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落雪，花开》卓倩

21、第 21 章

　　他重重地关上了门，我被他按在墙角里，他的全身散发着危险地气息。温暖的掌心摩擦着我的脸颊，再一次向我询问征求，见我仍坚定地点头，倾身靠在我的身上。我的心脏紧缩，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抑制不住的紧张。
　　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他的同学。
　　“林阙这几天不在，你放心吧。”
　　林阙是和他一届的同学，同时也是一个班级的，张远上班之后就和他一起合租。
　　他吻上我的唇，辗转的吻上了我的脖子，脱去了我的外套，然后拉着我走进了卧室。
　　我被他重重的摔在了床上，然后承受了他所有的重量。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睁开，我不敢看他的身体，也不敢看自己的身体。
　　我抓着床单，和凌旭不一样的感觉让我很不习惯，我只能倔强的坚持和忍接受，温热的液体又开始溢出眼眶。
　　张远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占据了我的身体。
　　我躺在张远身边，相对无言，我心里有了报复的快感，我终于也背叛了凌旭，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和别人结婚，我就可以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虽然现在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但也算是平手了吧。
　　张远的脸上是闪过一丝失落和苍白，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我刚刚躺过的地方，床单还是那么干净，我笑了笑，张远，我的第二个男人。
　　他叹了口气，我想他一定很失望，被他呵护的我，原来早已不是原来的我。
　　张远再一次压向我的身体，只是没有了刚刚的温柔，变得粗鲁很多，我仍然顺从的接受。
　　手机铃声响了好几次，他没有看，没有接通，继续着，直到最后。
　　他抓起手机，还喘着粗气，便接通了。
　　“嗯，找到了，你放心吧……行，我问问。”
　　他只说了两句，便挂断了。
　　抱着我，脸上又恢复了柔情似水的神采。
　　“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他看着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
　　这就应该是他的答案了，来之前，他问我这样做对谁好处。
　　他再没有了话语，静静地抚摸着我的发丝，我向他的怀里钻了钻，在他的脖子上落下一个吻，伸出手抱住他。
　　我没有说话，屋子里很安静，台灯暖暖的光下，只是我和他互相拥抱的身体，空气里还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他抓起被子为我盖住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就像第一次时的凌旭一样。
　　我想，张远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希望我没有遇见过凌旭，有多希望那朵妖艳的红玫瑰，是我为他盛开的。
　　短短的时间，我明白了张远的话，他说，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为了一个背叛我的恋人，我伤害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我抬起头看了看张远，他笑了笑，我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一样的吻了一下。
　　“我就是失败，总做错事，但是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人都会做错事，你愿意忘了他吗？我不愿意做他的替代品。”
　　“我愿意尝试着把你放在心里。”
　　“那我们重新开始。”
　　“但是今天，我错了，不该把你当成报复他的工具。”
　　张远无奈的笑了笑。
　　“我从开始就知道，但这次原谅你了。”
　　“那下次呢？”
　　“还想有下次？”
　　我讨好的笑了笑，他的脸上又是满满的笑容。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午夜了，打了个哈欠。
　　他轻轻的吻了我的额头，关掉了灯。
　　张远选择了原谅，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他是怎么样的，他为什么会愿意原谅和接受我。本来我问他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只是随意说出来的，我没想到他会答应的，在凌旭不要我之后，我就缠上了张远，我觉得自己很无耻。
　　躺在张远的身边，困倦，却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都是凌旭的面孔。
　　几次惊醒，映入眼底的都是张远沉静帅气的俊脸，我在黑暗中静静的感受他均匀的呼吸声，如果只是这样安详宁静，如果没有凌旭，我也会很满足，安心地去经营这段于我而言没有爱的感情。我呆呆地看着他，许久之后，再次挤向他的怀抱。张远似乎有感应般的接纳我的身体，手掌在我的头发上拂过，然后又是一片寂静。
　　林阙在两天之后的傍晚回到了他们合租的房子里，我还来不及走，他便打开了门。他的神情有些微的惊讶，他点了点头，然后，我离开了。
　　和张远在一起之后，我比以前开心了很多，林阙每个周末都会去找他的女朋友，于是，在那间合租的屋子里，就成了我和张远的天堂，渐渐的，躺在张远的身边，我也会睡得很安稳，无爱无恨的心，如同窗外的月光一样。
　　无爱，但我还是会很喜欢和张远在一起，有时候甚至会情不自禁的吻上他的嘴角，就像我当初吻上凌旭的嘴角一样。
　　平静并不是忘记，还是会经常想起他，没有那么疼了。疼痛有时候也会像食物一样，第一口也许会很美味，继续品尝，熟悉了那种味道，就会慢慢习惯，于是再也不会有第一口时的感觉。
　　吃过晚饭，和张远在步行街上随意的走着，在街上遇到了他和她。
　　我目不转睛的望向他，目光交织的一瞬间，我甚至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的脸庞突然间变得闪亮，嘴角微微的上翘。
