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男雨女》风沐雨淋

8、Part8

　　话说原本是马晴男的相亲会，不想一来二去，变成了马莉认识新朋友。马晴男出去时看到坐在车内的周晋宗，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声招呼时，周晋宗也看到了她：“一个人？”

　　“呃，一个人。”马晴男回头看了眼正在聊天的马莉，没错，她是一个人。也许……从来……她都是一个人。

　　周晋宗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KFC里的情况，“你想去哪，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马晴男得想想她要去哪才是最好的借口。可是再想也想不出来，回家，现在回去妈妈肯定要问为什么这么早回来了，马莉为什么还没回来。图书馆，早几百年前就没去过了。超市，上次好像刚刚才去过？更不用说电影院，游乐园或是，或是——“呃，我要去逛街，对,我要去逛街。今天天气不错，正适合逛街。”

　　她所认识的男人都不喜欢逛街。最典型的例子是她的爸爸，马家爸爸最不喜欢和马家妈妈一起去逛街，说是浪费时间，可能是和马家妈妈一起逛街时却总是帮着拎东西。马晴男的父母很恩爱的说，马晴男看得出来。不过，总体来说，马家爸爸还是不喜欢逛街。

　　“正好，我要去买东西，一起？”

　　不是吧总经理，哪有那么巧的事。马晴男不想和周晋宗一起去，得找个其他借口。“呃……我要先去吃饭，对，我中饭还没吃。”她也没看时间，太阳当空照着，大概可以吃中饭了吧。

　　“现在？九点半？”周晋宗看了看车内的时间，“这样，你陪我去买东西，我请你吃中饭。”

　　谢谢……谢谢总经理看得起我……马晴男欲哭无泪，她不想和总经理一起去逛街，和这种笑也不笑，总远也揣摩不到心思的总经理在一起，连拍马屁的机会也不会有。

　　马晴男只好坐到周晋宗的车上，才坐上就开始舔嘴唇，因为心浮气燥，嘴唇干裂。周晋宗看了她一眼，“你要去哪里？”

　　“随，随总经理安排……”马晴男弱弱地说，说到底不是就一个免费劳动力吗，好好一个休息天泡汤了。

　　路上时周晋宗开了广播，说是这段时间秋高气爽，温度有回升的趋势。“前几天还说要下雨噢。”马晴男想起上次坐周晋宗的车时，他也在听广播，说这段时间会阴雨绵绵。见周晋宗没什么反应，马晴男只好端正坐着。和总经理在一起就是这一点不好，永远没有平起平坐的感觉，也不敢在总经理面前放开手脚，有拘束感不说，还很压抑。

　　车窗被摇下，有风从外面吹进来，马晴男感到舒服了些。她看了眼周晋宗，是他开的车窗。

　　马晴男没想到周晋宗要去的地方是家私店。车子停下之后，周晋宗打开后车盖拿了一瓶水给马晴男。“给我？”马晴男说。

　　“渴了喝水。”周晋宗哪知道马晴男舔嘴角是因为习惯。

　　“噢，谢谢。”马晴男拿着水跟周晋宗走进家私店。

　　这是一家大型家私城，里面有很多家不同品牌的家私店，马晴男从没有去过家私城，里面的东西看得她眼花，不但东西眼花，连价格也是——“一张床要两万？”她看到周晋宗正在试的那张床，总经理，是两万，不是两千吧！

　　周晋宗只是在床上坐了一下，试试弹性。店里的员工一直在讲这张床有多好多好，听得马晴男一愣一愣地：“真的有那么好？”她张着嘴，不就是一张床嘛，有必在那么好吗？

　　“人一生当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床上渡过的，一张床的好坏影响到睡眠质量。而一个人有没有睡好，又会影响到第二天的工作状态。什么钱能省，什么钱不能省，谁不想劳累一天之后躺在一张好床上舒舒服的睡上一觉……”店员一直在游说周晋宗。

　　马晴男对店员那么佩服啊，她说的话，全是一套一套的说词，不会是背好的吧。

　　“你试试？”周晋宗对马晴男说。

　　马晴男马上说：“不用了，我买不起这么——好的床，席梦丝啊我睡不惯，我家里一直用棕绳床。”

　　“小姐，婚床很重要的，怎么能用棕绳床呢。”员工笑嘻嘻地说着来劝马晴男。

　　马晴男一愣，婚床？怎么这个人当她和周晋宗是一对吗？喂！马晴男看了眼周晋宗，他是听到了呢还是听到了呢还是听到了，怎么什么反应也没有。“不是，他是我总经理——”马晴男想向店员解释，她和周晋宗只是上下级关系，不是店员所想的那种——关系。

　　“总经理好啊，总经理到床上更好，所以说喽，一张好床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吱吱叫，也不会倒……”

　　马晴男算是听懂了，别即啊，大姐，你不知道的事你别乱说，行不？马晴男啊巴啊巴反而越描越黑。到最后只能眼巴巴看着周晋宗跟着店员去付钱。过了几分钟周晋宗收着钱包回来，马晴男还石化在那里。

