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男雨女》风沐雨淋

6、Part6

　　上回说到，马晴在超市里帮同事买东西，正在排队付钱，闲不住东张西望，看到正走来排队的人。

　　那人推着购物车，车里放了很多生活用品，看样子他正在找哪个收银台边排队的人少。一下子也看到马晴男。他推着车子走了过来，正好马晴男身后也没有其他人，他排到她身后。

　　“总经理，吃过饭了吗？”马晴男问，心想不好，怎么老是问他吃没吃饭啊？她的眼睛偷偷在看周晋宗买了什么东西，拖把，盆，垃圾筒，衣架，衣杆，都是过日子用的东西。好像这些东西都是家庭主妇才会买的吧，难道周晋宗一个人住？她嘿嘿笑，可是他没有半点想笑的意思。

　　“嗯。”周晋宗没什么话说，他往这边走，纯粹是这边在收银台前排队的人相对最少。没想到又会遇到她。他也看到了，她买的东西很少，一件物品放在购物车里。

　　说完之后两个人没有其他话可说，马晴男想找话题缓缓气氛，可是找不出共同的话题。难道这个时候让她发表一下对上午突然会议的看法？想想还是算了吧，有些话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要说。

　　因为东西搬搬不方便，收银员只需要在条形码上扫一下价钱，不用把东西拿到柜面上。收银员扫好之后，她付钱，直接推了购物车走。不想走到出口时，门边的仪器出发尖锐的“哔哔”声。门边的工作人员拦下马晴男。

　　马晴男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她不是付了钱吗？工作人员请她出示小票，她就把电脑小票给他，工作人员核对了小票看看东西无误，因为她只买了一件物品啊，让她再走出去，不想才一到出口，又有“哔哔”声。

　　“对不起，小姐，麻烦请跟我们到办公室来一趟。”工作人员还算客气，请马晴男去他们的办公室。

　　马晴男想想自己也没做亏心事，去了也不怕。她正要跟着工作人员进去，不想周晋宗走过来对她说：“让你等我你不等，有样东西放在你的车里，你不知道。”周晋宗从她的购物车里拿出一支润唇膏，“你看现在出不去了吧。”

　　马晴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才想起来，她随手拿了润唇膏放在购物车里，因为没往外拿出东西，润唇膏压在箱子一角，她就把这件事给忘光光了，所以出口的检测仪才会哔哔叫。

　　“我去付钱，你等着。”周晋宗拿了润唇膏去付钱。

　　马晴男和门口的工作人员互相瞪了一眼，她才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车里还有这个东西。”马晴男脑筋转得快，会意了周晋宗是在帮她解围呢。

　　工作人员也不好再说什么，接过其他顾客手里的小票盖章。

　　马晴男看到周晋宗出去时，跟在他身后出去。走到外面时，马晴男正想谢谢他，可他头也回，快步走开。“哎，让我道个谢有那么难吗？真是的。”马晴男往左边看着有没有过来的空出租车。不想一辆车子在一边叭叭叫着，她不想理，看也不看，又没挡道，叫什么叫。

　　“你的耳朵呢！”周晋宗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马晴男吓得回头一看，原来是他在按喇叭。“总经理？”

　　“你没车？”

　　“我打的。”马晴男有驾照，但从驾驶学校毕业之后，再没摸过方向盘。不是买不起车，而是不想买。

　　周晋宗二话不说，下车拿起她放在购物车里的大箱子放到自己车子的后备箱。马晴男还愣愣在没回过神，只看着他把自己的东西往车后座放，再把她买的东西放进去。他车子的后座很快放满了东西。

　　“上车！”周晋宗几乎是低吼着喊她上车。

　　马晴男条件反射地坐到副驾驶位上，系了安全带。“总经理你要带着东西去公司吗？”

　　周晋宗不愿说话，只顾着开车，连瞥也懒得瞥她一眼。马晴男自知没趣，只好也不说话。只是两个人不说话，光坐着很尴尬。周晋宗大概查觉到了什么，打开车内的收音机，调到一个频道上。

　　正好广播里在播报今天的天气预报，说是要下雨……

　　“又要下雨了，这几天总是在下雨。”马晴男看着车窗外，无意间说道。

　　“以后都会下雨。”周晋宗也是突然说了句。

　　马晴男眨着眼睛看他。

　　车子开了一段路之后，马晴男才发现，这不是回公司的路。“总经理，我们去哪里？”

　　周晋宗又没理她，只是把车子开到一个小区之后才停下。停下之后，把后座的东西往外搬，马晴男明白了，他肯定是把东西拿回自己家呢。“总经理，我来，我来。”马热心的热心病开始发作。抢着拿东西，谁叫周晋宗买了那么多东西，见马晴男自己在帮忙，他也不拒绝。

