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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雅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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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几天里,我想通了很多东西。萨沙没拽什么大道理,但说得贴切合我心。
我忠于自己的国家,但我不该永远在自己的国门中固步自封,做一个只懂汲取国家养分的蝼蚁。我该走出国门去作出一番事业,让那些一叶障目的笨民族心服口服地跪拜在我脚下。我要让他们看到中国人的强大,告诉他们:中国人不可欺!
我的同学们都知道圣斗士,只是我比较过时而已。他们告诉我史昂的风趣,哈斯加特的憨厚,双子兄弟的矛盾,马尼戈特的阴森诡异,卡路迪亚的不可一世,希绪弗斯的稳重以及笛捷尔的博学和雅柏菲卡的不沾人世。
最后,当童虎来接我时,我早已将东西收拾好,拖着巨型行李箱踏进了这个即将改变我一生的神圣土地。
十二黄金中没有女性,圣域中的女圣斗士也屈指可数。萨沙将我安置在女神殿和她同住,并让教皇赛奇亲自教我各种异能力。
我不算圣斗士,故而教皇说他对我的体能要求并不高,只要我能够克服各种恶劣环境和他们一起翻山越岭,保证自己不掉队就行——当然我听到这个“不高”的要求时还是汗颜了。
起初的几天里,十二个黄金圣斗士都来看过我。我成功地和小我两岁的史昂打成一片,并令卡路迪亚向我道歉。双子兄弟、马尼戈特、阿释密达和艾尔熙德都是象征性地闲聊两句,讲讲经验便走了,似乎并不好接近。哈斯加特老实憨厚,常咧着嘴哈哈笑着,给我送来各种水果和新鲜牛肉——不知他为何会这样喜欢牛肉。
希绪弗斯比我年长很多,他会给我讲很多人生道理与空间操作原理,简洁明了,隐约之间带给我很大的安全感。雅柏菲卡离得最近,却只来过一次,和我保持着五米的安全距离,告诉我不要轻易进他双鱼宫的后花园以及不要离他太近。他长得太过唯美,却冷冰冰地恐吓我,我很不高兴。
笛捷尔是个博学的人,他告诉我水瓶宫有个很大的藏书馆,我有需要可以随时去拿。我真的天天往水瓶宫跑,喝他泡的各种花茶果茶,在他的图书馆一坐就是一整天。往往最后教皇赛奇找不到我,严厉喝令笛捷尔将我送回去。
我是真的在他那看书,看各种书。
我喜欢博学的男人。
我初见他便觉得喜欢。他给我的感觉很温暖,如和煦的春风一般,清新而柔和。虽然史昂常说他很孤僻而且冷清。
我喜欢坐在水瓶宫三层露台上捧着某本不知名的自然科学理论看,沐浴阳光,偷偷瞄他一眼,或是干脆对着他的背影发呆。他喜欢斜靠在露台边的躺椅上,戴着他的黑框眼镜看各种难懂的希腊语或法语文献。偶尔抬起头来思考一阵,复又埋头看书。
我就坐在他身后的石桌上看书,看他,看风景。有时看到夕阳西下,橘红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他墨绿色的头发染成淡金色。配上洁白的小理石护栏,宛若神话。
我第一次发发现,原来我也可以这样矫情。
“好半天找不到你,我就知道你又在这里看书了。”萨沙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时,我正盯着笛捷尔的背影出神,被吓了一大跳。
“雅典娜。”我还未来及转身,他便已从躺椅上跃下来,半跪行礼。
我深抒了口气,转过身去:“吓死我!”
萨沙换了一身很时尚的职业风休闲装,向我晃了晃提的小手包:“上街逛逛怎么样?”
来这里以后我还没下过山,走到最远的地方就是水瓶宫。一提到上街,我心里痒痒的。
“我不会开车”我摇头。其实我是会的,在这里他们都喜欢用瞬间移动,但是上街用瞬移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萨沙眼睛一转,透出一丝促狭的笑来:“我也不会。”
我背对着笛捷尔,却偷偷用手指了指他。从他那个方向看,我的手势正好被我的身子挡住。
平日里我和萨沙住在一起,她当然很明白我的小心思,不由一笑:“笛捷尔,你晚上有事情吗?”
笛捷尔颔首道:“没有。”
我暗笑——他不可能有事,他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保护他的雅典娜。
我相信他明白我们的意思。而他却垂首恭立,等待萨沙的下一步指示。圣斗士对萨沙都很恭敬,对我却只是客气。
“陪我们一起上街转转可以吗?”
