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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ωФ·十七章 ...

  •   那是一个只应该存在于过去中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翁,统共只有两个。

      其中,女孩子的名字叫做猫泽瞳。而男孩子的名字,则被称作斋藤正臣。

      这是个相当普通的故事,而且它跨度的时光足有六个三百六十五天,故事的两位主人翁相遇于一出单纯的巧合,倘若不是故事的结局结束得实在是太过于仓促,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只是二次元世界中随处可见的青梅和竹马,虽然可以称得上的是熟稔和亲近,然而最终,却只能冲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秋天是离别季。

      六岁的时候,猫泽瞳已然了解到自己应该在那些看不见的人面前保持沉默,于是自然而然的,那些本来由于她而引起的搬迁和忙绿也在此相继的划上了休止符。猫泽家终于在森叶市得到了他们长久以来一直向往的安定,尽管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非常清楚事实的真相到底为何,可是他们仍然自欺欺人得将猫泽瞳的沉默当成是她病情好转的原因。

      猫泽瞳的父亲与母亲,总是以非常复杂的目光看待她。他们以为她不会懂,可是她真的懂,因为那是复杂到了会让她也感受到沉痛的眼神,融合了爱怜、悲伤、责怪、怨怼,还有宠溺等种种情绪,弥漫着无论怎样想要接近都仿佛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手脚一般的矛盾和挣扎。

      他们是爱我的。

      六岁时候的猫泽瞳,人小鬼大,总是冷着张脸,面无表情的侧着脑袋,以一种孩童不可能会有的敏锐与清醒默默的思考着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事物。这样子的思考是种天赋,从冥冥中得来,就像是由于受尽了上天的眷爱……然而,上天的眷爱,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消受得起的——

      他们是爱我的。

      可是我不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他们是爱我的。

      可是在我出生之前,他们就已经尝遍了为人父母的滋味。

      猫泽瞳是家中的第三子。有时候,她也会暗暗的想,若是她两位姐姐彻底消失的话,是不是她的父母就会更喜爱她一些?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他们到底是会由于痛失爱女而将最后那名宛如于怪物般的女儿捧若珍宝,还是会因此而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到她的身上?直到家中的最后一个女孩出生,猫泽瞳放弃了这项毫无意义的思考。

      斋藤正臣是她年幼时的一道漂亮风景。

      他长着张讨人喜爱的脸,同时,还具有副讨人喜爱的个性。

      从表态而言,他与猫泽瞳完全就像是两个不同的极端,就好比是翱翔在天空中的飞鸟与栖息在墙角上的蜘蛛,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一个自由而飒爽,虽然油滑捣蛋到了让人头痛不已的地步,可却总是透着股令人想要接近的气息,而另一个呢?则是既阴沉又尖锐,每每只是视线所及,便能够使人觉着有八只复眼在角落里渗出股不舒服的气味。

      他们的故事起始于他们应当入学的日子。

      猫泽瞳没有朋友。

      然而就是这么个与她南辕北辙的家伙,却可以称得上是她的朋友。

      不过,与其说他们的关系像是朋友,不如说,经常会以言语凌虐彼此的他们,更像是存在于森叶国小内的史上最强恐怖组合。

      「哇额~,鬼娃娃花子!」

      六岁的斋藤正臣,还只是个简单的男孩子。

      那时的他,对于十六、七岁少年们喜欢的工口完全不感兴趣。虽然西武国日益开放的社会观念与教育环境多多少少使他了解过有关H这方面的事,但是,非常显然的,在那当下,他爱好的范畴应该是隶属于恐怖灵异类。

      也或许是出于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故,斋藤正臣与猫泽瞳相处时的氛围总是有着种微妙的契合。尽管猫泽瞳从来都不承认这点,而且几乎偏执的认为是由于斋藤正臣本身太过于难缠……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斋藤正臣总是有办法能勾起猫泽瞳的兴趣,喏,就像是在面对着世上另一个不同性别的自己,尽管对方与自己各方面都完全不同,可是脑电波运动时的波纹却诡异得异常合拍——

      「……花子?」

      那时的猫泽瞳,在听闻到斋藤正臣把她视作为花子后,只是微微的皱起了小小的眉眼儿,不解的凝望着他身上数量丰富到了可谓为传奇的情绪色彩,好奇的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而后与他结识,再从而与他一起编织起密集的交集。

      “你果然还记得我。”

      少年吊儿郎当的高坐在小巷的墙沿上。

      他逆向于光,面朝着她,三月的阳光照射到他的背上,使他看起来就像是在背负着光芒。

      由光芒造就成的荫翳紧紧地包裹在他身上,隐隐地,促发出某种非人的不祥。

      饱满性感的唇畔在此时轻微的抿起,描绘成顷刻的满意,转而又于幽邃与灿烂间蜿蜒成一派舒懒惬意的漫不经心。褐紫色的长裤,随同散漫晃动着的球鞋,在修长笔直的双腿上曲折。呈着微蓝暗泽的浅系灰,顺由他发丝垂落的轨迹层次碎散为并不服帖的线,它们与忽而兴起的一阵凉风一起游徜在空中,在骤现骤隐的罅隙中形成柔软与狂烈。