　　“你要过夜？”周晋宗问她。

　　马晴男说：“不是要搬回去吗？”不是吗？总经理？不然叫她这个苦来干什么。

　　“你想搬？”

　　马晴男摇头，她才不想搬，可是不用她搬，叫她来干什么。

　　“去看灯具。”

　　马晴男又跟着周晋宗去看灯具，几圈转下来之后，终于知道原来灯具的价格不菲啊，好的灯也要万把块。马晴男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各种的灯时，旁边的店员说：“这个卧室用用，这个客用厅比较好，我们还有一些装饰用的灯，你看你喜欢哪种啊？”

　　那个“啊”字让马晴男鸡皮疙瘩掉满地，怎么又要问我的意见？又不是我的家。马晴男说：“不是，你误会了，不是我的家，是他的家，他才是主人。”

　　“结了婚，不就是一家人了吗？还分你的我的，一般夫妻来买灯具啊，先生都会问问太太的意见的嘛。”

　　你什么“的嘛”？马晴男睁大眼睛，不要说“的嘛”好吗？我不是他太太，我也不想成为他——马晴男看到周晋宗正抬头看灯。

　　看外表是个不错的男人，个子也蛮高大的，目测大约有一米八不到一点的样子，发型也是很潮的那种，穿着也是很合身份和地位，有气派。是外貌协会的人都会喜欢他的长相，要说他也算得上无可挑剔的人，但是他好像很严厉的样子，不好说话，也不好接近。要是跟这种人结了婚，会不会在家里也像在公司，他是总经理，她是员工？

　　周晋宗突然回头，看到马晴男正在看他：“你觉得这盏灯怎么样？”

　　马晴男一愣：“啊，好的，蛮好的。”她根本没看那一盏怎么样的灯。让她想不通的事，这些事自己决定好了，问她干什么。“总经理家里不是挺好的吗？灯啊不都有吗？为什么还要换啊？”

　　周晋宗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似地，跟着店员去付钱。

　　“走吧。”周晋宗看到马晴男背对着他在看什么东西，他走了过去，看到她在看的东西。是一盏小小的装饰灯，通体是一颗心的形状，红色的，灯光很柔和。“这个我也要。”

　　“啊？”马晴男这才回应过来，她看上的东西被人抢了去了。“这个是我——”她正想说这个是我看上的，才回神自己正跟着总经理出来呢，跟总经理抢东西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想要？”周晋宗说话的语气有点欠扁的样子。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马晴男之所在看着这盏灯，是因为它的形状让她想到了爱，由爱又想到了情人节时，她以前的男朋友曾送给她一个类似的东西，也是心的形状，里面有灯，下面连着棒子可以拿在手里，东西很廉价，但她却很高兴，那是她第一次在情人节收到礼物。

　　“还有吗？”周晋宗问店员。

　　店员抱歉地说：“对不起，先生，这是我们店里最后一个。”

　　马晴男感到了累，真不知道周晋宗在想什么，不是买好了灯吗？为什么还要其他灯具店里看东看西。因为想到以前的男朋友，她情绪低落，情绪一低落，感到自己体力透支。可是他呢？好像不知道疲倦似的，一家接着一家看。更让她不高兴的是，自己看中的灯被人抢了去，不但如此，她还得给那个人拎着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那种心情，何等糟糕。

　　终于走完了所有的灯具店。从最后一家灯具店里出来时，马晴男才想起周晋宗给她的那瓶水还在包里，她拿出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啊——”她擦了擦嘴角，心想终于不用再看灯具了。她真没见过一个男人比女人还爱逛店的。

　　她坐到车里时两腿发软四肢无力。她看了眼周晋宗，这个总经理的体力那么好，不会是体育学校毕业的吧，不会是竞走出身的吧。

　　“吃中饭正好。”周晋宗带着马晴男，也没问她要去哪里，直接按着自己的意愿把车开到一家餐厅的停车场。

　　谁知道这家餐厅今天生意特别好，想吃还得等翻桌。周晋宗看了眼马晴男，意思是你要等吗？

　　马晴男会意，马上说：“没关系，我不怎么饿。再跑来跑去，费油不是吗？现在油价那么贵……”

　　“你觉得收入还可以吗？”周晋宗问她。

　　说到收入，马晴男也有一肚子苦水，但他不是倾倒的对象，只好装着乐呵呵地说：“还行，还行。至少能养活自己。呵呵……”行什么行啊，钱永远都不会嫌多，你又不给加工资，问这些干什么。

　　“公司的财务情况你们了解吗？”

　　哎哟？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事？马晴男不明白，财务情况嘛，你去问财务经理好了，像我们这种小员工怎么会知道公司的开支。“我不是很清楚，总经理。你可以去问屠经理……”老屠是公司的财务负责人，公司每一笔钱的进出他最清楚。

　　“我知道。”

　　知道你还问。马晴男看周晋宗不再说话，而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好用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发呆。

　　过了一会儿之后，餐厅的人说有桌子，让他们进去。周晋宗却发现马晴男不见了。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