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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岁月是把雕刻刀 ...
【一:1989】
那一年,他刚刚20岁。
正是最年少轻狂的时代,最意气风发的年纪,最肆无忌惮的青春。
相貌不算特别英俊,但干净端正。个头不算十足高挑,但挺拔昂扬。
成绩遥遥领先,能力出众无匹,手底下管着几十号各式各样的能人,在学校里风云无限。
然而,就在这个夏天,他平生第一次给女生表白,更平生第一次被女生拒绝。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懂得女生矜持的小心思,只觉得一腔愤愤无处发泄,恨不得拿起美工刀把一年来为心上人写的日记戳个稀烂。
好歹被兄弟拦住,强行拖到校门外的小市场口借酒浇愁。
酩酊大醉之际,他胡乱挥舞着啤酒瓶,恨恨发誓——“未来五年,绝对不谈恋爱!”
可谁知道,就在几天后,他遇到了她。
从此,这个誓言,成为兄弟们口中一辈子的笑料。
【二:1989】
他头一次见到她,只知道她是老师的朋友的学生。
那天是他的老师发起的聚会。
一屋子的人都坐在那时候还很稀罕的黑白电视面前嘻嘻哈哈,只有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切卤鸭子。刀工不弱,但手劲不大,捏不住滑溜溜的鸭子肉,最后,切得歪歪斜斜的,到处是刀印子。
那个时候,他还停留在“一竿子打死全天下女人”的状态里,一开口就跟点了炮仗一样冲,切得丑死了,让开。
说着就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菜刀,噔噔噔地剁起来,一刀一顿,干净利落,意外地有种炫耀的艺术感。
不知道为什么,脾气火辣的她那时候并没有生气。即使是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生大声指责,她也表现得很平静。平静得似乎毫不在意,可明明睫毛都气得直发颤。
就是这一瞬间,望着她颤动不息的眼睫,他记住了她。
长长的头发梳成一根辫子,一直垂到腰际。眉眼生动,言谈爽朗,举止间有股子明显的呛辣味儿。
有点儿野,又有点儿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聪明。
和他见过的每一个女生都不一样。
和他之前心仪的那个娇生生的女孩子更是大相径庭。
慢慢地,就又见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他学的是工程,她学的是通讯,明明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可就是可以在每一个意见不同的问题上争得面红耳赤。
兄弟们都笑他,说他跟人家打得火热。可只有他自己心里边儿最清楚,她对他是完全的坦坦荡荡,跟对每一个其他的男生没什么不同。
要说不同,那也是他对她不同。
失恋时,他以为他已经看清了这世界上的所有女人。可谁曾料想,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她,他看不清。
越看不清,越想看清。
【三:1989】
他原以为两个老师介绍他和她互相认识,多少还是存着撮合的意思。谁知道忽然听说,她的老师早早地就看中了她,说她是个孝顺能干又有出息的,要定成自己的儿媳妇。
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马上飞到省城去找她。
好容易捱到放假,他一路骑了五六个小时的车,飞奔到省城,眼巴巴地在她校门口守着她放学。
她从学校里出来,一眼就看到等在外面的他。
一瞬间,所有的姐妹,熟的和不熟的,统统起哄起来,这么俊的小伙子,等的是谁啊?
他也不害臊,朗朗一笑,抬手点着那个身影,声音坚定,等她。
她还是一贯的落落大方,好像心中没半点儿虚,坦承得很自然,就一朋友。
他当场就黑了脸。抓了人上车就驼走。等到了远远的河边,这才停下来粗声噶气地质问,谁是你朋友!
她在他面前从来敛不住火辣的性子,当场也沉下脸色,抬高声音,不是算了。
她一发火,他就没辙,只能乖乖服软。
支吾半天,甚至不太敢看她的眼睛,你……你别嫁进你老师家。
关你几毛钱的事儿!她毫不领情。
他一发急,脑门儿子上倏地迸出几颗汗,吼道,你不是不喜欢那没出息的嘛。
话一出口,惊飞河鹭无数。
夕阳有点昏沉,但光线明亮得恰到好处。风声听不太见,但好像在心口处盘旋,勾.引起一点点愉悦的回声。
我说,咱俩能不能……试试?
