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玉佳人》龚一帆

2、002章 巧遇

　　皇上轻轻一笑，微微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在我耳边又说：“但是你不用担心，因为有朕保护你。”我随即与他相视，心中百感交集。他的眼神里透露着一种诡异，让我无法从他的双眸中捉摸到心底。
　　几日后，我的身体稍稍痊愈，便回了府中。娘抚着我的手，“玉滟，过几日娘大寿会有很多官员来府上，你这年龄也差不多该婚嫁了，娘到时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娘！女儿还不想嫁，再过几年也不迟。”我一听心里乱的一塌糊涂，我可不想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就要与他白头到老。
　　“几年几年，我和你爹早就想好了，一定要给你找个，这次那么好的机会，你可以先看看和哪家公子对的上眼，然后和娘说。如果没有呢，娘会另外给你找个好的。”
　　“我不要！女儿就是不想嫁！婚姻之事，当然由女儿自己决定！”
　　“婚姻之事由爹娘给你决定！娘会给你安排好的，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懂，自己下不了主意。”我听了此番话，转身就哭着奔出了府中。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日薄西山，百鸟归林。我一人默默走过河堤，形影相吊，心中道不出的滋味。面对波光粼粼的湖面，凝瞩不转，使得眼睛不知是过于疲倦，还是心中起的难受，泪水渐渐的模糊了眼眶。
　　“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对着湖水流泪？”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我身边，眼泪模糊了视线，朦朦胧胧中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又透着一种同情和忧伤。我用袖子拭去泪水，再抬头看他，朗目疏眉，沈腰潘鬓，正是几日前帮我夺回玉镯的男子，如今在斜阳黄晕萦绕在四周，显得他的面容甚是俊美。
　　他在我面前挥了一下手，我这才回过神。“想什么呢，都出神了。难道……不认得我了？”他含笑说着。
　　“认得，就是几日前替我夺回镯子的那人。”
　　“那人？”他嘴角微微上翘，“我名叫轩裔。你呢？”
　　“苏玉滟。”
　　他浅笑，侧身面对湖水又面对我，“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我轻轻一笑，不作以回答。虽常被夸赞美貌，但脸颊上还是不自觉的露出绯红。
　　半晌后，轩裔坐在岸边，“苏姑娘为什么一人在这里默默流泪呢？我可否有幸替你分忧解难？”用手指指地面，让我也坐下来。
　　我看了看，怕地上的尘土弄脏了淡粉色的丝绸，便摇了摇头。谁知他一下把我拉下身，我跌坐在地上，原本就还未退却的绯色面颊，就撞上了他的肩膀，我尴尬地转过了头。
　　良久，都未说过一句话，我与他静静坐在一起，他也不再追问之前的问题，但这种感觉不再让我觉得形影相吊，空无一人。许是我需要一人陪着，就这样静静的让我的心打开。
　　我看着面前的西湖，若有所思的问：“爱有多少重量？”
　　轩裔笑了笑，眼神陷入飘渺：“爱？爱有许多，但爱又只有一种。每一种情感都会有爱，但最后爱终归于一人。”
　　“终归于一人……”我低喃着，“你们男人三妻四妾的，那你们的爱得分多少重量？分一人岂不对剩下妻妾不公平。”我看着轩裔许久，他都没再回答，深邃的眼眸里不知承载了什么，时而毫无波澜，时而起伏不定。或许是他也无法给我一个完善的答案罢。
　　“你要嫁人了吗？”轩裔的眸中意味不明，另我一时也不知他眼里真正的意蕴。
　　我答道：“不是，爹娘要给我配婚。”
　　“是哪家郎君？”
　　“不知道，呵呵，我到现在连嫁给谁都不知道。”想到这里，我便又委屈的掉下了泪水，连嫁给谁都不知道，就要与他共度终身。
　　轩裔一时不知所措，眼里闪过怜惜。“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起身把我拉起，牵着我的手就往西边太阳那里跑去。
　　我跟在后面，不解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哭鼻子。”一时被牵着手，脑里一片空白，或许是被这一双突如的手掌愕住了。
　　我跟着轩裔的脚步，跑到这条湖的某一边，那里有一叶舟被栓在木柱上，轩裔将绳子解开，我与他一同上了船。
　　我仍旧不解的看着轩裔，“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他淡淡一笑，笑容伴着夕阳的晕染，显得温雅，“不去什么地方，去追夕阳的余辉。”

　　今日乱离俱是梦，夕阳唯见水东流。我痴痴看着眼前的景色，微风拂过发梢，在夕阳的陪衬下，显得更为楚楚动人。
　　我看着面前那轮火红的夕阳，“我们为什么要去追余辉呢？”
　　轩裔目光柔和的看着我，答道：“因为，爱有它一样的炙热。”
　　“你爱过？”
　　轩裔只是对我笑笑，笑容并不自然。或许他爱过罢，我也不再问下去。
　　斜风细雨在落日边款款倾入水中，傍晚的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水。在夕阳西下前，仿似是红光笼罩了细雨，又仿似细雨模糊了夕阳。
　　原本轩裔背对着我，一下转身道：“糟了，下雨了，这船没有船篷怎么办？”
　　我看了看周边的雨势：“这雨是小雨，应该没什么事，我们继续向前罢。”
　　“那好。”继后，轩裔继续向前划行。
　　我用手遮挡在眼前。轩裔的脸颊上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顺着额头流下，我不自觉的拿出手绢，走到他面前替他擦去那些水珠。他一下被我的举动僵硬住，微微转头看向我，我还不知有什么不对的情况，继续在为他抹去脸上的水珠。直到轩裔用温柔的语气对我说了声谢谢后，我才发现自己的盲然。
　　顿时滂沱的雨水打破了此时的悠然，这回再也挡不住骤雨的突袭了。
　　轩裔双手使劲划桨，“苏姑娘，我们先靠岸罢，找个地方避避雨，不然这样身子可会着凉，况且这小舟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这大风大浪。”我点了点头。心想也是，背后的伤口都还未痊愈。
　　可我坐在一边只能干着急，他却不停地忙活，心里真不是滋味。只见雨水愈加猛烈，而我们两边都是高山峻岭，难以找到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落脚。这一叶小舟，就在湖面上前进又后退的漂泊着，感觉疾风随时会把水波掀起，导致船的沉没。
　　我急切的问：“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吗？”
　　“你安心的坐着就可以，放心，我一人可以。前面就有岸，穿过这些层层高山，方可到达水岸。”轩裔蛮不在乎的说，但眉头紧蹙，这便让我愈加心急，怕出什么事。
　　雨水慢慢将我单薄的丝绸淋湿，身体感觉冰冷从肌肤穿透进入□□。层峦叠嶂，八面驶风，无法让人分辨风的方向，它如恶魔般让我们四面受阻。
　　一阵大浪从船尾袭来，使得本就摇晃不停的船，被一波大浪的突袭翻入水中。
　　我被船的翻压掉入湖里，喝了好几口水。身子不停想往上冲，想让头部脱离湖水获得呼吸，双脚却蹬弹不出水面。刚一开口要喊轩裔救我，一字都未从口中脱出，就被湖水把字眼重新冲回喉咙。慢慢的闭上双眼，水从双唇的缝隙中不断涌入，而我知道自己身体开始往下沉，却没有力气再做挣扎。
　　一双手揽住我的细腰，隔着水面我听到一声模糊的声音，但并不知说了什么。头靠在他怀中，也不知后来如何。
　　许久后，我便可以呼吸。我感觉到一张柔软的双唇紧贴我的樱唇，触碰时的感觉略有些重，几次都摩擦到了我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