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牝珠记（小白生子记）》爵凰

7、太委屈

　　再说这边，阿芒见那两个麻烦人物相携离开，不由松了口气。

　　精神松懈下来，身后的巨鼠与巨人便消失大半，只留下不到三分之一。原来大多是幻术所变。

　　仔细看去，这些剩下的巨鼠俱是毛色暗淡，有的明显已呈老态。

　　巨鼠身边的“巨人”大多变为老态龙钟的老人，还有的是年纪还是少年的，可以说，这鼠洞中全都是老弱病残。

　　“大王，天可怜见，这两个强敌终于被骗走，我鼠族免了一场浩劫。”身旁一头白发的鼠族大长老咳嗽几声道。

　　“是啊。若不是大王洪福齐天，我鼠族这次怕是又要惨遭杀戮……咳咳。”二长老附和。

　　而鼠族新任的鼠王却全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他见鼠洞里众人没有危险，现在着急的要去把那只小白猫抓回来。还没抬脚就被眼前一片下跪的身影吓了一跳。

　　“大王可是要去找那只白猫精吗？”

　　“不可以啊大王，猫鼠不两立，这时自古以来的规矩，大王怎可为了一只猫这样奔波？传出去真是要笑掉其他妖怪的大牙了！”

　　（其他妖怪的大牙关我什么事？）

　　“是啊是啊，我鼠族本这些年因为瘟疫已是人丁单薄，若是大王你再不加把劲多多娶妾生子，只怕我鼠族……呜呜……早晚会……”

　　（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再努力也不够吧，虽说我也满努力的说……）

　　这两只一唱一和说的正欢，阿芒却没有心思再听下去，眼见那只小白猫没了踪影，心里是一阵阵难言的烦躁，他挥手召集巨鼠向着小白的方向马不停蹄的追去，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便看到那只小白猫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好像是在思考甚么。

　　正要上前，却见这里已经是九云山山界，那小白突然站起身来，嘴里还在不住念叨着：“要不要上去？要不要上去？老大一定不想见我……怎么办啊？”

　　阿芒这才想起牝珠还在那道士手中，现在杀上山去夺回珠子，岂不是好？

　　一念至此，杀气立现。

　　小白打了一个寒战，回头见到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鼠妖，深吸口气，无奈道：“你！你干什么追过来？啊！不会是想上山夺回那珠子吧？”

　　见阿芒真要率众巨鼠上山，连忙伸开双手拦住，大声道：“你想干什么？老大他已经受伤了，你还想趁人之危是不是？不要脸！”

　　阿芒低头见他双眼圆睁，怒气冲冲的样子，突然记起刚才他为了救自己也是这么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咬了律波耶一口，杀气顿消，冲动之下，将小白牢牢拥在怀里，任他拳打脚踢，再也不愿松手。

　　小白见累得半死也脱不了那鼠妖的怀抱，喘道：“你……你不放也……就算了，只是要答应我，不要再找……老大的麻烦啊！喂！你听到没有啊！”

　　阿芒疑惑的低头，见小白一双大眼盯着自己，迷糊之下便只知点头。

　　“好！一言为定！我跟你回去，你不可以找老大的麻烦！”小白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悲壮之情，转头见九云山云雾缭绕，心想着决风老大找着了命定之人，不要多久连孩子都有了，只好在这里默默的祝福他，守候他了，不知道他抱着老婆孩子的时候会不会偶尔想起有只小白猫为了他……想着想着，眼泪在眼眶里一个劲的打转，回头看着面前的老鼠一身破烂布条装上面还粘了血迹，再想起青衣道士潇洒的举止，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阿芒不知他怎么又哭，只好不住拍打怀里的身体，可是直到回到鼠洞，小白也没有停下哭声。

　　阿芒也不知该怎么劝他，听着他这么撕心裂肺的哭，只觉得心口阵阵发疼，他这厢急得没有主意，那里长老们偏偏还在添乱。

　　被他恶狠狠瞪了一眼，几个长老这才退下。

　　他静静坐在小白身边，见他逐渐停止抽噎，突然抬起脸道：“我饿了。我想吃肉。”

　　他松了口气，连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捧着满满腾腾一碗东西过来。

　　“什么啊？”

　　“汤。”

　　小白见那肉汤还泛着白花花的油沫，蹲着退后一步。

　　“我不吃这种东西拉，我要吃鸡翅，我要吃鸭舌，还要清蒸鱼。”

　　按：鼠妖一族虽说算是大族，但是早已今非昔比，因为族规有云，鼠王的衣食住行都必须由普通平民上贡而来，所以王族的生活质量与平民生活便息息相关。其实普通鼠妖的生活原本就艰苦，加上刚刚发生过瘟疫，这些肉汤还是千方百计凑上来的。（简而言之，就是这只鼠王其实粉穷拉……汗……）

　　鼠王呆了两秒钟，再次冲了出去，这次时间很久，小白禁不住无聊，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便听到聒噪的声音。睁眼是一堆长老跪在那里，中间是神色呆滞的鼠王。

　　“我我我鼠族善窃，可那只是平民而已，王族是不可以作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情的啊！大王怎么可以因为一只猫这么委屈自己啊！”

　　（才没有呢，我心甘情愿的。）

　　“大王，你要三思啊，说不定这是猫族想要亡我鼠族的美人计也说不定！”

　　（他是美人吗？不过还真是可爱……）

　　“大王需要吃什么让我们去偷就好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呜呜呜呜……”

　　（让你们这些老弱病残去偷哪有我去偷来的快啊。）

　　小白好奇之下见那鼠王阿芒，一身布条装蹭上了泥巴，显得更加凄惨，手里端着的是还散发着热气的印着“香”字的淡黄色纸袋，不用怀疑了，一定就是……那个！

　　小白几乎是扑了上去，整个身子趴在阿芒身上，迫不及待的撕开纸袋，“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飘香楼的招牌菜飘香烤鸡翅和……”话音未落便硬生生打住，“这、这是什么啊？”

　　阿芒见他扑过来的馋猫样，宠溺的笑了笑，“鸡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