【四:1989--1992】
默契好像从未被提及,但好像也从未缺失过。
她生就一副火辣不服输的脾性,雷厉风行。他傲骨内生,偏偏对上她就只有服软的份儿。
但遇到大事,又往往是她给意见,他拿主意。
就像锁和匙,一眼看去,看不出是一套的,可真要在一起了,才知道对方就是那一个独一无二,无可代替。
吵架的时候当然也不少。但他们从不拿对方的过去生事。
当初他暗恋的那个女生,是他班上的团支书。除了这个,班上还有好几个条件突出的女生都暗恋他。
她是个直率的,经常到他教室去找他。几个人见了面,都难免尴尬,但她从来一脸的光风霁月,格外从容。
往来几次,他也就不再在意,后来回头一想,倒也觉得坦然,心里说不出的自在。
而她也并非毫无行情。恰恰相反,她好像比他还要抢手。
他听说有人为她写了整整三年的日记,毕业后交给她整整九个厚厚的笔记本。还听说她上初中时的英语老师也一直喜欢她,到现在都还经常给她写信。更别提那些挤上门来要给她保媒的长辈们。
曾经他也不舒服了很久,可看她那个光明磊落的做派,最后倒也想了个通透。
她不是喜欢有出息的嘛,没了他,看她到哪儿再去找一个更有出息的!
【五:1992】
出息这种话,不是说说就可以的。
他的成绩从来是第一,能力又是一顶一的,临近毕业,理所当然地被国家要走了。同样好运的,还有个平时往来不多的同学。
可谁知到了当口上,那个同学被另外一个人顶了下去,这背后的东西很复杂,绝不是那个年纪那个身份的他可以触及的。
可他那么年轻,义气当头,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眼睁睁地发生在自己眼前。于是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自己的名额,任凭领导好话说尽也不肯低头。
所有人都骂他傻,兄弟们拍拍他的肩,给他无声的安慰,但支持的,也没几个。
他无所谓,全都可以不在乎。
然而转过身面对她时,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什么也没说,仍是和往常一样,挽着他去已经收市的小市场挑拣剩菜。
他家里没几个钱,她家里条件更差,最开始上小学时连一年一元二毛五的学费都交不起。
她比他大一岁,现在已经工作了。
当初毕业时,她一个人孤胆英雄般,闯进圣殿一样神圣不可侵犯的局长办公室,无比坚决地恳求留在他求学的城市。
不知道是什么打动了领导,总之现在,她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落了脚,每个月只有11元的工资。寄回家里后,基本上就不再剩下什么。
所以每天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里,她烧一锅水,撒一把市场上挑拣来的烂菜叶子,切一个红薯,煮开了就是两个人的晚饭。
【六:1992】
他从没想过,一时的义气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毫无预兆地,仿佛一夜之间,他从天之骄子被贬成了一个最底层的小人物,处处找工作,却处处碰壁。
最后好容易有家公司要了他,他冲着那个听起来很响亮的名头兴冲冲地去了,可一到所谓的公司大门口一看,他的心就凉了半截。
后悔只需要一秒钟。
他从来没觉得,离自己理想的未来距离这么遥远。
他想成为最有出息的那个,可到头来却成了最没出息的那个。
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他做错了吗?
什么叫暗无天日,什么叫绝望无助,他在那半年里体会了个彻底。那种沦肌浃髓的痛苦,他永远不想再有第二次。
而在这半年里,生活中唯一的亮光,只来自她。
所有的鼓励,所有的支持,所有的信任,所有的肯定,说出来的和藏在心底的,看见的和听见的,感受到的和猜测到的,全部是她的。
在好容易振作起来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对她说了预想很久的三个字。
嫁给我。
或许现在他还是不堪一击,或许现在他还是一文不名,或许现在他还是不值一提,但至少这一刻,他还是他自己。
所以,请相信我。
请嫁给我。
【七:1992】
他带着她回老家去见父母。
路途很远,路况很差,她晕车晕得昏天黑地,差点儿把胆汁吐出来。
从来没那么脆弱过的她趴在他肩膀上,嚎啕大哭,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他耐心地哄,那怎么行,不能因为我住得远就不嫁给我啊。
太难受了,以后每年都要回来,我不干!死也不嫁了!
他见她来真的,顿时慌了神,好声好气地哄劝,我们不年年回来好不好?今年回来一次,下次就等孩子五岁的时候再回来!等孩子成年了回来拜拜老祖宗,然后就再不用回来了,好不好?好不好?
