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单行》莫小浠

4、chapter 4

　　初三的第一次体检，当我还在172cm的身高中洋洋自得时，夏凡已经以非人的182cm的身高称霸高二了。夏恒没他那么变态，高三的他也才刚好180的样子，我在“我比夏凡小，一定还会长高”的怨念中，开始中考战前复习。
　　洛维问我要不要他帮我补习，被我拒绝了。
　　其实如果他帮我复习了，我一定有把握考夏恒那个中学（夏凡中考成绩实在是不理想，于是留在本校……）。但是我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初三上学期，我问班主任我可不可以去她家里补课。她笑容可掬：“许暮深，你成绩不错呀，干什么要补课？”我说我还想更好。她很高兴，但是依然不支持我补课。

　　回家后我问夏恒为什么，他说大概是因为老师觉得对其他同学不公平。
　　我“呸”了一声，忿忿不平道：“哎哟喂，其他同学不好好学习干我什么事儿啊，干嘛说不公平啦？”
　　夏恒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班主任常犯的病症：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是好人症。
　　我说这名字可真长。
　　夏恒说那当然，我取的。

　　夏凡莫名其妙的和陈逸柔再续前缘，我有点想不通女人这个物种，虽然她说喜欢我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不至于变心这么快吧？在那时的我的印象中，和不喜欢的人，是不可以谈恋爱的。当然，这一点被后来的我彻底否决了。

　　夏凡经常带陈逸柔回家，但无奈夏恒态度是很生硬的——他一直认为“早恋无限好，只是挂得早”，所以每次陈逸柔温柔地笑着跟夏恒打招呼的时候，夏恒都会拉着我上楼选择回避。
　　有一次我实在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大着胆子问了夏恒一句：“哥，你干嘛不让我窥视夏凡和陈逸柔的二人世界？”
　　夏恒当时在看电视，他慢条斯理地拿起遥控板换了几个台后说：“你也说了，是窥视，既然知道就别这么做。”
　　我为我的口误自己打自己耳光。

　　夏凡回家回得越来越晚，以前他也喜欢夜不归宿，但是爸爸回家的时候他通常还是会回来的，现在就算是爸爸在家他也很少在家过夜。每次爸爸问其原因，我和夏恒都干笑着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应付。
　　但是这回我和夏恒真的应付不来了，因为后妈回来了。

　　她踩着细高跟鞋，“踢踢踏踏”跟跳舞似的就走到门跟前，轻车熟路地从她的LV小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不过一进门，她就开始尖叫：“啊，夏恒，暮深！你们在搞什么！你们居然坐在那么脏的沙发上看电视！”她一边说，一边动作极快地换着她那双专用的，我谨遵她的吩咐一天洗一次的拖鞋。即使她很少回家。
　　夏恒无所谓地拿着遥控板，还朝着他的亲生老娘招了招手：“你要不要一起来坐坐？”
　　后妈像看疯子似的对着我们使劲摇头，“暮深啊，你老实告诉我，这沙发垫子多久没洗了？”
　　我犹豫地看了眼夏恒，在他默许的眼神中我小心翼翼开口：“大，大概，半……半个月吧。”其实我原本打算说半年，但是怕她听见后晕倒。
　　果然，这个答案就已经给了她不小的触动，她连忙让我们站起来，把沙发垫子拿去洗去了。
　　留下我和夏恒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后妈突然又来到了客厅。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和夏恒，“夏凡去哪了？”
　　我和夏恒对视一眼。
　　“他去同学家补课了。”“他去同学家吃饭了。”
　　后妈望着我们，没说话。
　　我和夏恒又对视一眼。
　　“呃，不对，他去同学家吃饭了。”“他去补课了。”
　　后妈继续望着我们。
　　她身上DIOR香水的味道闷得我头晕，于是我妥协了：“我出去找他。”
　　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走到大马路上我才意识到该打个电话给夏凡。
　　那边是个该死的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在万分不得已的情况下，拨通了洛维的手机。
　　“喂。”那头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温柔清丽。
　　“咳，我是许暮深。”
　　那边洛维有点惊讶，因为我好久没和他说话，虽然一直和他同桌，但是我尽量避免和他接触，连眼神交流我都没给过他几次机会，“暮深？”听起来还有点高兴，“你，有什么事吗？”
　　果然是聪明人，“你们在哪儿？”我知道在电话里跟夏凡讲话是绝对行不通的。
　　“在KTV。”
　　在他报给我具体位置后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去找夏凡了。