      幼时常常会挂着傻笑的臭屁嘴脸消失不见。

      幼时常常会四处招惹到小女生和怪阿姨的人消失不见。

      因为年龄增长的关系,少年俊美无俦的容貌褪尽了孩提时代固有的稚嫩和青涩。圆亮的眼睛蜕变为魅长的情状,纤细的眉长由薄转浓,带有琥珀色质感的瞳孔虽然依旧是流落着浅紫的碎光,然而盛装在其中的心思与情绪却全都更加内敛。

      斋藤正臣还是如同以前那般微笑,一如既往的侧眸勾唇蕴含着仿佛来自于天生的小小坏意,玩世不恭的神情在眸眼偏转时恰巧任由阳光拥抱,一半的光芒,一半的微笑,渗入眼角后流落着宛如是暮光钻透白色纸窗时的清暖缠绵,隐欲勾勒成似笑非笑的轻佻揶揄。

      “怎么可能不记得?”

      秋天是离别季,不肯掉落树梢的枯叶正在与枝桠惜别依依。

      斋藤正臣的葬礼就举行于她六年级时的秋季——

      猫泽瞳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她而不幸死掉的昔日同学。

      墨发少女少女落下目光,纤细的眼睫将她垂敛的眼眸点缀得狭长妖娆,她忽而浅浅勾起唇角,可是语气仍然波澜不惊,“……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你这种讨厌的家伙,还有那讨人厌的笑。”

      “抱歉抱歉~,喜欢恐怖片和鬼故事的我,曾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狐脸面具在指骨间转了个漂亮的旋,紫琥珀似的眸子内漾起一丝促狭和调笑,少年眯起眼,单手摆弄着造型浮夸的狐脸面具,偏于纯白的紫色衬衫将他暴露在外的皮肤衬得非常白皙,不同于常人在她眼中的灰白或惨白,而是顺由纤劲漂亮的指骨逐步向上,度过结实的臂膀与及精致的锁骨,在紧致的肌理上存蓄着充满诱惑柔泽的健康。

      “不过还请放心,我现在是不会把你当做鬼娃娃花子来喜欢的。”

      灰蓝发少年将面具盖在脑侧,刚好遮覆住被阳光笼罩着的半边容颜。“倒是你,还是自始至终的万年不变,依旧有着一颗隐藏在阴郁表皮下喜欢吐槽的心。”

      他的领带系得松垮垮的,领上的纽扣也没有完全扣好,衣角落在裤外,右耳垂上塞着一根刻有微雕的木梗,整个人不修边幅到了极致,而且即使面对着春寒陡峭的天气,却偏偏依旧像是个没事人似的穿着单件的短袖衬衫到处招摇,这不禁让她怀疑起他现在到底是过着怎样的日子。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她还有很多疑惑想要让她童年时的同学替她解答,但是现在显然时机不对,因为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功夫里,鬼畜的数量越来越多,而它们通力合围着拐角处的势态更是让猫泽瞳敏锐的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

      墨发少女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个步子,而后与灰蓝发少年拉近了距离。“我以为它们是为了什么妖魔鬼怪才会来这里觅食的?”

      “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吗?”

      灰蓝发少年不答反问,随意地指了指蹭到他身边的狐脸猫,忽然又很无所谓的笑了笑,语气有点厌烦的说道:“SA,不知道其实也无所谓,因为我也完全不知道啊……反正来一个做掉一个,来一家就干掉满门……敢和我……”

      少年的嗓音慢慢减轻,以致于他的后一句话就像是正在喃喃自语。

      “什么?”

      墨发少女警惕的退至墙边,紧接着抬起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我爷爷的笔记里有提到,它们也会吃同类。”

      “……哼唔。”

      少年轻轻的哼笑了声,高扬的嘴角隐入面具。“它们也是会将妖魔鬼怪当成食物的是吧?只要对方足够虚弱,那么它们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秃鹫一样地围绕过来,然后耐心等待,在最恰当的时刻给予对方最后一击,最终蜂拥而上……虽然,我是不清楚这种东西到底算是什么,可是,如果只是要吃的话,你有没有设想过它们究竟又会变成什么?”

      变成……什么……

      墨发少女怔了怔。她突然觉得,这个家伙变了很多,而且似乎是在她面前刻意隐藏些什么。

      “是的,会变成什么呢?”

      蓝灰发少年挪开视线,转而望向了小巷的另一侧,“呐,黑江,活了这么久的你,应该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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