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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画戏 ...

  •   “朱雀,你看。”小童从鸽子腿上取下信件,只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递给旁边抚琴的少年。
      “先教主坠崖身亡,新任教主千玄亦。”寥寥几字却让少年的心脏仿佛受到了重击。
      千陌习,那个人的名字,那人总是一身红衣招招摇摇的出现。
      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少年几乎要饿死在街头,是他舍了一顿饭,才使少年活下来。第二次相遇的时候,少年因为偷东西,被打的浑身是血,是他付了赔偿,又带着少年治了伤。第三次相遇的时候,少年险些被个老头欺侮了,是他突然出现,揽着少年的肩高傲的对那老头说:“我的人你也敢动!你也配动?”第四次相遇的时候,少年被酒楼的老板娘划烂了脸,扔垃圾一样扔在路上,少年晕过去之前,眼前晃过一片血红的影子,醒来时,就看见他正拿粘着药的帕子轻轻的擦少年的伤口。
      他说“你也不过只比我小三岁,怎么就这般让人放不下心。”
      少年看着他那张总是笑的很张狂的脸上一出一丝丝心疼的表情。少年皱了皱眉头。
      “不必担心,等你的伤好了,我为你换一张脸就是了,保证比你原先的好一百倍。”
      这话说的,不知是在安慰少年,还是在安慰自己。
      那人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朱雀如何?画朱雀。”
      从此少年的名字叫——画朱雀。
      第五次相遇的时候,他送了一把琴给少年,又把少年安置起来,叮嘱要好好练琴。第六次相遇的时候,他对少年说:“为我办件事吧。”少年答应了,于是更加努力的练琴,仿佛日日夜夜间只有练琴这一件事可做,只是因为那人说过“再过不久,进宫参选琴师吧。”第七次相遇的时候,他为少年换了一张脸,确实如他所说的一样,这张脸精致的不可置信,比少年以前的好一百倍。
      少年笑着称赞,可那人脸上却划过复杂的情绪,让少年看不懂。
      “其实你以前的脸,与这张不相上下,只是你土头土脸的掩盖住了而已。”
      “那你真正的面目又是怎样的,你既会易容,自然也会易自己的。”
      “我真正的面目你已经看到了。”那人温柔的笑,是少年第一次见到,既不逞强也不张狂。让少年觉得有说不出的温暖。
      “也许这张脸将来会给你惹上大麻烦,即使这样,你也原谅我这个任性之人的自私吧。”任性的人,看来那人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可是,现在那个任性的人,他死了,怎么可能!?
      “我不信他会死,更何况无论他还活着与否,我画朱雀终了一生只有一个主人,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我答应过他的就一定会做到。”将信放在灯烛上,看着它一点一点的烧尽,燃尽话尽。
      “可是、、、、、、”小童才要张口。
      “我并非千叶教的人,没有谁说过我一定要遵从你们的指示。”也暂且让我任性一回,少年想。烦乱的扔下琴,少年推门出去“你且不用跟来,若是你们教主召你回去,也就寻个由头去了吧。”
      小童默不作声冷冷的看着画朱雀慢慢走出门。
      “朱雀你这样子早晚会害了自己,信不信由你。”直到门被风吹得晃了三晃,小童才发出声音。

      夜风吹得人发丝散乱,美人独坐庭中怔怔的看着庭院里一丛野草不知想些什么,忽有一道女声响起,引的亭中的如玉公子抬起头来。只见亭外站着一个宫装女子。
      “画公子好兴致,莫不是在深夜赏月?只是这般晚了,公子一个男子在宫中徘徊,怕是不太好吧。”
      “哼,你家公主得你这样的人服侍,不知是幸也还是不幸。你不必在这里伶牙俐齿,胡诌些有的没的,我自然是在这里等你。”
      “你我已无话可谈了吧?贵教教主已经换人了,那位显然没什么合作的意思,况且纵使皇帝死了,这块肥肉也不一定能再落到我家主上的嘴里去。西蒙是小国担不起这重责,公主向来是主上的命根子,若是无把握的事,我家主上可舍不得拿公主来犯险。”
      “那你家主上倒真是愚钝,此时千叶教退出是利大于弊,如今连计划都已定好了,只等施行便可,千叶教又不干了,少了它分一杯羹,贵国获得的益处可是比之从前只多不少。”
      “公子说得轻巧,那计划里可是少不了千叶教的协助的。”
      “恐怕贵国敢和千叶教合作也必是有底气的,有能力应付千叶教可能事后改主意这样的事。想必调几个自己的人顶到计划里原该是千叶教的人的位置上,不难。”
      “、、、、、、”宫装女子仿若温婉的看着画朱雀可与月争辉的脸庞,并不言语。
      “难不成是舍不得那些多年蛰伏的暗线暴露?留着也可,细水长流的兴许贵国也有出头的一天。若不留着,把那些人填到空着的位置上,经此一次,怕也就再也用不着了。前者守、后者攻,是要细水长流还是要一决生死,全凭你家主上的意思。”
      “你这样到底到底想得到什么?”
