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男雨女》风沐雨淋

17、Part17

　　上回说到马晴男小小春心被扼杀在萌芽中，未必是件坏事。只是现在马晴男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等到她觉悟之后，那么她的春天应该不远已……

　　马晴男快步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看，果然眼角有泪花出来，眼睛也变得红红的。马上扯了纸，擦掉眼角的泪。深呼吸，对自己说：“我没事，我很好。一切都会好起来。陈通是个好人，但他不属于我。别再多想了，马晴男。”

　　几分钟之后，马晴男回到坐位了，只是脸上的笑意仍很勉强。

　　“下雨了。”陈通看到窗外飘起雨丝。

　　“因为我不是‘晴男’……”马晴男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周晋宗还是听到了，他的眉头拧在一起，闷声喝着饭后茶水。

　　周晋宗冷冷地说：“下午还要很多工作要做。”

　　“问题我看出来了，我正在给你想办法。能不能处理好，还看你自己。”陈通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要一说到工作上的事，他马上会变得认真严肃。

　　周晋宗不是这样，他不管工作还是私下，都是同一副扑克J的脸。马晴男无心再听，如果不来吃饭该有多好，晚上回家真的能说自己失恋了吧……悲伤的情绪也不用假装，傻瓜一个……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下雨。阴雨会影响一个人的情绪，回去的路上马晴男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她只觉得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像是一个急需上发条的破娃娃，垂着脑袋，搭拉着双手，被人扔在一边。

　　陈通和周晋守在讲工作上的事，周晋宗好像不介意马晴男听到。就算马晴男不想听，那两个人的话还是会挤出她耳朵里。

　　好像是在说公司里的某个人有问题，做了假账，把公司的钱放到自己口袋里。周晋宗把陈通叫来，是想让身为会计师的陈通看看这些帐目有没有问题，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周晋宗只看懂最后的报表，而报表上的数字很容易被人篡改。这其中的种种陈通看得出来。

　　再听下去马晴男会晕晕欲睡。

　　陈通好像在帮周晋宗出主意，说到有能力做这些的事人，一定是财务部门的人，至于是一个还是两个或是全部，这些还不好说。周晋宗问他有没有办法揪出，陈通沉思一会儿说：“目前不能，你需要证据。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多观察那几个员工有没有行为异常，员工的思想动态会通过行为表达，注意着点。看看跟平时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我来公司没几天，以前的事……”周晋宗看到马晴男真的睡着了，他停下车，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晋宗，你对她是不是有意思。”陈通问。

　　周晋宗不吭声。

　　“你还是这样，想要的东西要及早抓住，免得将来后悔。”陈通正经地说着，“休息时间多和员工相处相处，别高高在上，有些事员工比你清楚，毕竟员工是公司的基础。底下的风声你也要多听听，说不定能从里面发现一点问题。再不行，你只好找一个信得过人，替你到员工中间打听。像无间道那样……”陈通确实是，认真说话时很帅气，这一点，周晋宗也承认。

　　这个傻女孩……周晋宗紧抿的嘴角松了松。“推心置腹的员工不好找。”

　　“现成不是有一个嘛……”陈通露出怪异的笑。

　　“她？”

　　“我看她傻乎乎的，没什么心机。”

　　“她不行。”周晋宗马上否决。

　　陈通笑着说：“我懂，你对她有意思。”

　　这次周晋宗没有反驳。

　　“我知道你心不坏，只是嘴巴硬，什么时候改改你的坏毛病，我相信你会左右逢源，步步高升，总经理。”陈通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着抱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万事笃定，自信满满的样子。

　　“你怎么看？”周晋宗问他。

　　“财务室的出纳会计，财务经理这三个人最可疑，你可以从其中一个下手去调查。”陈通说，

　　“我只是猜测，如果是出纳会计串通起来做假帐，那么她们要动划走那些钱的时候是需要财务经理审批的，你们财务经理是个怎么样的人，做了多少年？”

　　“很多年了。”

　　“如果是做了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有问题。”陈通定定地说，“财务经理最有可能是伙同出纳会计一起做假，他主犯，钱到自己口袋，然后再给出纳会计封口费。”正严肃说着的陈通突然笑了一下，“以上纯属猜测，一切以实物为准。玩笑归玩笑，还是得你看自己的本事了，我相信你，晋宗。”

　　周晋宗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不值得信任。”

　　马晴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着，可能是用完全身的力气之后累得只能睡觉。她醒来之后也不知道自己有哪里，下午不是还要上班的吗？可——这里哪里？某个人的家？还是宾馆，她看看四周的摆设，应该是某个人的——家。

　　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盏小小的台灯，红色的心形状，马晴男想起来了，周晋守曾买过一个这样的小台灯，难道——她从床上坐起来，还好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手机放在旁边，看了看时间，快到下午四点了，天那么黑，还以为是晚上七八点，以为自己那么能睡。

