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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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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月离东山不远,快的话两天时间就能到,弗英走的早,路上也就不慌不忙,看到稀罕的玩意,还一定要捎上一个准备带回去给初夏。初七的傍晚,他在距离东山还有百八十公里的一个镇歇下。
沿着镇子的路悠闲的走了一会,弗英停在一处较为僻静的大宅面前,他细细打量着这个威严的门庭,有种想要进去拜访一番的欲望。倒不为别的,单纯是喜欢那个挂在屋檐下的一个风铃,与自己家挂的那个极为相似。
正忧郁着,眼前的大门突然洞开,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一个女人从里面飞快的冲了出来,她衣裳不整,发丝散乱,脸上带着惊惧和困惑,似乎身后正有一个恐怖凶恶的东西在追赶她一样,当她的眼光扫到弗英的身上,她似乎呆了一呆,然后猛的奔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臂膀,嘴巴一张,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弗英被这突然发生的状况弄的有点措手不及,那女人动作极快,在他看到她的意图的时候,刚开始要躲开就已经被抓住了。剧痛之下,弗英用力推拒她,可她咬的极深,一时竟无法推开,从她身后追出来的几个人,连忙也赶了过来,想要把她从弗英身上撕开,但她牙关紧咬,似乎是不咬下一块肉就不罢休一样。后边一个年轻男子见她状若痴狂,还咬住了陌生人不放,一狠心伸手将她敲晕了过去。
弗英接住软到在他身上的女人,将他交给那个出手解救他的男子,男子抱歉的道:“真是抱歉,舍妹最近有些癫狂,刚才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打伤旁人跑了出来,还伤了兄台,实在是罪过,你没事吧?”
摸了摸肩膀,手上居然是一片湿润,那个女人生生咬进肉里,鲜血跟着涌了出来,那男子一声低呼,对旁边的几人吩咐道:快扶公子进去,止血上药!
弗英想说一点小伤不碍事,不必麻烦他们,却突然觉得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紧紧捂住伤口,咬牙抵挡着那阵痛苦,却不想痛感的越来越剧烈,而且瞬间就散布到全身,弗英一下就出了一身冷汗。那男子看他模样,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将晕倒的女人交给下人带回去,然后将弗英也扶了回去。
一股不平常的疼痛在弗英身体里流窜着,他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痛苦,似乎只要有血液流过的地方都在被撕扯啃噬着,却又比被咬更加尖锐难耐,他低声呻吟着,试图缓解这阵痛苦,不料疼痛没有缓和,连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疼痛终于慢慢散了去,弗英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松开了攥的死死的拳头,看看身边一脸关切的男子,他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没事了。”
那男子的脸色总算变的轻松一些,他说:“吓的我不轻,刚才到底是怎么了,看你脸色发青,浑身肌肉虬结,看来是痛得厉害。”
弗英活动了一下身体,一边狠狠揉着紧绷酸涩的肩背,一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像浑身的血液里都淌着尖刀一样,可把我痛的厉害,不过现在没事了,放心吧。谢谢你帮我包扎伤口,我想不会再有事了。”
“还是要注意着,怎么说都是舍妹惹下的祸事,就让大夫再仔细诊治下,要确认没事了我才安心。对了,我姓苏,苏传誉,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顾弗英,叫我名字就好。我有事途径此地,明天就准备离开,不必麻烦。”
苏传誉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让大夫认真诊断了下,开了一堆补养的药物,并极力挽留他在苏府住下。弗英无奈,只好遵从,反正能蹭顿晚饭,还省下住客栈的银子,何乐不为。
被问起妹妹苏乐享的情况,苏传誉带着弗英一同去看了看她,被打晕后的她还安静的躺在床上,她面容清秀精致,只是看着却很苍白憔悴,似乎很久没有休息了。苏传誉叹了口气,说,她也确实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现在这样的她,才是他熟悉的妹妹。
弗英原本想问到底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又觉得有些不合适,转而问起了最感兴趣的那个问题。可惜的是,苏传誉也不知道那个风筒的来历,只是听父辈说过,那是家族曾经的恩人的东西,绝对不能拿下来。
原来是这样,弗英若有所思,看来想将它讨要来的指望落空了。
苏传誉看出来他对那件东西的喜爱,可惜他也是无能为力,只好热情的带着弗英到处走走看看,想打消他有些失落的心情,弗英其实在知道没有希望之后也就没再放在心上,与他交谈甚欢,很晚才回到客房休息。
奔波了一天,原本应该很快入睡的弗英躺下之后却毫无睡意,身体的某个地方在隐隐作痛,虽然不很厉害,但却折磨的他辗转反复,到很晚才累极睡去。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弗英很困难的睁开眼睛,却是那苏传誉。只听他关切的说:“今早发现你没起,以为你改主意不着急赶路了,可是这都过了午时也没见你醒来,我才着急了,你还好吧?”
