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一夜穿甲》纳兰十七

5、第5章

　　在布兰特抱着曾小贤回到军帐的间隙里，陛下带着一个费穆尔少年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赛尔德军营，事态级别从“陛下在外面认识了一个费穆尔少年”一路升级到“陛下在外面认识了一个费穆尔少年，两人越过长老院私定终身，现在陛下已经把人带回来准备正式向以维护皇室血统纯正尊贵为己任的长老院宣战”。

　　等到书记官带着御医出现在大帝的军帐前时，从侍卫口中说出的消息已经面目全非成了这样——

　　侍卫甲：“你听说了没有，陛下在外面认识了一个费穆尔少年。”

　　侍卫乙：“咦，这么说刚刚陛下抱进去的那个就是……好吧，长得好像挺可爱的。”

　　侍卫甲：“你居然看到了！我都没注意！”

　　侍卫乙：“我想想，那时你好像跑到别的地方去跟人聊八卦了。”

　　侍卫甲：“嘿嘿，你听我说。我打听到了，陛下跟里面那位已经越过长老院，私定终身，连孩子都有了。”

　　侍卫乙：“真的假的？！”

　　侍卫甲：“我骗你干嘛？不过听说长老院一直反对，陛下忍无可忍，就干脆把人带了回来，准备直接向长老院宣战。可是里面那位因为受到了惊吓，刚刚在对战场那边直接晕过去了，听说孩子也保不住了……”

　　两人心有戚戚地对视一眼，齐齐同情地摇头叹息：“可怜的陛下！”

　　书记官：“……”

　　御医：“……”

　　正准备掀开帘幕叫人送水进来的布兰特陛下：“……”

　　大帝默默地站在帐门边，心中充满了真是躺着也中枪的感慨。这大概就叫艺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吧。

　　最后还是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御医率先从隐蔽的角落里走出来，和蔼地朝两个聊得正high的侍卫说道：“我和书记官刚刚接到陛下的命令，过来看看那个费穆尔少年。”

　　严肃俊美的书记官从角落里走出来，眼角隐约地抽搐着，朝两个侍卫点了点头。

　　姜终究是老的辣，最沉得住气的御医继续微笑着道，“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心直口快又爱八卦的侍卫甲看了一眼代表长老院的书记官，一转身挡住他的视线，握住御医的手，殷切地看着他：“御医先生，您都听到了对不对？待会儿您进去以后，千万要帮陛下保住孩子，别让布兰特陛下二度受到伤害。”

　　站在门后二度中枪的大帝：“……”

　　御医还是笑得和蔼可亲，拍了拍侍卫青年的手，说道：“放心。”

　　两名侍卫都对这个善良的老先生颇有好感，不但让开了路，还特地伸手掀起帘幕让老先生进去。深色的帘幕一掀起，站在帐门边的大帝就跟自己的御医来了个面对面：“……”

　　饶是老先生再沉得住气，此时也被大帝囧囧有神的表情狠狠地娱乐了一把，脸上和蔼的笑容差点破功：“……参见陛下。”

　　布兰特轻咳一声，朝他点头道：“御医，进来吧。”看了一眼站在几步以外的青年书记官，“书记官，你也进来。”

　　帐篷里，曾小贤已经醒了，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布兰特领着两个没见过的人进来，又赶紧闭上眼睛装昏迷。等三个人慢慢地走近了，听了他们的交谈，曾小贤才知道这里面有一位是御医，一位是书记官。

　　地球人想了想，觉得自己这破演技大概骗不过专家，于是就假装刚从昏迷中醒来，张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御医看了一眼布兰特，得到他的示意，便上前看了看曾小贤的眼睛，笑眯眯地道：“阁下醒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曾小贤迷迷糊糊地道：“脸——”

　　布兰特在旁好笑地看着他，嘴角一弯：“原来还知道疼，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摔的。”

　　曾小贤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觉得嘴唇好像有点肿，便问道：“我到底怎么摔的，怎么把嘴唇都摔肿了……”

　　御医和蔼地笑了笑，说道：“没事，过两天就会好的，其他地方有没有不舒服？”

　　曾小贤下意识地看了布兰特一眼，嘴里小声地反问道：“其他地方？我应该觉得其他地方也会不舒服？”

　　布兰特的表情变得很诡异，站在他身边一直神情严肃的书记官也忍不住嘴角抽搐。听御医的意思，似乎是把门口那两个侍卫的话给听进去了，正密切关注着皇室可能有的下一代。曾小贤却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两条眉毛皱在一起，整张脸都苦了。

　　布兰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来不及阻止，就听见曾小贤坐在床上小声说：“我怀孕了，但我不想要……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孩子弄掉？”

　　说完充满期待地看着面露惊愕，但眼中又写着“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御医。

　　书记官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辅佐的君王，似乎想说些什么。布兰特看了懵懂的曾小贤一眼，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年纪已经不轻的御医先生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轻轻地拍了拍曾小贤的肩膀，温声道：“孩子，别担心，让爷爷帮你想办法。”

　　老人家大概觉得曾小贤是因为看透了一切，明白自己没有办法和命运抗争，所以才会向长老院妥协，为了布兰特忍痛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这让他无比怜惜面前这个可爱的少年，想要为他做点什么。但曾小贤想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听了这话他差点高兴到飙泪，居然可以打掉这个可怕的胚胎，那真是太好了！不用怀孕，不用生孩子，就算听不懂这里的人说话又怎么样？大不了慢慢学嘛。

　　布兰特接收到曾小贤得意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扶墙的冲动。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去骗这个小混蛋他怀孕了啊！如果吞个种子就能怀孕，那本体是蒲公英的上上上任大帝不是应该子孙遍布天下了么喂！

　　“陛下。”神情严肃的俊美青年看着他的君王，缓缓地开口道，“我想，我们可能需要谈谈。”

　　从他侍奉的君王成为赛尔德的主宰以来，书记官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失望过。

　　那个费穆尔少年和御医被留在大帝的帐篷里，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里面出来，走到帐篷后的一片空地上。书记官花了一些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转过身，用认真的目光看着大帝：“陛下，你知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支持你。”像这样先斩后奏的事，他实在没必要做。

　　从最开始他们两个就是这样，布兰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

　　在布兰特为了赛尔德一往无前的时候，他就留守在后方，力求让自己效忠的君王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赛尔德的皇权并没有达到顶级的集中，无论帝王想做什么，总有一个长老院在他身后牵制他的一切。长老院的构成很复杂，其中大部分都是帝王的长辈，而书记官则是长老院留在帝王身边的人，这个人可以代替长老院监视一个帝王，也可以代替长老院做出任何决定。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布兰特会成为赛尔德的主宰，而肯特则会加入到长老院之中，成为他们安排在布兰特身边的书记官。这个过程虽然艰辛并且漫长，但他们终究取得了胜利。所以，书记官并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自己的君王还要这么干。

　　青年看着他的君王，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平静。

　　“我一直以为你明白，有我在，你可以最大限度地掌控自己的命运，成为赛尔德真正的主宰。哪怕你喜欢上的是一个不符合条件的费穆尔人，我也可以让你娶到他。但我不明白，布兰特，为什么你做这一切的时候我都完全不知道呢？是因为你太过信任我，还是因为你根本不信任我？”

　　布兰特陛下□□一声，完了，他的书记官生气了。他扶着额头，虚弱地辩解道：“为什么你就不猜你不知道是因为我根本没做过，肯特？”

　　俊美的帝王摊开手掌，用深邃迷人的眼睛看着他的书记官，“现在我可以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你讲一遍，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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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帝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膝盖已经被箭枝插成了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