。”

　　夏晓熙看了一眼：“我又不用。”

　　“得了吧你，你珍藏的那些CD都快发霉了，有空也拿出来听听。这种东西久了不用也会坏掉，到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苏薇挎上手提包，又说：“我去上班了，你别忘了吃晚饭。”苏薇走之前还不忘跑去把夏晓熙珍藏的CD都给抱了出来放到她面前。

　　苏薇走了以后，夏晓熙将吃了一小半的三明治放到一边，然后拿过最上面的一张CD。

　　Shania Twain, Your Still The One。

　　夏晓熙取出放到进CD机，苏薇已经事先把电池装好了，夏晓熙只需要按下播放键。

　　随着滴的一声，耳机里便立刻想起了夏晓熙曾经反复哼唱的音乐。夏晓熙慢慢地将手背搭在眼睛上，好像这样就可以防止泪水流出来。原来过了这么久，这首歌仍然是那样地熟悉，就如同那时候教她唱歌的人一样，以为忘记了，其实只是被深埋在心底。

　　亲情，夏晓熙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苏薇这几天发现夏晓熙只要是醒着就一定是戴着耳机的，那十几张CD已经被夏晓熙反复地听上好几遍了。苏薇穿过客厅收起画架，暑假正式开始了，苏薇要全身心地投入打工挣钱。苏薇拿出最近完成地作品都放到桌上，一件一件地整理。夏晓熙躺在沙发上，跟着CD的音乐不经意地小声哼唱出来。苏薇放下手里地画幅，走到夏晓熙旁边坐下：“我最近换了个地方工作，今晚跟我去看看怎么样？”

　　夏晓熙没说话，苏薇就当她是默许了。

　　苏薇将夏晓熙安置在吧台前坐下，然后自己绕到吧台后面，取下身上的挎包，又拿了一瓶Smirnoff开了放在夏晓熙面前。夏晓熙拿着瓶子往周围观察了一番。这间酒吧不是很大，但是装修得很讲究，在加上柔和的灯光，有一种特别的异国风情和古典氛围。只是酒吧显得稍微有些冷清，可能是还没到周末的原因。

　　苏薇用手指将她那一头乌黑的大卷发抓到脑后，轻柔地绕上几个圈，再从腰间取出几个小指般长的夹子将其固定，最后再用手随意地抓了几下，一个蓬松的盘发就顺利地诞生了。这一幕苏薇地同事兼小老板马悦无论看上多少遍都觉得无不惊叹，总会赞上两句。

　　马悦凑到苏薇旁边，然后瞅了瞅夏晓熙，小声地问：“你朋友？”

　　“嗯”，苏薇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今天晚上她喝的都算在我账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薇你的朋友，我请都没问题。介绍一下认识？”

　　苏薇看着马悦哧了一声：“看人长得漂亮吧，不过不适合你。”苏薇的后半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是十分的肯定。马悦也不多说什么，自个走到吧台另一边无聊去了。正好这时酒吧近来一小群人。

　　马悦立刻认了出来，便迎了上去：“陆秦飞！”

　　“马小强！”陆秦飞叫着马悦的绰号，伸出拳头和马悦的碰了碰。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兄弟一声？”马悦虽然语气中略带不满，但是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

　　陆秦飞往马悦的膀子上拍了拍，说：“还通知什么，这不直接就来看你了吗。”

　　“得，怎么样都行，走，坐下再说。”马悦拍着陆秦飞的肩朝里面一点走去。

　　陆秦飞走过吧台的时候看见坐在吧台前的夏晓熙，觉得和那天在河边见到的人十分相似，只是实在无法将夏晓熙现在这张没有表情的脸和那天那个笑容联系起来。

　　其他几个人见马悦只顾着招呼路秦飞，便在一旁打趣道：“马小强，你小子就认识陆秦飞是不是？”

　　“那可不，就你们几个只会噌吃喝的，也不差少招呼这么一回。”马悦招呼众人坐下，然后朝吧台挥了挥手，说：“苏薇，拿两瓶JD过来。”

　　苏薇点了一下人头，拿了六个杯子，每一杯都放入几块冰，然后和JD一起放在托盘上端了过去。除了陆秦飞，其他几个都不是什么新面孔。坐在对面的侯嘉对苏薇说：“美女，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陆秦飞，也是哥们的兄弟。”

　　苏薇把杯子和酒瓶都摆到桌子上，朝陆秦飞看了一眼，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收起托盘转身朝吧台走去。

　　“这个苏薇人越来越漂亮，性格也是越来越拽啊。”侯嘉扫了一眼苏薇的背影，然后对马悦说。

　　马悦拿了酒给大家倒上：“算了吧，侯嘉，看你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调戏本店的服务生可是要送派出所的哦。”

　　“得，你也别在这胡扯了，今天说了是为陆秦飞接风的”，侯嘉端起杯子说：“来，干了。”

　　苏薇回到吧台把托盘放到一边，每次只要是马悦的熟人来了，苏薇只要送过一次酒以后基本上就没她什么事了。

　　苏薇走到夏晓熙面前：“怎么样？”夏晓熙取下耳机。苏薇又说：“这里环境不错吧？”夏晓熙点了点头。苏薇笑了笑从胞胎里绕出来，然后拉着夏晓熙说：“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

