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在沉默中等待》苏夙愫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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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一般学生都是要回家的，我跟林涵也不例外，不同的是我扛着一堆书回家，而她是带着一张嘴回家啃饭。

　　意料之中的是沐霖来接她，意料之外的是，在我跟沐霖相处了将近一年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十八岁就提前完成了学业，在工作之余担任着林涵的家庭教师。林涵的父母分居，她自己一个人住在一间大房子里，沐霖担心她的安全也为了便于担任家教所以搬进了她家，同居。

　　同居，这个敏感的词语。

　　得知他们同居的时候，我愣了许久，就好像是有什么锐利的东西深深地刺入心口然后再狠狠拔出，溅了一地流质血腥，血肉淋漓。

　　眼睛有些苦涩，正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被我硬生生逼了回去，我知道，我不能在她面前哭。

　　我知道，林涵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女生，亦知道她是一个多么敏感的女生，我决不能在她面前流一滴泪，若是她知道了，她的好朋友居然喜欢上她的男友，那时候她该是多么地尴尬，而我又让她情何以堪。

　　“我家离得远，先走了。”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找了个适当的借口，匆忙地逃开。

　　那时候我肯定不知道，我落荒而逃的背影是多么的狼狈，就像是在躲避大灰狼的白兔，惶恐与不安。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恍然发现，原来黑暗真的能够让人感到无力。

　　父母出差，诺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莫名的空虚感充斥着整个灵魂，叫嚣着心灵的寂寞，我突然很想见她，还有沐霖。

　　抱着瞌睡熊，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看着天花板发呆，终于熬到十一点多极限了，我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无聊。回复短信却不是她，是沐霖。

　　她睡了。

　　三个字，很短，却能让人心痛三年。

　　看着这三个字，我愣愣发呆，然后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许久，终归打了个‘哦’发送，然后关机，回房间，把头深深埋在枕头，没有像小说里一样的失声痛哭，只是把整个人赖在被窝里，睡觉。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这一生最恐怖的梦，梦里我跟沐霖告白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讽刺地笑着说：不知廉耻，梦里，她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湿了一小边，不知道是汗水呢还是……泪水呢。

　　很快，我们面临了人生的那道坎，高考。

　　以前，我一直很以为老师们念叨的恋爱的危害是杞人忧天，可是那一天，完全颠覆了我对这个观点的看法。

　　我期望考上清华，很多人都说如果发挥正常是考得上的，而她比我更贪，她期望考的，是东京大学，我知道，如果她让沐霖给她补上几个星期课再加上发挥正常的话也是考得上的，这一年来她在沐霖的补习下成绩飞升很快。

　　只是，高考的结果便是，她如愿考上了东大，而且高出分数线许多，而我，却是差一分入清华。

　　很多人都安慰我，但是我知道，暗地里他们不知道要乐成什么样子。

　　我比谁都清楚，考不上清华的原因。

　　高考当天，他吻她，当着我面，毫无顾忌。

　　或许是时代开放，或许是我太过保守，旁边的人熟视无睹，而我却呆若木鸡。

　　进考场的时候，心里都是那两个字：沐霖。

　　语文考卷的第一题，选出书写正确的答案，多么简单的一道题啊，而我竟然会选错。

　　正确答案是D.栉风沐雨。

　　而我却偏偏选了A.栉风沐霖。

　　我不希望沐霖被扣上不正确的称号，所以做了这么蠢的一件事。

　　就因为这么蠢的一件事情，我与清华失之交臂。

　　得知高考落榜的第一件事，喝酒。

　　那时候，没有喝过酒，但是心里闷得慌所以随便找了跟酒吧，跟没命了一样地灌醉自己，麻痹自己。

　　然后她找到我，意外的是她没有阻止我，而是陪我喝酒，喝到最后我只记得我浑浑噩噩地说了很多，例如我喜欢沐霖之类的话。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沐霖，他裸着上身，调笑说：你可终于醒了，这是我房间，涵涵在厨房做饭。

　　在她家里蹭饭之后，我便回到了那所只剩下我一个人居住的房子，同样是一个人居住，可是林涵有一个沐霖担心她的安全，于是他陪她，只是谁来陪这个怕黑的我呢？

　　自杀，那是在回到母校面对同学跟老师们‘关心’和‘安慰’的第一想法。

　　母亲一年前肺痨的病逝，父亲半年前的车祸已经使我备受打击，如今又与成功擦肩而过，这副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承担不起那么重大的打击，亦再也无法承载更多的哀伤记忆。

　　做了那一件蠢事情之后，我做的第二件蠢事就是我居然在宿舍里忘了锁门就割了腕。

　　醒来的时候，她扇了我一巴掌，然后抱着我失声痛哭。

　　沐霖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出院了，她带我到那面裂痕无数的墙壁。

　　她要我答应她，不准再轻生，等她回来，然后她拍帅哥，我写帅哥，组成花痴二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