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篦青

4、誓？

　　话分两头，卓岚西慌乱走出卧房，门口守候的卓米儿看了主子表情，顿时慌了，忙问“公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卓岚西一惊，强定了定神说到:“没什么，顾兄身体渐好，家里也有些事，今天先回吧。”加了步速往家中走去，仿佛受了惊吓般落荒而逃。
　　卓岚西这一避就是三天，原本只是想静心思量，殊不知越思量越是心潮汹涌，忆起那人的音容笑貌，那人的关切姿态，那人原是已刻骨入心了，又思及那人不知是否只是玩弄而已，再顾念纲理伦常世人言语，思绪又是乱麻，扯不断，理不清。。。若说第一日时还有几分不愿正视的慌乱，待到第三日却无一点不是先前那番心思了，仅仅是担心而已三日没去照顾他，不知仆人是否细心？有没有按时喝药？有没有什么不适？想念和担忧从未如此泛滥，想去探望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若说当时只是一个玩笑那自己岂不是自作多情了？这几日没去顾辞不会生气罢？如此思来想去，又是一个煎饼一般翻来覆去的夜晚。
　　第四日起床终究按耐不住，既然已焦心至此，许了他又何妨？早早的敲开顾家小院的门，走到顾辞卧房门前又迟疑了，正待推门，门却呼的一声打开，是顾辞！他的脸色较先前差了，卓岚西心下一痛，忙拉着顾辞让他回床躺着。顾辞脸上的抑郁还没有完全退去，只是那眸子却是一闪，脸色瞬间亮了起来，一张口，平日温和的语调仍是带了一丝哀痛“我怕你是再也不来见我了，”卓岚西一时语塞，顾辞又灼灼的看着:“襄王有意，不知。。。伊人是否有心？”卓岚西有些不自在得移开眼，顾辞抬握紧了卓岚西的手腕。卓岚西却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顾辞脸上的神色也一点点黯淡，却不期然间发现卓岚西将自己的手与他的手相对，十指交扣，有些胆怯又十分坚定的轻吻顾辞的侧脸。。。陈山楂的味道，苦的，涩的，香的，陈的，酸的。。。还有不可忽略的甜。。
　　二月渐渐走向尾声，天气和两个人的日子一样一点点一点点的加温，西郊湖边杨柳抽枝，桐花开得重重叠叠，和樱花一起落了满地。。。
　　卓岚西一个武将家的文人，缺了太多磨砺，就和家里提出来跟着顾辞学些技能，住在顾辞西郊的小院，说是也容易照顾恩人。卓父一个直率的武将，不做他想便应允了。二人便同起同卧，顾辞带着卓岚西倒是学了不少知识，大多是酒店怎么经营，账面怎么处理，还有一些查颜观色识人认人的。最有趣的是那顾辞对三十六计和象棋颇有偏爱，常常与卓岚西下棋讨论。。。卓岚西自小对兵法也有一定了解，只是到了场上总是顾辞棋高一招。
　　“看。。。这是趁火打劫。”顾辞眼角含笑，杀去卓岚西一马一炮并几个小兵。卓岚西一惊:“这是从哪来的？”顾辞神出鬼没的炮不知何时架在一个死角“这是瞒天过海。。。”顾辞笑容不减。不一会儿，一骑轻骑将死了卓公子，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擒贼擒王”。卓岚西泄了一口气，又输了。。。输意味着洗碗，卓公子本不是娇贵的世家公子，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原来在家中洗衣做饭也是偶尔为之。只是近日事情做多了难免受伤，凉水和着油盐，两手伸下去就是针刺的疼，洗完时都麻木没了知觉。看来是真的欺负惨了，每次那冻红的手顾辞也不是不心疼，只是，不吃点苦怎么能够成熟，怎么面对将来可能出现的更大的风浪呢？顾辞走过去，额头抵着卓岚西的额头，“今天晚上包水饺，少洗点碗，好么？”卓岚西偏了偏头，仍是一脸不情愿，“这种语气，哄小孩呢？”
　　顾辞做的水饺与寻常水饺不同，和了捏了水的白菜，荸荠，鲜笋，切碎了和肉末搅在一起，加了特殊的香料拌了葱末，鲜甜可口，咸淡适中。卓岚西在一旁帮着切菜包饺子，仿佛一个普通家庭一样，两个人协作着对晚餐进行攻坚战。。。厨房填满了诱人的香气，揭开锅，氤氲着白色的水雾。“岚西，过来端饺子。”顾辞还在厨房忙活着做蘸酱，卓岚西捧着盘子就出去了，留下一串欢快的脚步声。坐上了桌，顾辞细细品着平日从未做出的家的温馨味道。。看着对面卓岚西吃得笑眯起的眼睛，终于明白什么是满溢的幸福。。。顾辞走过去搂着他的腰，在耳边轻轻说:“以后我们一直这样过日子，好不好？”卓岚西的筷子一顿，向后靠着那个温暖的怀抱，“好。。。一直这样！”

作者有话说

　　作者喜欢下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