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心落在红尘忘了收》林夕心尤

3、山盟海誓

　　如果要沉沦，那就让他同她一起坠入地狱，为了她，他愿意......

　　她的生活是他为她编织的梦境，用来融化她心中的坚冰，这里没有忧伤，没有烦恼，有的只是那一切美好的事物。不止一次的让她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不止一次的使她有放下一切的冲动。可是一切来得太晚，她的心只有一颗，她早已完全付出，早已化为灰烬，还能给他什么呢？但她也不再拒绝他所给予的一切，任由着他为她付出，她是自私的吧，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明知道自己无法给予他他所追求的爱，她还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但那又怎样呢？他是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的，不是吗？

　　再见他，才让她明白了，这一切尽管是现实，这一切即使再如何美好却始终不是她想要的幸福呀。无论翔羽如何待她至始至终都不及他的只言片语呀!同样的容颜，依旧是胜雪的白衣，不同的是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双眼睛中再也没有属于她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杀气。“俊琦。”她是多么想喊出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名字，但她不能，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早已结束......

　　“师兄？”艾翔羽有一丝的震惊，而更多的是意料之中的释然。“同我回去。”他只看了苜蓿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艾翔羽，“风铃在等你。”他淡淡地道。翔羽一愣，随即道：“不，我的新娘只会是苜蓿。”“她？”他冷笑，不知为何心中竟有隐隐的牵痛，“即便如此，你总该回去见见自己的父母吧。你忍心让年过半百的他们为你操碎了心吗？”是呀，一个月了，他始终没有回头，不是因为他真的不孝，只是他不愿再让她孤独寂寞。世俗的一切他不是真的放得下，只是他更加放不下她而已。

　　“翔羽，回去吧。”她看着他道。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必须回去，还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了结。“等我回来。”他对她如是说，她微笑着点头，目送他离去，是否他们缘尽于此。此刻的别院，只留下了他与她，似乎整个世界都陷入这种寂静之中。“离开他吧！你应该知道你们是不会有结局的。”她的心猛然一痛，同样的话语竟会出现在他的口中，宛如隔世，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胜似嘲弄。“如果一切都事实他都知晓了，你觉得他还会同现在那般爱你吗？”他淡淡的到。“为什么？”她永远都这般执著，“难道只因为我是妖吗？”“人妖殊途，这个道理我想你不必我多说。”他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更何况你的手中已沾上了人类的鲜血，你将是我们的敌人。”“呵，人妖殊途？”她冷笑，“难道这就是一切的理由吗？若付出的是真心，人如何，妖又如何？”“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不再说什么，转身欲离去。“你杀不了我。”她清楚他的一切。“我会尽力。”他未看到她的泪水，他永远都不会明白她心中的痛，他又怎会知道他对她的伤。“可是，我不想杀你啊......”他未听到她的话语......

　　外面的热闹与她无关，它本身就不是属于这人间的，不是吗？或许她早就该离开了，回到她的国度，可为什么她依旧留恋着这一片土地？那胜雪的白衣依旧让她无法割舍，看着别院中盛开的花朵，她惨淡的笑了，再没什么忧伤与痛苦，一切都将结束。她跳起舞来，那是场绝舞葬歌，埋藏着她对尘世间的一切羁绊，舞中她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挣脱了一切的束缚飞向高空，飞向她一个人的孤寂。舞尽人散这是她的选择，但她真的有选择的余地吗，她真的还有留下的理由吗？

　　那一抹青色永远是她始料未及的错误，那忧伤而眷恋的眼神另她的心有一丝刺痛与愧疚，“你答应过会等我的，为何？”他看着她问道。这是她的承诺，可她却无法实现：“对不起。”她淡淡的道，她无法再欺骗他，也无法再欺骗自己了，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让他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苜蓿，我要的不是对不起，你知道的。”他的泪水划过脸颊，那样的伤痛是刻骨铭心的。“对不起。”她没有勇气再去直视他的眼睛，如今，除了对不起她还能同他说什么呢。“为什么，难道我为你做的一切还不够吗？”他再一次握紧她的双肩，那样的力量让她觉得生疼。“你有你的家族，你的新娘，还有你原本拥有的一切，我不能自私的让你为了我而背叛这一切。”她想要挣扎，却那样的无力。“要背叛的一切我早就已经背叛了，不是吗？这一切不能成为你选择放弃的理由。不是你自私，这一切我都心甘情愿。”他说的那么认真，那么情深让她都不舍得去打破他的梦。“我们......不可能的。”泪水竟已夺眶而出，她以为她再也不会为别人流泪了，而事实上她却错了，错的离谱。“为什么？”他的固执就如同她那般，认定了的答案就不会去改变，要他放手，如果没有理由，对于他付出的一切他又怎么会放手。“我是妖。”她还是说出口了，这一切她无法选择，也无法改变，他还会爱她吗？他还会为她放弃一切，背弃一切吗？“我知道......”他揽她入怀，她是妖，他早已知道，然而此刻听到她亲口告诉他一切，这不是种幸福吗。她是妖，那又何妨，如果要沉沦，那就让他同她一起坠入地狱，为了她，他愿意......

　　“翔羽，你爱她吗？”他一怔，有些不明了怀中的她为何如此问，“风铃...你爱过她吗？”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我和她的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罢了。”他看着远处的天空，淡淡地道，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是这样呀！”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抬头，“那你有给过她承诺吗？我们会伤到她吧！”“承诺......”一切的回忆都一闪而过，这何止会伤到她呀，她的心会死吧，但那又如何呢，这是他选的路呀！“苜蓿，我们别说这些了好吗？无论以前如何，现在我的心中只有你，无论将来会如何，我只想许你幸福，如有......”她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他的唇，阻止了他之后的话语：“翔羽，我不要什么山盟海誓，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一切都足够了。”她温柔的靠在他的胸膛。

　　“翔羽，那个方向就是我的国度，我们明天一起回妖都吧！父王会许我们一场前所未有的旷世婚礼的。”看着怀中佳人所指的方向，艾翔羽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出口，而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他忧伤的神情她永远都无法看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如果真是如此，是他选择了命运而并非命运左右了他，对他自己的选择他愿付出一切，所以他愿放弃尘世间的一切。只是他的心会隐隐作痛，只是他也无法完全对那抹碧绿释怀吧，只是他现在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或许此刻，他才能真真体会到她曾拥有的心境吧，或许，这就是最终的结局，也是最好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