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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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激战，吕布等人终是寡不敌众，又退回城中。后面一个将军大骂着：“三姓家奴，休做缩头乌龟！爷爷我今日与你一决高下！”筠循声望去，夜色中看不甚清，便问郭嘉：“这谁啊？嗓门这么大！”“此人张飞，字翼德，刘备之弟。天色已晚，回营吧。”“嗯。”
“此战已持续两月之久，下邳久攻不下，且许都空虚，更有袁绍等虎视眈眈，我欲退兵，再寻良机征伐吕布。”中军帐中，曹操很是头疼地说。一时间，四下皆静：两个月来，攻城时已经伤亡很大，再加上天气严寒，冰封粮道，粮草接济十分困难，现在虽气候转暖，不再为粮草担心，但士气仍旧低下，战势非常不利于曹军。筠听了这话，心念一动：该是决水淹城的时候了。但环顾四周，众人皆是默然。筠瞥了郭嘉一眼，见他也在皱眉苦思，心下郁闷：这水淹下邳的计策不是他出的么？于是拿起面前的水壶，高高地向杯中斟茶，想给他点启示。一时间，整个帐中只听见水落杯中的声响。郭嘉闻声看去，眼中精光一闪，眉头舒展，起身笑道：“嘉有一计——决沂、泗之水！”众人闻言皆称好计，曹操笑容满面地立即着人前往决水，并设宴庆祝。筠推说不胜酒力便早早回帐了：搞了半天，这么损的招是我整出来的！想到大水淹城的画面，筠的心中就一阵阵的难受——多少无辜的生命啊！
一连几天，筠都呆在帐中，把自己封闭起来，而一向少言的嫣儿，这几天却异常活跃起来，不时打听着战事，并且给筠汇报着。筠虽不愿知道，但也没办法：一则她也想知道在这个容貌不凡的女子身后有着怎样不寻常的故事；再者曹丕、曹植、郭嘉时常来自己帐中，还有得空便来看望自己的老爹。这几个人必然的也会带给自己‘战况新闻联播’！不过，他们的目的不太相同——两个哥哥一半是为了看嫣儿来的，而郭嘉和老爹则纯粹是关心自己。
下邳之战终于以吕布因内乱被擒宣告结束。筠随着老爹一行人来到城楼上。吕布被人押了上来，到了近前，筠心下生疑：他不是该被绑着么？吕布何许人也？区区两个小卒怎能押了他？莫非……想到此，筠又向老爹挨近了点，曹操以为筠是怕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于是安抚性地拍了拍筠。
果然！吕布走至曹操跟前时，两个小卒忽然松开了手，三人皆拔出所藏匕首向曹操杀来。筠立即跨至曹操前方，与最近的吕布交起手来。时许褚在曹操右侧，关羽在刘备和曹操中间，两人分别于那两个“小卒”打在一起，那两个小卒乃是张辽，高顺扮成的，二人伸手亦是不凡，一时难分高下。中间筠与吕布亦是打得不可开交，只是吕布手中有匕首，而筠是空手，明显处于被动。后面的一行大将倒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帮不了——两个人的动作及位置变化都很快，贸然上去是去砍敌人还是砍自己人？曹丕见状将自己的佩剑抽出，向前一抛：“萱儿！”筠险险躲过一刀，一个反转接住剑，局势急剧扭转：长剑自是比匕首好用，且筠擅长使剑，而吕布却不擅长用匕首；再者吕布因连日战争，早已疲惫，此时耐力自是比不上筠。这时许褚先杀了高顺，随即关羽制服了张辽，但并未伤他，吕布见状分神了。“砰”的一声匕首落地，吕布的手腕被筠深深地割了一剑，伤了筋脉，筠趁机使了旋风踢，将吕布踢倒在地，又将剑架在他脖子上。曹操即命人将其五花大绑。突然，一个白色身影直冲吕布而来，筠心下了然，使剑一挡，那人的匕首震落，人也倒在地上。这人正是嫣儿，她身着素服，双眼充满恨意，直直盯着吕布。“嫣儿，我方才并未受伤，你也不用急着报仇。”筠看了她一眼说道，转而面向曹操：“爹，孩儿有些累了，先行告退。”曹操点点头，有些狐疑地看了嫣儿一眼。筠走至嫣儿身边，低声怒道：“还不跟我走！”嫣儿从地上起来，不甘心地看着筠，但看到筠眼中的怒火，还是低着头跟着筠离开。
“这就是你的目的？”肯定的问句，筠一进屋，就背对着嫣儿冷冷的道。听到这不带一丝温度的话，嫣儿生生打了个寒战，小声呜咽着叫了声“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依旧是不带温度的声音。“她是董卓的女儿，董嫣！”郭嘉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你早知道！”筠蓦地转过身，瞪着郭嘉，“还帮着她瞒我！吕布虽是战俘，然而生杀大权也不在我这儿，她这么做……哼！”筠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嫣儿，怒道：“别哭了！我不相信眼泪！”本来就一肚子火的筠看到有人哭哭啼啼的就烦。郭嘉倒像是受了委屈似的辩解：“我不是不想让你难过么？你看现在不是……”但看到筠黑的跟锅底似的脸，郭嘉很识相地闭了嘴。一时间房里静得吓人。只能听见嫣儿小心吸鼻子的声音，筠在等嫣儿自己坦白……