　　苏薇拉着夏晓熙的手腕，就像她一放手夏晓熙就不知道动了似的，不过夏晓熙很少与苏薇以外的人接触到是真的。虽然学校里也有很多青睐夏晓熙的，但是说到追求，真的是不知道从何下手。所以夏晓熙除了苏薇也没有别的朋友。

　　酒吧的西面有一个小型的舞台，一个键盘手和一个吉他手正在上面调试着自己的乐器。舞台最后面还放着一个架子鼓，不过使用他的人好像没来。苏薇走上前去：“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给你们极荐的vocal。苏薇一边说，一边把站在身后的夏晓熙往前推了推。

　　“那就唱来听听吧”，吉他手抱着手里的琴坐到一个高脚凳上面，然后问夏晓熙：“会唱什么？”

　　夏晓熙莫名其妙的看着苏薇，有点被卖了的感觉。苏薇取下挂在夏晓熙脖子上的耳机，自己听了一下，然后又递给吉他手。吉他手拿过耳机听了两秒，然后冲键盘手说：“Denver John, Jet Plane.”

　　键盘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苏薇把耳机还给夏晓熙，然后把话筒拿到夏晓熙面前。夏晓熙楞楞的看着苏薇，苏薇又将话筒向夏晓熙面前耸了耸，夏晓熙勉强接在手里。

　　吉他手说：“你直接开始唱吧，我们的音乐会跟进来。”

　　夏晓熙握着手里话筒，脑子里有点空白。话筒这种东西，她好像还是第一次拿在手里，从小到到她连KTV都没去过。

　　夏晓熙朝四下往了一下，昏暗的灯光下，只有稀稀疏疏的两三桌人坐在酒吧里，各自谈论着，并没有什么人留意这里。看着CD机上面的银光显示屏，歌曲的名字在上面滚动显示，权当周围的人不存在好了。她吸了口气，慢慢唱了出来。也许是因为一直只唱英文歌的原因，夏晓熙的声音带着外国人特有的那种磁性和淡淡的鼻音。

　　夏晓熙一旦唱了出来也就没了刚才的不自然，仿佛歌是唱给她自己听的，连吉他和键盘的声音加进来她也没有察觉。

　　这歌声让酒吧里的人都不忘回头看上一眼，然后很乐意的享受着这份低调的惬意。

　　“小姑娘人靓声甜啊，马悦，你小子行啊，哪里找来的。”侯嘉总是知道怎么即使的说一些破坏气氛的俗话。马悦很没语言的说：“什么哪里找来的。她是苏薇的朋友，带来玩玩的。你可别想着打她的主意，小心苏薇跟你没完。”

　　侯嘉说：“我很乐意她跟我没完啊。美女人人爱嘛，秦飞你说是不是。”

　　陆秦飞看着夏晓熙，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夏晓熙一个晚上唱的不能说是尽性，因为这种比较大幅度的感情在夏晓熙身上是没有的。但是这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立体的感觉夏晓熙还是喜欢的。

　　苏薇下班后跑到舞台前：“怎么样？”

　　“很好啊”，吉他手说，然后向夏晓熙伸出手说：“我叫唐奕。”

　　夏晓熙有些不自然的伸出手和唐奕握了握：“夏晓熙。”

　　唐奕说：“行，你想唱的时候就来唱吧，周末的价钱会高点。还有你回去多做点运动，气息不够，声音缺乏穿透力。”

　　苏薇在一旁特不平的说：“你都说唱得很好了，又诸多挑剔。”说完又用手轻轻掐了一下夏晓熙说：“听见没，说你太瘦了，气息不够。”

　　夏晓熙没有理会苏薇，犹豫了一下，又问唐奕：“周末的人多吗？”

　　唐奕笑了笑说：“这是自然。”

　　“那我唱平时。”

　　唐奕抬头看了眼夏晓熙，又看了眼苏薇，说：“行，随便你。”

　　苏薇知道要一下子改变夏晓熙避生的性格是不可能的，跟唐奕和键盘手说了声拜拜，挽着夏晓熙走了。

　　陆秦飞一行人喝到差不多酒吧关门的时候离开。马悦把陆秦飞送上车，陆秦飞说：“行了，回去吧。”

　　马悦说：“有空带意玲嫂子来玩啊，你出国以后我们也很少有机会见她。”

　　“带她来玩是没有问题，可是你们不要左一个嫂子又一个嫂子的叫，我倒是无所谓，人家女孩子怕是要嫁不出去的。”

　　马悦用特戏虐地语气说：“沈意玲喜欢你傻子都看出来了，整一个非君不嫁，所以嫂不嫂子的叫有什么区别。”

　　陆秦飞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从车里拿出一板巧克力，递给马悦说：“本来是买给意玲的，结果她说怕长胖。”

　　马悦说：“你给我干嘛，我又不吃这种东西。”

　　陆秦飞坚持把巧克力塞到马悦手里：“有机会给苏薇那个朋友，太瘦了。”

　　马悦接过巧克力：“这么大一板，怕是要吃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