　　马晴男走到窗边，雨还在下，而且雨势不小。“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马晴男不敢多逗留，既然醒来了，还是走吧。大不了，以后再谢谢他。

　　她才打开房间，客厅里灯光透亮，让她的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地闭上眼睛。

　　“你醒了。”

　　听声音也知道是谁。“总经理，我怎么会在你家？”

　　“不行吗！”周晋宗说话时总是冷冰冰的样子。

　　“不，不是。”马晴男努力睁开眼睛，“我的意思是，总经理你把我叫醒就好了，不用特特意意……”马晴男不敢再说下去，她看周晋宗听到这几句话已经脸色发青，眼睛瞪着吓人。“谢、谢谢总经理。”马晴男说，“我、我该走了。”

　　周晋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还不能走。”

　　马晴男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走，“可——我呆在总经理家里不太好吧，我怕——”她怕公司里的人知道她睡在周晋宗家里会被人传闲话。她也没指望真和一个总经理发生点什么事，那些事只是想象而已。

　　“去梳头洗脸，你这样，怎么走出去！”周晋宗说得没错，马晴男这才意识到因为睡过而变得蓬乱的头发，脸上也是不干净。

　　她窘得低下头，周晋宗告诉她卫生间在哪里，让她自己用里面的东西。

　　周晋宗家里的卫生间挺干净的，不像是一个单身男人住的地方，马晴男不知道世界上有种职业叫钟点工。只是这里没有女生用的瓶瓶罐罐，只好用清水洗了个脸，拿起毛巾要擦时手僵了一下，这是周晋宗用的东西，哎，不管了，以后还他一条新的吧，这才理直气壮地拿他的毛巾擦干脸。
　　果然洗过脸之后神清气爽了一些，想到自己的自作多情也是好笑，幸亏是扼杀在萌芽中，如果被蒙在鼓里，只会伤得更深。

　　“总经理，你家真大。”马晴男睡了一觉，体力恢复，再加上洗了脸，精神好了很多。“您不是也在上班吗？”她的意思是，为什么周晋宗也会在家里，难道不是留个字纸，说起来自便什么的话吗？

　　周晋宗不说话，马晴男觉得没趣，想想还是要走：“那，总经理，我先走了，我的工作还没有做玩，我……先走了……”马晴男呵呵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去开门，就在门打开时，周晋宗抓住她的手臂。

　　一时间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但却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时间仿佛停止不再转动，马晴男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是什么在吸引着她。如同看到了童年时的回忆，绿油油的稻田，风吹而过。围墙中的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小孩男徘徊着。突然男孩笑了出来，因为他看到另一个孩子正要翻过墙。

　　不想另一个孩子没有爬稳，摔了下来，男孩去接时，两个人摔在一起。那个时候是撞在一起了吗？嘴巴？撞到了吗？

　　马晴男僵着身体，周晋宗的脸正慢慢朝她靠近，那么近，那么近，近到鼻尖已经贴在一起。马晴男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推开他还是随他继续。难道在她的心底里，渴望着这种事的发生吗？

　　“周……”

　　“别说话。”周晋宗说。

　　他的嘴唇离她的很近，近到连柔软程度也感觉到了，当他轻声说闭上眼睛时，她感到他的唇就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地拂过。很轻，很软……会让人陶醉的吧……马晴男慢慢地闭上眼睛，双手自然垂下。

　　周晋宗两手握着她的双臂，靠近再靠近……

　　轰隆隆！轰隆隆！天上接连两声惊天雷响，吓得马晴男叫了出来：“啊——”双手捂住耳朵，该发生的事没有发生。

　　周晋宗长舒一口气：“你怕打雷？”

　　“有、有点怕。”马晴男不知该不该庆幸，雷声救了她。可是她不敢确定，刚才两个仅有的接触是否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但愿，不是……她的眼睛瞄到周晋宗抓着她手臂的地方。

　　周晋宗马上松开手，轻咳了几声说：“回公司。”

　　马晴男跟着周晋宗走，回去还得坐他的车。

　　只是雨下得更大了，马晴男看着车玻璃上流下的雨水发呆。“还是蚂蚁好，能提前预知下雨而搬家。”

　　周晋宗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说这句话。

　　“呵呵……”马晴男傻笑，周晋宗只是一时晕头才想接吻的吧，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呢。这次，绝不可以再自作多情了，马晴男……她在心里劝自己冷静，看清事实。“谢谢总经理。”

　　“谢我什么？”周晋宗依旧是板着脸。

　　“只是谢谢。”马晴男也不知道谢他什么，就当这一切只是发了一场梦，梦醒之后生活仍会按着原有轨迹前进。是自己太想要一个男朋友了吧，才会误会陈通，甚至要误会周晋宗了。他可误会不起，他是总经理，是上司，自己只是他的一个手下，一个小员工，怎么会相配呢。自作多情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