弗英花了很长时间才理清思绪,他揉了揉太阳穴,挣扎着坐起来,道:“居然已经过了午时,这一觉睡得倒是沉,我得赶紧走了,明天还得赶到福缘寺。”
苏传誉连忙扶着他,帮他穿好衣服,又说:“原来是到福缘寺,那就还来得及,我让人做了些吃的,你吃完了我再派人送你去吧,应该能在午夜之前赶到,不过你得辛苦点了。”
弗英谢绝了他的好意,吃了点东西就出发了。告别的时候,听下人来说苏乐享已经醒了,苏传誉便让他也一起去看看,顺便让妹妹道个歉,弗英心里也有些疑惑,于是答应了。
那苏乐享也是睡了整整一天,醒来便觉得饥饿难忍,忙叫下人去准备伙食,自己则赶紧洗漱收拾。然后就看到哥哥苏传誉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
听说了自己昨天的疯狂行径,苏乐享几乎难以相信,她努力回忆起发生过的事,却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但弗英脖子上的伤口还在,自己的兄长亲眼见证了自己的罪行,也让她不得不信。
见她满脸的愧疚之情,弗英连忙安慰:“没多大点事,不过是破点皮,很快就好了。倒是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很好,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很好,多谢你关心。”苏乐享低声说道。
苏传誉看了看身边一直负责照顾妹妹的下人,问道:“昨天为何突然癫狂,之前的事还记得吗?”
“我……我不知道,只记得我刚从寺庙回来,就一直睡到现在啊。”
看着她懵懂迷惑的样子,苏传誉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气,他沉声道:“妹妹,你回来已经有半个月了!”
苏乐享睁大眼睛,这个消息比刚才说她发疯咬人还让她难以详细。
“你仔细想想,回来的这半个月都做了什么?”
“我真的是昨天才回来的,我只是回来睡了一觉,你怎么就忘记了?”苏乐享怎么也想不起她回来之后还发生了什么,记忆里只有刚刚醒来的那香甜的一觉。
苏传誉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他说:“你回来之后便一直神志不清,亢奋异常,听到一点动静就会突然便的痴狂,甚至会抓伤咬伤别人,昨天便是最严重的一次,你打伤了阿翠和小郭跑了出去,看到弗英就咬住不放,我便你打晕过去,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苏乐享绞尽脑汁的回想,除了觉得兄长说的情景有些熟悉之外,却怎么无法相信就是自己的所做,她痛苦的摇摇头,只说根本不记得这些。弗英见她不像作伪,便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只会徒添痛苦,现在能清醒过来,也不枉我被你咬了这么一口。”
听他这么一说,苏传誉猛地抓住他,说:“就是你!她之前从未咬着人不放,只有你,而且只有你咬过之后还觉得疼痛难当,别人都只是伤口疼痛,处理过了就好了的,你却说一直到晚上还隐隐作痛,然后今天就一直睡到现在,这都是因为你!”
弗英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心里也似乎有了些想法。不过现在都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赶紧抽身出来,辞别兄妹二人继续往福缘寺敢去,说有时间还会再来。
感到福缘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山下没有村落,只有几户农家,弗英不愿叨扰,只好找了棵树桠窝着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