终于，嫣儿顶不住这压抑的氛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筠，在她的记忆里，筠始终是个温文尔雅，体贴细致的人，可如今发起火来，却有着摄人的气魄。于是抽泣着道：“公子，嫣儿的父亲确是董卓，爹就是被吕布貂蝉这对狗男女害死的！惨死之后，还被人点了天灯……”说到此，嫣儿已是泣不成声，筠的脸色微微缓了些。“我在眠月阁初遇您，便觉着您是个好人，后来得知您便是曹丞相的女儿，且郭大人正好说要征讨吕布，我就斗胆请求跟着您，后来……”“你起来吧！”筠打断了她。嫣儿的描述与筠所猜想的差不多，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她是董卓的女儿！“为父报仇，你确是个孝顺之人，你的身份也确实不宜公开，然你却不该瞒我至今，枉我一片真诚待你。我也不喜欢利用我的人，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所以，今后你不必跟着我了。”“求您原谅我吧！公子大恩，嫣儿无以为报，只求跟在公子身边，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您若不肯原谅，就请您杀了我吧！”嫣儿闻言，跪到筠跟前，拉着筠的袖摆哭道。“你这是在威胁我？”筠看着她。“嫣儿不敢。”嫣儿亦定定地看着筠的眸子：嫣儿喜欢看筠的眸子，黑曜石般，清澈明亮，她不自主地相信这眸子的主人。“萱儿，她不跟着你，以她的身份及今日的作为，恐怕……”郭嘉知道筠心中一定不忍，趁机加点料，好让筠再心软，他料定，嫣儿自此之后定会忠心地跟着筠，再不会有二心，他希望筠身边有着聪明而可信的人照顾她。“嗯，罢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筠扶额有些疲惫道。嫣儿闻言含泪而笑，又有些心疼和愧疚地看了筠一眼，才同郭嘉出去。筠待他们走后，便和衣躺到床上，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公子，起来用饭吧！”筠迷迷糊糊的睁眼，嫣儿坐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她。筠有些不好意思道：“嗯，一睡便忘了时间了。”嫣儿边扶她起身边道：“丞相在前厅等您呢！”“爹怎么来了？这会儿不该在安抚百姓，设庆功宴么？”“丞相不放心，非得过来看看，那些个事儿暂由二公子三公子和几位大人顶着。”“哦，那快点！”筠说着，匆匆擦了把脸，便往前厅去了。
“爹！”筠一进前厅便跑到老爹身边，殷勤地倒茶水。曹操一看女儿活蹦乱跳的，心里悬了一下午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却佯怒道：“大白天的睡懒觉，成什么样子！”筠知道他这是在怪自己打完架后没检查有没有受伤什么的，便笑道：“爹，我虽没有负伤，可打架那么费劲，当然得补个觉恢复下元气啊，爹就莫要再生气了啊！生气多伤身体啊。”说着还顺带着摸了摸老爹的胡子，以示安慰。曹操忍不住笑骂：“鬼丫头！”“爹啊，你打算怎么处置吕布？”“萱儿觉得该怎么处置？”“不知道。”“一会儿宴上，我会问众人的意见！”“爹，要是杀他呢，可不可以让嫣儿动手？”曹操也不问原因，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筠讶于老爹怎么不问她为什么，便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曹操看她那迷茫的神色，好笑道：“奉孝已经跟我说了，既然她对你忠心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筠腹诽：郭嘉你个大嘴巴！
那边正在席上的郭嘉莫名地打了个大喷嚏，一时席间静了下来，众人看向他，他摸摸鼻尖，讪讪笑道：“呵呵，偶感风寒，偶感风寒啊。”
次日，刘备的一句“君不见丁原董卓之事乎？”判了吕布死刑。曹操命人将吕布交由六公子处死。筠递给满脸泪痕一脸恨意的嫣儿一条白绫，淡淡道：“我不想让你手上沾血。”嫣儿跪地接过谢恩，随即向门外叩首，对着天空道：“父亲，嫣儿这就为您，为董家一百三十七条人命报仇！”话毕起身，缢杀吕布。吕布并没有反抗，只是一直喊着“蝉儿”，嫣儿冷笑道：“哼，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那个□□？！放心，怕是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下去陪你的，留她在世间也是个祸害！”吕布一听嫣儿骂了貂蝉，并且要伤害她，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顿时恢复清明，现出狠色，也挣扎起来。筠见状，快步上前将绳一紧，吕布双目圆瞪，却停止了挣扎。筠心中一叹：吕布竟这么痴情！随即按老爹的意思吩咐人削其首，挂于城门示众。出了那道门，筠抬头望了望天，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时代没有污染，天空很蓝，很明净，只是……筠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苦笑了一下。