儿子带准媳妇回家是件大事,家里杀鸡下锅,忙得不得了。
她素来不是什么娇气的,晕过了,挽起袖子就进了厨房,动作利索地帮着整治了一大桌饭菜出来。
家里弟妹都很喜欢这个准大嫂,父亲也没什么不满意,只是母亲还在叨叨埋怨着。
乡里有个风俗,娶老婆不娶一家的,也就是说,不能讨一个姓氏的老婆,否则就代表你没本事。
他听得直皱眉,这是什么封建迷信。能讨到这个老婆,才代表他有本事。
她平素虽然是爆竹脾气,一点就着,但也不是没有巧心的。无论他母亲说什么,都强忍着不发作,乖顺着应承,叫人挑不出一点儿旁的错。回头把气撒到他头上,却也适可而止。
他又酸又甜地想,还好是他和媳妇儿自个儿过日子。
【八:1992】
那年他23岁,她24岁。
婚礼很简单,因为太穷,没钱买喜被,她就自己缝了两张大红的被单,缝在旧的白棉被两面,看上去倒也喜庆。
结婚后他们没打算要孩子,两个人都一门心思地干事业。
除去正经工作,他凭着自己良好的人脉和出众的能力承包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工程,做得有声有色。她下了班就做好饭给他送到工地,陪着他直到收工。
小日子过得很不容易,可也很快乐。
直到她怀孕。
孩子的到来纯粹是个意外,她原想打掉,但他坚决不同意。她以前已经打过一个孩子,如果再打一次,说不准会对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他不敢冒险。
于是顺理成章地把孩子生下来。
【九:1993】
好事多磨。
孩子在九个月的时候早产了,偏偏又遇上难产,被脐带勒住了脖子,好容易生下来,将将四斤四两,呼吸微弱得难以察觉。
女儿放在母亲怀里还不到两天,就被转移进了保温箱。各种可怕的新生儿病症纷至沓来。
看着女儿嫩红的头皮和脚板底插满了明晃晃的粗针头,瘦得麦秸似的小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青紫色针孔。她趴在保育室的玻璃窗上哭得死去活来,他默无声息地在一边流眼泪。
医生看不过去,劝说他们,你们还这么年轻,再要一个吧,这个保不住了。
什么叫保不住!这是我女儿!我女儿!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得给我医!性子温和的他,生平头一次暴跳如雷,气得直打哆嗦,几乎喘不过气来。
整整一年时间,女儿呆在家里还不足两个月,其余时间全部打发在了医院里。
好歹一次次地从最后关头抢救了回来。
抓周那天,小孩子摇摇晃晃地趴在桌子上,东瞅瞅,西看看,把每一样都摸来摸去地倒腾,最后终于选中了一样,抓在手里朝她和他嘿嘿直笑。
他看着女儿手中的笔,心里一酸,差点儿又掉了眼泪。
后来,他偷偷去做了结育手术。
医生问,老婆逼来的?
他笑着摇摇头,生孩子苦,怕痛着她,宁愿我痛。
宁愿我痛。
【十:1995】
女儿要两岁了,家里的一切似乎都正要好起来。她的父亲突然查出了绝症。
已经是没办法治疗的病情。
老人在医院里躺了没几天,就强硬地要求要回老家。
他背着老人,她抱着孩子,一路回了那个穷困的小地方。
最后那段日子,他守在老人床边,像过去每一次一样,细心地替老人把手指和脚趾的指甲全都剪干净,磨得无比圆润。
老人拉着他的手,老泪横流,我家丫头是个有福的,找了个有心的娃。
老人黧黑的脸似乎要放射出某种光华,好啊,好啊,我外孙女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的,比你们都有出息,你们一定宝贝好了。
他哽咽地说不出话,突然直直跪下去,做了不曾宣之于口、却绝对信守终身的承诺。
这一辈子,他没跪过别的人。
【十一:1993--2007】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是十几年。
家里的条件越发好起来,孩子也一天天长大。
他仍然是常年奔波在外,每年只能回家两三个月,虽然辛苦,却也值得。
最难得的,是他和她,过了这么久,却好像还是停留在最年轻的当年。
在有限的相聚的日子里,他想要为她做尽一切美好的事,尽他所能地弥补那些缺失了陪伴的空白。
他包揽了全部家务,一大早就起床做饭,把暖暖的早饭送到贪睡的她的面前。
他带她去逛街,在专卖店里,她嫌衣服太贵,转身要走。他一把抱住她,不顾周身众人的诧异目光,故意讨好地笑,老婆,就买这个,你穿了特别好看!
他任由她揪耳朵,任由她发脾气,任由她牵着手在大街上招摇。
他给她打电话,唱《最浪漫的事》,唱到中途,电话两端都哭得喘不上气,却还是不愿意让这首情歌半途终结,于是抽着气断断续续地哼到了结尾。
他在最繁华的公园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力抱她,深深吻她。
女儿在一旁受不了地大叫,你们是四十岁!不是十四岁!要不要这么肉麻啊!
