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同人乐园之迷雾森林》易小船

4、我还不够安静，所以我看不到你注视着的世界。

　　4•我还不够安静，所以我看不到你注视着的世界。

　　Ace的世界很小，但是如果要做个比较的话，Sabo觉得自己的世界更小。

　　Ace总觉得自己不自由，虽然Marco已经给了他足够的自由，可是不够，有时候自由并不是你想干嘛就干嘛的。最憋屈的不自由不是你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是，你根本找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找不到意义找不到价值，对一切都腻味的时候简直恨不得出去抢劫，权当是报复社会了。

　　这就是Ace的感受，凭良心说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一头狮子被放进羊群里圈养并且一直受着羊的教育，那么，那头狮子也会有这样的感觉的。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世界，好像就是缺失了那么一部分。他能感觉到自己想要去寻找点什么或者探索点什么。没有人拦着他，没有人反对他或者阻止他，但是他们隐瞒了真相，让他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他不知道这个他们是谁，但是，他始终隐约感觉到了那个力量的存在。

　　如果他和Marco抱怨这些的话，估计Marco又会说他这是奇怪的白日梦或者干脆让他和心理医生谈谈。Sabo也没办法理解他的郁闷，因为Sabo比他更倒霉。

　　出身于保守的执政贵族家庭的Sabo比他更不自由。与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自由相比，Sabo的不自由是显性的，他做任何一件事情都需要抗争，因为在他所住的房子里，连看电影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有严格的规定。当然在一家人坐在餐桌边吃饭的时候如果胆敢迟到五分钟或者在优雅的呷上一口红酒之前居然敢将餐刀伸向主菜，那就是罪该万死。他会看到母亲深吸一口气用快要晕倒的语气含着泪水从祖宗十八代开始数落到最后回到自责痛苦万分的哀叹生出这样一个不懂礼仪的孩子如果不去先祖灵前跪上十天半个月如何有脸去见人。也会看到父亲优雅的用镶着宝石的黄金权杖敲打大理石地面然后咆哮“孽障！！”

　　这其实很无聊，但是你无法逃避，Sabo比较特别，他是个难搞的孩子。他一直在伪装的顺从中为自己抗争，争取更大的空间，他一直在坚持，一点点撬开家族森严的制度防线。当然付出的代价并不低，比如他和Ace铁杆的关系，那就是在七八岁的时候他离家出走，然后和同样逃家的小瘪三们一起去面包店投食物，一起与地痞流氓相互殴打的时候建立的。

　　多年之后长大的Sabo表示，饿肚子不算什么，被打不算什么，在垃圾山下面扒个坑睡觉也不算惨，最倒霉的，是他认识了Ace，这件事让他损失惨重，直到现在亦不曾改变。

　　如果让目前在七岛联合大学就读于认知神经科学专业的Sabo来总结他人生最倒霉的事情的话，那么第一件必然是不小心投错胎投到了那个可怕的贵族家庭，第二件事，就是不小心站错队跟Ace成为了朋友。

　　怎么？想问还有没有第三件？这就问的不上道了，以Sabo这种表面十分温和无害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人生有那么多的不满？尽管所谓的无害也许只停留在表面，但不得不说，与大多数人相比，Sabo非常静，非常不喜欢抱怨。虽然Ace经常说像Sabo这样闷久了会心理变态，但是毫无疑问他也喜欢Sabo的沉稳。那种与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沉稳。

　　Sabo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Dragon的那个下午，那个时间有一场考试。七岛联合大学大学院选材的非正式笔试。这是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非常重要甚至生死攸关的考试。但对Sabo来说不是。他不需要去考笔试，他可以直接参加面试。本来以他父亲的地位他连面试都可以不去的，但是他拒绝了父亲为他选择的道路。他选了一个刁钻的导师，革命家Dragon。

　　因为这个人实在太牛所以没有人能够左右他的招生，他喜欢收谁就收谁。但在当时，Dragon的研究确实是七岛联盟这个所谓的新世界最重要的支柱。他再刁钻也有无数人挤破头想要靠近他身边，能近多少就近多少。这一点也不会让人意外。是的，横跨仿生，医学，认知神经三大领域的联合，撑起新世界绝对地位的人工智能革命，就是由那个人，以及旧时代很多死的连骨灰都找不到的人掀起来的。那场变革与伟大航路的大灾变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这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但是实际上，人工智能革命与大灾变的关系已经随着历史被掩埋，留下的只是一些残片。这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很多人不关心历史，他们只关心技术革命带来那巨大的财富，名望，权利，以及用眼睛就能看到的，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宝藏，那些等着开拓的宝藏。整个世界的冒险者趋之若鹜的奔向伟大航路，想要分到时代变革的那一杯羹，而Sabo，是其中之一，但却与其他人不同。一样是带着渴望踏入七岛联合大学这个几乎已经被神化了的地方，目的不同并不构成实质上的区别，他是这样想的。