      “万人之上的那个人的命,仅此而已。”一双眼中风平浪静,满是坚决。这是千陌习唯一要求过他的一件事。
      “、、、、、、怪人,”宫装女子转身要离去,又停住“我会转告我家主上的,夜深风凉,画公子早些歇息吧。”
      “多谢。”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少年依旧窝在离烨的怀里,抬手揉了揉眼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在深夜里点灯,就应该是他。而且敢把我脱光了衣服扔到床上的也只有他了。可我忘了你的名字了。告诉我吧。”
      离烨眯眼“你认识我,可你不记得我是谁?”难道是失忆了?又因为一些行事上,与这少年曾经相熟的某人颇像。便让少年下意识误把他当作是曾认识的人。
      偏远小镇无甚戏耍之物,离烨也从来未当自己是多么正直的人,眼前这少年显然是认错了人,如此应承下来倒也不错,不妨便寻个乐子。不过,也可能是计。虽然如今仍是多国分立的局面,可先祖南征北伐几辈打拼使离国已然鹤立鸡群,已有一统天下之势,各国也隐隐有称臣的势头,却也是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不断的试探着。难保这少年的出现不是哪国有意来的试探。
      少年一双眼睛看着离烨眸中不断变幻的流光,眼神黯了黯。难道认错了吗?忽又明亮起来,认错又有何妨,我说他是,他就是我认定的人。
      “我只记得我名字里有个xi的音。”少年掰过离烨的脸,“若是我认错了,那便由着我错着。”说罢一笑“如此,你也不亏。不是吗?”
      如此,你也不亏?好本事,离烨亦回之一笑,这少年竟能仅凭他刚刚一夕之间的颜色变化猜中他心中所想,必有大才,若能为己所用、、、、、、也罢,不妨就赌这一次。
      “我姓离名烨。”
      “我名中有戏的音,你便称我画戏吧。”少年下床走到书桌前拿了笔墨纸砚写给离烨看。
      “画戏?书画的‘画’?”
      “我偏爱画之一字,只因世事无常,今日花团锦绣,也许明日便开败已无盛景;前一刻面前之人还笑语嫣然,也许下一刻便刀剑相挥冷面无情。惟画可长久的存留着,也不至于因时过境迁而忘失了曾经,不管这曾经是好是坏。”
      离烨一时不语,盯了纸上的两个字半天,才抬头道“我不日要回京,你可愿意随我去?”
      少年不禁轻笑“我不是已经被你牵扯进去了吗?我可没有忘记那日醒来那老头惊慌失措的模样。”
      “既然已把我扯进去了,那我便索性送佛送到西吧,随你回京好好演完这出戏。”少年站在床前一手支在床门围上,半个身子前倾,笑嘻嘻的看着离烨,本就细瘦的腰肢,衬得更加纤弱,简直是弱柳扶风似的。
      少年突然脸色一变,敛了笑,拿起那张写着画戏的纸就拍在离烨脸上“欲海难忍就去找妓女,少拿我当女人似的看!”说着又就着纸在离烨的脸上碾了碾,闪身坐在窗边上瞧着下面稀稀疏疏的行人,仿佛一派怡然自得。
      离烨摘下纸,不及发怒又开始发笑“堂堂靖王,竟让你这样打脸面,呵!”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平常人,如果离烨本身不愿,就根本不可能碰到他。可这少年一举一动皆灵活非凡,简直是可收可放,离烨不过稍有轻忽,那张纸就拍在了脸上。还有那一身不浅的内力,不是一两日便可练成的,莫非、、、、、、离烨骤然看向坐在窗边的少年,窗边那人正奋力伸出手去勾窗外树枝上的嫩芽,离烨垂眸、、、、、、怕是想多了。
      离烨垂眸是却没有看到少年的手指无意擦过耳际时一刹那的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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