他和她相视一笑。
结婚纪念日那天,他在南方,没办法赶回家,只好在网上订了一束白玫瑰给她。
当这束穿越了小半个中国的白玫瑰抵达目的地时,他似乎也能感受到她那种深切的感动。
女儿打电话过来,夸张地调侃,你好浪漫啊,白玫瑰,最纯洁的爱。
他笑着没有解释。
白玫瑰,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花语,只有我配得上你。
只有他配得上她。他从不怀疑。
【十二:2007】
他在办公室午睡,趴在那儿的时候,突然手在脖子上摸到了一个肿块,硬硬的,不怎么痛。
他没有在意,但到底去检查了一下。
检查结果出来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对着窗子坐了一个晚上,看南方明净的月亮,看夜空下漆黑奔涌的海潮,看天,看风,看虚空。
眼泪流了一夜。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还能这么脆弱,可是那些错愕,那些震惊,那些悔恨,那些无助,那些绝望,那些不甘心,全都流成了眼泪。
十多年前的那种沦肌浃髓的痛苦,他再一次尝了个清清楚楚。
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她,却又不敢说实话。
她在那边跟着一起哭,其实早就已经猜到。
第二天晚上,她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面前。
伸手拉开随身的唯一的包,里面厚厚一大摞钞票吓得他差点儿跳起来。
你别想着给我放弃!她眼睛通红地瞪着他吼,泼辣不减当年,咱们有钱!放心治!
他心酸地哽咽,心底里却忍不住后怕——
带着这么多钱,千里迢迢地孤身赶来,如果她出了什么事……
那一瞬间,他被自己的想象惊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立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决心——
他要活下去!他要保护她!
就像很多年前那一次一样,生活中唯一的亮光,她给过他一次,就还能给他第二次。
更何况,还有身在远方等他的孩子。
【十三:2008】
那是他生病以来,第一次见到女儿。
站在大桥上,脚底下是奔涌不息的、近乎深黑色的大海,他不敢说一句话。
沉默很久很久,才不太自在地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丝巾,用力想要拉高一些。
明明是炎热的南方,明明是火辣的夏日,他却顶着旁人异样的眼光,围着丝巾。
只为了遮住化疗在脸和脖子上留下的可怕痕迹。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儿看到了,突然就听到她开口,别遮了。
再丑,也是我爸。
那一瞬间,他只听到自己鼻腔里猛地吸气的声音。
埋没了眼泪砸落的动静。
8月8号,举国欢庆,喜迎奥运。
公司组织聚餐,身为领导的他被众人起哄,老板!来一个!老板!来一个!
他虽然处世极有原则,但向来性子好,容易说话,于是并没有拒绝。
回头正看到她坐在身边,一如过去那些年一样专注地看着她,就忍不住有点儿感怀。
恰好听见女儿在旁边跟着哄笑,给妈唱个《征服》!
他有些尴尬,……不会。
女儿扑哧一下乐了,张靓颖、周杰伦你都能来两句,怎么这个反倒不会了?
可他怎么好意思坦言,那是因为害怕跟女儿没有共同语言而被嫌弃。
在开始接受化疗之后,他总是在这些事上格外敏感。
我教你吧。女儿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唱了一句,就这样被你征服。
他一听就愣了,好半天,才举起话筒,期期艾艾地唱,就这样……把你征服。
瞬间全场笑倒。
女儿边笑边说他故意占便宜。
他却是望着身边的她的笑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真要唱这一句,早在十九年前就该唱了。
如今的他和她,早已无所谓谁征服谁。
不过想博她一笑。
自从他生病以来,她就很少笑得这么开心了。
【十四:2012】
他又去做了例行检查,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于是高高兴兴地回家过年。
孩子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年前也刚好满了十八岁,按照当初他给她的承诺,他们将要再回一次老家。
近二十年过去,老家早已变得无法辨认。
没有了让她吐得昏天黑地的土路,也没了当初一家老小围坐吃饭的破烂木桌。
家里的老房子早在多年前就废弃了,半边屋子都垮了个干净,变成了天然的天井,中间甚至还生出一株壮硕的大树来。
顶着细细的冷雨,点燃了香和红蜡,站在低矮的祖坟前,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揖。
许的愿望再简单不过——
请保佑一家人平安健康,保佑孩子幸福快乐。
一回头,就看见她和孩子并肩而立,老父老母携手在旁,几个弟妹带着家人正缓缓走来。
像是原本分散的云尘慢慢地汇聚到一起,在这个生根起源的地方,他们再一次,汇聚成了一朵温柔而不可分割的云。
岁月是把雕刻刀,雕刻了面孔上的沟渠,却也琢磨了心灵上的棱角。
生活似乎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奢求的了。
一切都很美满,一切都值得珍惜。
想写这些想了很久了,所有桥段和素材均来自现实。
当然,艺术高于现实。
其实,写这个只是为了纪念一下这些年来感慨过的点点滴滴。细细想来,实在是平凡的感动。
以后恋爱了,就让男朋友看看这个,这个可是基本行为标准。
老爹,这下你总不能说我不慎重择婿了吧。
爱你,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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