　　马晴男拎着七七八八的东西，跟在周晋宗后面，坐电梯到十六楼。周晋宗打开门，把东西放到里面。她的眼睛可没闲着，东看西看的，这里是他家吗？怎么家里什么也没有啊？“总经理，你一个人住啊？”马晴男问。

　　这个问题很微妙，马晴男意识到了，马上改口说：“总经理是不是刚搬来啊，对这里还不熟吧，我可以带你到处走走，我是在这座城市里长大的，没……总经理？”她正说着呢，周晋宗根本没有要听的意思，随便放好东西就要走。“总经理，等等我。”马晴男小跑跟上。

　　回去的路上马晴男还在说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哪里有好吃的东西，哪家电影院看电影好，哪里的餐厅最划算，哪里买衣服便宜，总之，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总经理？”

　　“你家住哪？”周晋宗问她。

　　哎？这么快就问家住哪里了吗？马晴男自作多情似的红起了脸，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人家还没那个心理准备，要见家长了吗？可是两手空空的，不太好吧……会不会对我一见钟情……马晴男的耳朵也涨成了红色，呜呜冒着热气，整个人啊，因为他一句话，那么亢奋啊，跟打了鸡血似的。

　　谁知他只是说：“你买的东西不拿回家？”

　　瞬间高涨的热情被打落到谷底，原来是这个。马晴男马上脸白：“没有，是同事的东西。她让我中午出去给她买一下，幸好遇到你帮我，谢谢总经理噢。”

　　“我还真是热心。”

　　马晴男听不说他话里有讽刺的意味，反而笑嘻嘻地说：“总经理你不是很热心吗？不然也不带我回去了。”

　　“我只是看在认识你的份上。”他冷冷地说，双手握着方向盘，只是他的眸光闪动着，果真是这样吗……“你不觉得会别人只是在使唤你？”他再说话时，依旧是一冷漠的样子，仿佛别人的事，他一点也不会关心。

　　“不会啊，我觉得被人需要是件很幸福的事，总经理，你没有被人需要过吗？”马晴男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想周晋宗听了之后却陷入了沉默。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必须的，可是每一个，总有一个需要他的人存在。马晴男为什么总是热心帮助其他人，因为她在被人需要之中享受到了做人的乐趣。

　　怎么？真的没有被人需要过吗？马晴看着陷入沉思的周晋宗，早知道这样，不提这个话题了。“总经理，红灯，红灯。”周晋宗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下，两个人的身子被惯性前向拉，车停下之后又甩回到靠背上。

　　“对不起。”周晋宗因为急刹车道歉。

　　红灯还有一段时间，他慢慢地说：“没有人需要我……”

　　果然有问题。马晴男心直口快，马上说：“总经理，我需要你啊——”不对，不对说我，应该说我们。“是，是我们需要你，公司里的同事都需要你，整个公司也需要你。”

　　“公司没有我也能运转。”周晋宗从来之前早已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大刀阔斧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点这是事实，马晴男再也想不出其他话，只好说：“不会啊，总经理。虽然有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但至少在您在一天，您就是我们的领头羊，排头兵，要带着我们乘风破浪，披荆斩棘，到达巅峰——”她也不知在哪看得这些话，随口说了出来。本以为拍马屁的话总经理听着会高兴，可是他呢？

　　周晋宗更加阴沉地板着脸，一声不吭。看到绿灯变绿，继续前行。他不说话，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下班之后马晴男回到家，看到今天的桌上的菜特别的丰盛，看样子，家里——“妈，是马莉回来了吗？”

　　马家妈妈正拿着勺子从厨房里出来：“阿男，你来得正好，妈正有事要对你说，你去哪？”马家妈妈还没说正事呢，马晴男却要离开。

　　“我把包放好。”马晴男先把包放到自己的卧室，还没进门呢就看到门后正躲着人偷看着。“马莉，看到你了。”

　　马莉这才打开门，一脸灿笑地说：“姐，快来，你快来。”马莉神秘兮兮地让马晴男快点进房间说话。马晴男才进，马莉就关上门。“姐，妈对你说了没？”

　　“说什么？”马晴男放下包，看到电脑开着，看样子马莉刚才在上网，可能是听到她回来的声音，才会躲在门后看着。

　　“相亲啊，妈明天让你去相亲，你去吗？”马莉坐到马晴男的床上，两姐妹的感情从小就很好，一直住同一间，上下床铺。马晴男以前住上面，后来马莉读大学，她搬到了下面。

　　“相亲？给我？”

　　马莉拉着马晴男一起坐下：“当然是给你，你还没嫁出去，难道让我先嫁人吗？噢，姐。妈说了，你不嫁人，我也别想嫁。”

　　“妈真的这样说？”马晴男知道妈妈是在逼她呢，谁叫她一直对这种事采取三不政策：不闻不问不关心，能回避就回避。如果她一直找不到婆家岂不是要担误马莉的终生，这下子，马家妈妈看准这一点，击中要害。

　　终于，马晴男迎来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