　　或许是我太过专注，直到兰蔚把他拉响一旁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的般看向张远，却正对上他逃避的眼神，佯装不在意地看向街道旁光怪陆离的风景。
　　我握紧了他的手，他抽开手，揽上了我肩膀，他身上的暖意透过不是很单薄的衣服，一丝丝的传递给我，我向他的身旁靠了靠，走了一段路，原本冰冷的手指渐渐的有了温度。
　　他把我一路送回学校，在我以为他就这样沉默着看我走近校门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像是平静湖水的涟漪一样响起。
　　“你累吗？”
　　我惊愕了一下，然后摇头，微笑：“不累，我喜欢晚上出来走走，明天我们向那边走。”我扬起手指了指学校的西面，接着说：“走到那边的广场。”
　　他点了点头，笑容很好看，他说：“好，明天我陪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不觉得累，就好。”
　　我不解的望向他，原来是我误解了他的意思，他摆了摆手，微笑着转身，离开。
　　我叹了口气，看着他的背影被看不到尽头的灯火埋没，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感觉累的。
　　无精打采的回到宿舍，看不到张远，眼前又开始浮现凌旭的脸，他水晶一样的眼睛。
　　分手后第一次与他相遇我没有逃避，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在四处灯光闪耀的人群里，他瞬间点亮的面容，依依不舍的离去，我的心死灰复燃一样的觉醒，然后又像流星一样的恢复那片寂静无声的黯淡。
　　他记得我，可真的记得又怎样，兰蔚为我诠释了我和他的爱情。
　　我静静地坐在床上发呆，宿舍里的吵闹并没有拉回我的思绪，有时候，如果耳边太过喧嚣，就会像安静一样让人心如止水。
　　直到唐嘉拿着她的手机站在我身边，我诧异的望向他，突然间发现宿舍里已经变得很安静，刚刚的吵闹已经不复存在。
　　“傻子，看什么看啊，电话。”
　　我没有看她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只是看见了她眼睛中一闪而逝的狡黠。
　　“你别是假好心吧。”我说。
　　“我从来不装好人。”
　　“因为你就不是好人，装也装不像。”
　　唐嘉佯装愤怒的看向我，静雪和楚晨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我把电话放在耳边，仰躺在床上，这时，传来了静雪和楚晨的吼声，还有不停地笑声，我看了看他们，也笑出了声，她们已经扭在一起了。
　　“你很开心啊。”
　　我手中的手机就这样掉在了床上，我重新捡起，看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应该挂掉还是继续。
　　“说话呀。”凌旭的怒吼声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哦……”我语塞。
　　“想找你真难啊。”
　　“有事吗？”
　　一阵冷意袭来，我拉起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体上，这种冷意不知道从哪里袭来，没有预兆，却来势汹汹。
　　“我在你楼下。”
　　“哦。”
　　“出来走走吧。”
　　“我睡觉了。”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挂断了电话，我的耳边终于恢复了平静，在没有了他的声音。
　　“欣然，凌旭在楼下。”楚晨边说边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我站在窗前，黯淡的路灯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显得寂寞而清冷。他似乎意识到我的注视，抬头看向我，我和他的目光终于在今天第二次交接了，他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我痴迷，彼此的痛苦在纠结的目光中弥漫，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下楼，我犹豫了很久，然后慢慢的下了楼，我知道我不应该再见他，我的意识很清晰，可是我想念他，做梦都想，我错了，可是我还是带着这种错误走到了他的身旁，接受了他的拥抱。
　　我狠狠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因为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他用微凉的唇摩挲着我的侧脸，温暖的呼吸擦过我的皮肤。
　　“丫头，和我在一起。”
　　我没有动，静静的站在他的怀抱里，如果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让我高兴，就是他的身上没有除了他以外的气息。
　　“宿舍楼快要锁门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我们去外面。”
　　我的神经像琴弦一样被触动，随即想起了张远，想起了他对我的宽容，想起了我对他的承诺，我用力的推开了凌旭。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呆一会。”
　　我看了看他，他原本水晶一样的瞳孔里闪动着忐忑与渴望。我把手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紧紧的握住了口袋里的手机，摇了摇头。
　　“我要你的手机号码。”
　　我转身离去，听见他在背后大声的喊道：“你不会难过吗？”
　　我停住脚步，微微的转身，即将看到他的一瞬间，停止，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也许没有意义，继续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
　　走到宿舍门口，隐约听见她们细微的议论声，在我推开的门的时候全部终止了。
　　“女中豪杰。”
　　不理会不理会她们的玩笑，躺回床上，拉开了被子。
　　我以为我会失眠，闭上眼睛，浮现了凌旭的脸，张远的脸，尽管心乱如麻，但还是在昏昏沉沉中睡着了，而且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