　　那个下午所有选择龙的实验室的人都在考场笔试，他一个人在大图书馆的楼梯间背书。上窜下跳，因为天气非常冷。后来Sabo实在忍无可忍想要换个暖和点的地方。他沿着封闭的楼梯间往下走。然后，便看到有个人自楼梯走了上来。

　　墨绿色长斗篷，兜帽掩盖的脸上有鲜红的刺青，像是自十八世纪的骑士小说里穿越来的男人。萨博还在惊讶怎么这个楼梯居然还有人在使用是不是电梯坏掉了之类，那男人看了一眼在外面呆了太久抱着书已经有些瑟缩的萨博，一言不发的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扔到了他身上。然后擦肩而过。非常有镜头感的一个画面，所以会在记忆里反复回放。

　　两个小时之后，在面试的大厅里，他看到了考官所坐的长桌正中的那个人，他的斗篷在Sabo那里，所以他只穿了一身很单薄的西装，西装下面是衬衫，一丝不苟的领带。整洁，但是必然非常冷，面前的名牌上用简洁的正体写了他的全名，Monkey•D•Dragon，这就足够了，伟大航路没有人不认识这个名字。

　　考场的设置不能不说是有预谋的。是在学院旧礼拜堂的门厅里，那是一个天花板非常高的门厅。十二位考官坐在门厅尽头那排巨大的窗户下，逆光而坐，面容模糊不清。他们背后非常有宗教风格的因为古老而色泽暗淡的壁画，以及，高墙顶端巨大的，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像，都造成了非常沉重的压抑感。更可怕的是，考生所站的位置距离考官几乎已经有100米以上了。是的，一方在门口，另一方在门厅尽头。非常明显的疏离和冷漠感，以及，一个壁炉都没有的大厅。这可是冬天，天知道那有多寒冷，很多考官都裹着厚重的大氅，依然瑟瑟发抖，但是身为应试者，再冷，也得气定神闲。谁都知道那个坐在中间的男人眼光有多毒，就算相隔一百米他依然能看出你的颤抖。

　　以势压人，算是Dragon的一贯手段，不知道是喜欢那样还是出于习惯。他就是喜欢给身边的人压迫感。他需要别人的畏惧，亦或者这也算是一种习惯？很多经历过大灾变的人都会拥有这种自然而然的气场。很多人早有预料，能踏进这个大厅的人也都不是普通人。可是那一年，Dragon只收了一个助手进他的实验室，或者说只通过考试收了一个，那就是贵族出身的Sabo。而另一个，Trafalgar•law，是他在一个月后从医学院叫来帮忙的，也可以说是他毫不犹豫的挖了DR•霍古巴克的墙角。很显然挖墙角的人和被挖的人对可怜的霍古巴克医生都没有半分愧疚。

　　对Dragon的选择表示惊讶的人不少，很多人劝他选择一个更优秀的，或者说直接选择最优秀的。如果单纯论成绩的话，无论是笔试还是面试，超过Sabo的起码可以从这个门厅的门口站到小礼拜堂门口，啊，其实这么说是有点夸张。但是Dragon并没有听从任何人的建议，他定了Sabo。后来Sabo问他原因的时候，Dragon也没有隐瞒。可以说他坦率的让人伤心。Dragon说，“每一个踏入那道门的人，都自命不凡并且确实有那个资本，他们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更多，作为他们攀登的台阶，但我不需要那样的人，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助手，而你正好就是我所需要的那样。”

　　Sabo觉得自己脸肯定是当场垮下来的，那种感觉，就像是Dragon在说因为我只需要一个听话的笨蛋就够了所以我选了你一样，这真是太糟糕了。然后Dragon看到了他的表情，轻轻的笑了。

　　“没那么糟糕，真的，整个七岛，我都没有看到比你更安静的人了。这才是原因，不要沮丧了，年轻人。你会明白的，重要的不是智慧或者才能，重要的是目标以及内心的力量。只有能够让自己安静下来的人，才会拥有那种力量。你恨罕见，真的。”

　　Sabo那时候扭着自己垮下来的脸勉强笑了笑，好吧，他是个很平静的人，这算是一句实话，毕竟在他成长的房子里，连鸟儿也不敢高歌。如果那种生活也会带来所谓的强大力量的话，看起来，这世界真的是不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