“公子。貂蝉不是该和吕布关在一起吗？”嫣儿有些疑惑。筠扭头看着她道：“嫣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怕是也有难言的苦衷。”嫣儿点了点头道：“嗯，我也知道她是受王允之托前去施的美人计，不过我依旧恨她！”筠拍了拍她到：“若是施计的人是你呢？”嫣儿看着筠，感激一笑：“嫣儿明白了，多谢公子为我解了心结。”
路过曹操院子时，筠顿住了脚步，想进去关心一下两天来忙的不见影的老爹，却被几名侍卫拦住了去路。许褚从后面闪出道：“六公子，丞相吩咐不让任何人入内！”筠不明所以：“为什么？爹在干吗啊？”许褚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一改“虎将”之风。这大大挑起了筠的好奇心，但筠仍是诚恳道：“哦，那我就不进去了，一会烦劳许将军跟爹说我来看望过他便是。”“末将一定代为转告！”许褚万分感激筠的善解人意，哪像前面几位，非得让自己去通报顺便吃顿骂后，才离开……
筠回到自己的住处——老爹的隔壁，径直来到院墙边的一棵栀子树下。嫣儿嘴角翘起：就说嘛，她不会就那样罢休的，那也太不是她的作风了！筠看了嫣儿一眼，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笑道：“要不要一起去？”“公子在哪，我就在哪！”筠三两下爬上树，又拉着嫣儿上来，让她坐在墙头，自己先翻过去，在下面接住跳下来的嫣儿，两人就大步向前厅走去。
刚行至院子拐角处，筠便顿住脚步，里面传出阵阵琴声，曲调柔美。筠与嫣儿对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蹑手蹑脚向里走，行至假山，二人止住步伐，躲在山后看去，不禁吃惊：弹琴的是一个极美艳的女子，身着红袍，眉如弯月，凤眸微闭，小巧的鼻下，嫣红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玉指轻拨，琴音婉转流泻而出。“MD！把我都给迷住了！”筠在心里暗骂道，转而鄙视了背对着她们老神在在品茶的老爹：原来这两天在忙这个啊！嫣儿拉了拉筠，对筠耳语道：“这就是貂蝉！”筠想撞树了：老公被杀，她还一身喜庆，面带微笑的在这儿陪着使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品茶抚琴？！中国四大美女之一果然不同凡响啊！！！
就在两人以为貂蝉就要这么一直弹下去的时候，琴声戛然而止，只听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叫了一声“阿瞒”。筠一阵恶寒：还没听人叫过老爹的小名呢！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嗯，累了吧，过来喝口茶，歇一歇。”曹操淡淡而体贴地说道。筠再次想撞树：搞什么嘛！弄得你俩跟甜蜜夫妻似的>
曹操见貂蝉接过茶喝了，便将她揽在怀里道：“这几年你受苦了！我恨不能亲手杀了王允，竟拿你去施计！”“是我答应他的。你那时刺杀失败，被陈宫抓住，陈宫是他的门生，王允说若是我答应他，他可以让陈宫放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当日行得急，未能带你一起走，才……唉！”曹操长叹一声。筠要抓狂了：这是神马情况？！传说中貂蝉明明是跟吕布两情相悦的啊，怎么这会儿成了老爹的老情人了？！嫣儿看着筠的表情抿嘴笑了，心中对貂蝉产生了同情。筠看不下去了——情侣正在打kiss，而且是老爹和四大美女之一！筠想起和老爹一样宠爱自己的母亲，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欲走，谁知一回头撞上了就在她耳边的嫣儿。两人脑袋都被撞得不轻，特别是嫣儿，她其实也是想跟筠说“回去吧”，没想到刚凑到耳边，就被撞了回来，脚也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由得“啊”了一声，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被打扰到的情侣很是扫兴，曹操恼怒地大喊一声：“谁！出来！”筠把要先出去的嫣儿拉在自己身后，摸着脑袋，从假山后面转出来，讪讪地叫了声“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