萨沙平日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她有小女生的调皮与促狭,也喜欢和周围人打成一片,只不过除我之外,别人都不敢领情。所以自我来以后她不那么孤独,和我关系格外地好。
笛捷尔领命当了专职司机。虽然他有尽意将车开稳当,我还是觉得他开得野蛮。
他在开车方面真的不稳重,不如我家司机。
我父亲是行政工作者,有配车有司机。待遇还可以,只是工资不太高。往往在我买一些奢侈品时都要考虑再三。而来了圣域后,我的卡上倒是源源不断地来钱——萨沙给我的工钱很高,不给她卖命的时候,我确实觉得受之有愧。
我们买了很多衣服和化妆品,尝遍了雅典的各种冰淇淋和特色饮料。终于在一家外文自选书店停住了脚步。因为我在书店的货架上看到一本中文出版的《孙子兵法》。我一直想看它,偌大的水瓶宫图书馆中却没这本书。我问过笛捷尔,他说被大家来回传阅丢了。
书很新,文言文加现代汉语翻译。我将书抱在怀里刚想转身去付钱,却看到对面的货架上还躺着一张马克西姆的新音乐集,忍不住也拿来看。却不料手触到CD的同时,另一只修长的手也伸过来,恰好覆在我手上。
那是笛捷尔的手。他那奇怪的不离身的腕表恰到好处地彰显着主人的身份。看得出那是块值钱的表,只是我认不出牌子来。
我忙缩回手,心砰砰跳得飞快,几乎撞出胸膛。从脖子到耳根都火烧一般烫起来。
他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与我同时飞快地缩回手去:“对不起。”
他的手很温热,举手投足之间由一股淡淡的茶香,清新而凉爽,在这种地中海气候中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我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才终于开口道:“马克西姆吗?”
笛捷尔可能比我还尴尬,纠结了一会才说:“我更喜欢舒缓一点的,这个,可能激昂了些。”
萨沙在对面的货架后,我无奈冲她摊了摊手,抓起那张CD转身就走。
“给我砸了!”一个操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声音响起,话音未落,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和货架倒塌的声音练成一片。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看到看店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地被一个为首的混混从收银台后面扯了出来。其它人还在毫不吝惜地砸着货架,口中骂声不断。
我忍不住皱眉,对萨沙说:“你好像没告诉过我雅典治安也这么乱。”
说着,笛捷尔已经放下手中正看的一本书要过去帮那小姑娘,我一把拽住他。
“你该保护的人在这儿。”我指了指萨沙。我可不认为像笛捷尔这样渊博的学者会和这些下三滥的流氓打交道。虽然我很想看看他被人骂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我径自走到收银处,向为首的那个矮个子的、胡子拉碴的人打了个招呼,问道:“怎么,我刚来这儿不了解状况,小店要拆吗?”
“嘿!”那人见我出面说话,得意一抱手:“小丫头你还真说对了!这家店!”他说着还拿手里的棍子砸了台子上的一个新进报刊架:“一直不给我交保护费!”
我冷冷一笑,这些人欺软怕硬。他们当不反抗的人都是软泥:“法定执照拿出来,否则就滚出去。”
那人得意一笑:“你想看的话跟我回去拿,让你看个够。”他说着就向我伸出手来。
我本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他的计较,然而在他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笛捷尔却忽然闪身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人已经透出玻璃飞了出去。那些正砸着小店的人围上来的时候,我只见他移动了两步,混混们就全痛苦地倒下去。
“你……”我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平日里只见他看书,险些忘了他初始的身份。原来一个人从渊博的学者变为一个凶悍的武者只需要一秒钟。
他神色依旧平淡如水。他瞟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将我从书店里拖出来丢到街道上,再返回去请萨沙。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不说话,只管开车。我敢说,倘若萨沙不在车上,他很可能会将车开飞。
“你为什么不等我说完话呢。”我抱怨道。我本想和他们理论一下,逼他们滚出这一带。然而笛捷尔的忽然介入虽然快刀斩乱麻,但并不是长久之计。等我们走了,那些人可能还会回来。刚刚笛捷尔出手时,我显然没想那么多。
“和那些人说再多也是徒劳。”他终于开口。
他平时很少和我说话,除非我主动问。
“那我们走了,小店不是要遭殃了?”我瞥了他一眼:“你读那么多书,帮人帮到底,救人救到活总明白吧?”
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二话不说把人给揍了,转身就走。落井下石!平日看起来挺稳重的人做起事来有头没尾。我戳了戳萨沙,又指指笛捷尔,希望她帮着说两句,萨沙却毫不领情,转头看风景。
“你……”我一时气结,,不知该说什么好。圣域的人原来都是这样办事的,只顾眼前,不看全局。怪不得传说中每次圣战结束都回不来几个。
“我帮到底了。”笛捷尔忽然开口道:“我把你的号码给她了,告诉她有事找你,随叫随到。”
“喂!”看他说完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表情,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将自己埋会车座中,暗暗清点着今天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