　　洛维居然在门口等我。
　　“暮深！”见到我，他甚至有些激动，声音都在颤抖。
　　我不明所以，白天明明才在学校见过。难道是因为我跟他讲话了？
　　但是我也不多说什么，开门见山，“夏凡在哪里。”
　　洛维的表情却不知为何，黯淡了下去，“你……是为了找他才给我打电话的吗？”
　　我点头，心想有什么不对吗。
　　洛维“哦”了一声，对旁边的女生说：“叫夏凡出来。”
　　那个女生非常听话地就去了。
　　我这才注意到洛维旁边站了个女生，看背影应该很漂亮，细腰长腿的，于是我问：“你女朋友？”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沉默了许久。
　　洛维又开口：“暮深，其实今天我……”
　　这时夏凡来了，我听到他高傲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许暮深，你搞什么。”
　　洛维突然就闭了嘴，然后说：“你们聊。”就搂着他的女朋友进去了。

　　正值晚秋，今天还有点冷，夏凡却只穿着件薄外套，墨绿色的，里边是件斑马纹的衬衫，他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挡着风，点着烟。
　　“你妈回来了。”我说。
　　他脸色没变，“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你和我哥随便几句话忽悠过去不就可以了，还专程来找我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兄弟感情多好。”
　　我有点生气，但是从小就被他锻炼出来了，所以我语调还是平的，“她叫你回去的。刚刚在问你去了哪里，我和哥默契度不高，搞砸了。”
　　夏凡笑，声音却是冷的，“她几时关心过我？这么一时的惺惺作态，你和我哥都信了？”
　　我不再和他多讲，“一句话，你回不回去？”
　　他态度斩钉截铁：“不。”

　　我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见陈逸柔出来了。她穿得很薄，这么冷的天她还穿着裙子，我本来觉得夏凡已经穿得够少的了，看见陈逸柔我才知道什么叫要风度不要温度。夏凡体贴地将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陈逸柔偎在夏凡怀里娇滴滴地撒娇：“凡，你要去哪儿？”
　　“许暮深叫我回去。”夏凡回答。
　　陈逸柔瞟我一眼，“你弟弟呀？真像根没发育完全的豆芽菜。”
　　我靠，当初是谁说喜欢我？但是这句话我没说出口，因为夏凡就像完全不知道陈逸柔喜欢过我一眼的笑着说了句：“是呀，还不懂事。”
　　我气极，走过去把夏凡一推，将陈逸柔从他怀里拽出来，然后把她身上的外套还给夏凡，拉起夏凡就走。
　　我以为夏凡要挣脱，但是他没有，反而像是心甘情愿地被我拉着。我走得极快，步子也不是太稳。就听陈逸柔在我身后大叫大喊：“呀！！许暮深你真是个疯子！！疯子！！你疯透了！！”

　　我扯着夏凡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然后甩开了他的手。转过头，我以为会看到一张怒气冲天的脸，然后有成篇的骂声等着我。但是没有，我转过头，看见的是夏凡笑意盈盈的脸，双边酒窝看起来非常迷人。本来有点无语，不过一下就想通了，他从小不就是这样吗？看见我生气就特别高兴。于是没在意，踮起脚，揪着他的领子就开始问：“你，就是你，为什么和陈逸柔搞上了？”
　　他笑意更浓，“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我说：“是。”
　　夏凡想了一下，“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心想我又没什么把柄在他手里，而且我这人挺单纯的，不赌不嫖不放火不杀人，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儿，他问就问吧。于是我点头。
　　夏凡突然松开了我揪着他领子的手，然后凑到我耳朵跟前，用极其暧昧的语气问：“你喜欢我吗。”
　　我大脑立刻死机，一片空白，面颊通红。
　　夏凡突然开始哈哈大笑：“娘的，许暮深你太他妈的纯情了！稍微逗一下就这种表情，你不会没碰过女人吧？”
　　我面红耳赤：“要你管！”

　　最后夏凡还是没告诉我他到底怎么和陈逸柔搞上的，不过，他好歹跟着我回家了。
　　我和夏凡这一去一回耽搁了不少时间，免不了挨了后妈一顿批。
　　夏恒在旁边凑热闹，时不时也附和几句。

　　半夜，夏恒把我拉到书房：“夏凡今天跟陈逸柔一起的？”
　　我点点头。
　　夏恒凝视着我，似乎在想什么东西，过一会儿，他又问：“他对你做什么事儿了没？”
　　我问：“‘什么事儿’到底是指什么事儿？”
　　他连连摆手，说没什么。
　　我心里奇怪，也没多想。

　　第二天上课，洛维问我：“昨天你看见陈逸柔了？”
　　我点头，
　　“跟她吵架啦？”
　　我点头。
　　“夏凡怪你没？”
　　我摇头。
　　洛维“哦”了一声。

　　上课时，洛维传纸条给我，我不懂这么近的距离他为什么要传纸条。不过打开看到内容后我愣了，他隽秀的字迹在上面写着：我昨天过生日。

作者有话说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