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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失去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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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瑶准备好了晚饭,自己也随便吃了一些,就拿着两个装满食物的保温瓶打车去医院了。
走进病房只看见真田弦一郎一个人守在病床旁边,真田诚一郎则依旧昏睡着。
“弦一郎哥哥,梧伯带来的那个人呢?”芜瑶边说着边把食盒打开。
“我叫他先去吃饭休息一会,毕竟今晚他还要守夜。”真田弦一郎接过芜瑶递来的饭碗。
芜瑶点头表示理解,复又担心到,“不知道诚一郎哥哥什么时候醒?会不会半夜醒过来,要不要我们也一起留在这里?”
“应该不会,医生说过他颅脑受伤,至少明天中午过后才会醒。”真田弦一郎扒着饭,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芜瑶的手艺,意外的好吃。
芜瑶看他吃得急,跟平时一点也不一样,笑道,“好吃吧?”
“嗯,不错!”
听到真田弦一郎的评价,芜瑶更加开心,“那以后经常做给你吃好了!”
真田弦一郎听到这话筷子一顿,脑子里想起某个人,“以后还有机会吗?”
“哎?”芜瑶听到他这么问完全没反应过来。
“……”真田弦一郎好像脸色又黑了一层,一想起之前站在芜瑶身边的手冢国光,连合胃口的饭菜都有些食之无味。
芜瑶看真田弦一郎脸色难看,还是无法理解,“弦一郎哥哥?”
后者没再看她,认真吃起饭。
芜瑶努力想了想,终于想到了手冢国光的事,呃,是因为跟他的对手谈恋爱,所以弦一郎哥哥不高兴吗?芜瑶想到这个可能性皱起眉头,心里无比纠结,组织了好久语言才开口道,“弦一郎哥哥,那个,国光是个挺好的人……”
真田弦一郎一听到这句话脸更黑了。芜瑶彻底刹住,怎么才说一句就好像又说错话了?!
芜瑶弱弱地看着真田弦一郎,当真田弦一郎感觉到目光随意抬起头时,芜瑶又怕得低下头,怎么看怎么像做错事的小媳妇。
真田弦一郎心里一软,叹了口气,“手冢他对你可好?”
芜瑶一听到这话题马上活过来了,眼神闪闪发光,“国光对我很好!真的!弦一郎哥哥!”
真田弦一郎看她的模样想生气又不知怎么生气,心里哽得难受。
芜瑶看他表情又开始不好了,扯住他的袖子,“弦一郎哥哥,你不喜欢他?”
其实这问题,芜瑶很害怕真田弦一郎肯定的答案。
好在真田弦一郎没故意和芜瑶作对,“手冢为人确实还好,但是,芜瑶,你还太小了。”
真田弦一郎的回答让芜瑶心里一松,只要不是不喜欢手冢国光就行了,“弦一郎哥哥,我不小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很认真,也不会后悔。”
真田弦一郎看着芜瑶坚定的双眼,所有的不爽化成了无奈,“等多几年比较好。”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等啊……”芜瑶脸红了。
“哼!要是真心喜欢你怎么等不了?”
芜瑶无言以对,她总不能说她等不了吧……
芜瑶大概感觉到真田弦一郎不赞成她谈恋爱,便开始转移话题,聊起了剑道。网球她不是很懂,剑道多少还懂那么一点,至少装起来比较容易。
真田弦一郎话不多,大部分都是芜瑶在说,两人一起等到佣人来到了病房。
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真田弦一郎今晚去芜瑶那边住。芜瑶挺开心的,心情好上几分,领着他回家。
只是可惜芜瑶家就一个卧室,委屈真田弦一郎睡沙发了。还在芜瑶选沙发时特意选了个超级大的。只是再怎么大,还是没法子装得下真田弦一郎的全身,他的脚依旧会必须弯着。
第二天一早,芜瑶起床做早餐,真田弦一郎本来还在睡,听到开门声就醒了过来。
知道他不可能继续睡,芜瑶便拿出准备好的牙刷和毛巾给他。自己则去做早餐。
简单地解决一顿,芜瑶把便当盒和保温壶装好,就和真田弦一郎又赶去病房。
让佣人回去休息,芜瑶拿出几本杂志递给真田弦一郎,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一回事啊。
芜瑶自己也看着杂志,手机却响了,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芜瑶反射性地看了真田弦一郎一眼,后者好像预知到什么,抬起头看有些心虚的芜瑶,脸又黑了。
芜瑶傻笑了几声,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摩西摩西。”
“你在医院?”
“是啊。你不是去温泉吗?”
“我不去了,让他们去玩。下次我们再一起去。”
芜瑶感动了一下,“真可惜,便宜他们了,什么都给他们备好了。”
“菊丸倒是一直闹着要我们一起去。”
……
芜瑶在走廊外和手冢国光聊了快十分钟,便挂了电话。正想走回病房,却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熟人。
“芜瑶,早上好。”幸村精市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美好的笑容,对着芜瑶打招呼。
芜瑶有些微微的不自在,但是比起以前却好得太多,她也微微一笑,“幸村前辈,早上好。”
幸村精市听到这声称呼一愣,复又温和地说道,“以前你一直叫我精市哥哥,怎么半年不见就生疏了?”
芜瑶一愣,又假笑了几声,“是吗?我都记不清了。”
芜瑶虽然觉得自己已经看淡了很多事,但是大概是现在觉得太幸福了,对于以前的事情却有种“被揭穿会不会影响她的幸福”的恐惧。她的不愿承认过去,其实就是在显示她的懦弱。
她自己以为她做的很好,但是她的伪装,却还是被幸村精市看出来了。
就像以前一直对你很好的人突然对别人好了,不管你喜不喜欢那个人,你都会觉得挺不舒服的。幸村精市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但他也知道这感觉是不对的,只能忽略过去。
芜瑶不太想继续说下去,便推门走进病房。幸村精市自然是紧随其后。
真田弦一郎看到幸村精市过来还是挺高兴的,两人聊着天,芜瑶则在一边看杂志。
突然,芜瑶感觉到床上的人有动静,连忙放下杂志看真田诚一郎。果然看到后者半睁着眼睛,虽然视线涣散但确实是醒了。
“诚一郎哥哥!”芜瑶着急地呼唤了一声。
真田弦一郎他们也看了过来,不过他要冷静一些,先一步按下床头的按钮叫医生。
真田诚一郎就读于东京大学医学系,虽然现在是放假时间,但是他还是挺忙的,经常被教授奴役去打下手,从医院拿过从院长要来的资料,真田诚一郎没想到,走路走到一半,又要被送往医院了。
当他睁开眼睛时,觉得头昏得厉害,颅脑创伤,小腿骨折,还有其他地方有些擦伤,还好手术没什么问题,现在的生命安全是保住了。
睁了睁眼,真田诚一郎看见了旁边守候着他的几人,有芜瑶,还有真田弦一郎,还有他的学弟幸村精市。
意识涣散中的真田诚一郎听到芜瑶的叫声,慢慢找回记忆,“芜瑶……”
芜瑶激动了,听到他声音嘶哑,赶紧倒了一杯水,往杯里插了支吸管,“先喝口水吧,医生马上就来了。”
看见真田诚一郎慢慢地喝着水,芜瑶微微放松。而此时医生也赶了过来,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了又走了出去。
忙了好一会,芜瑶看着真田诚一郎喝完汤便连忙把碗筷收拾了。
幸村精市看着芜瑶利落仔细不乏温柔的模样,微微有些愣神,再迟钝也感觉得到后者变化很多。从搀扶到喂汤,到每一句调侃,即便不是当事人却依旧感觉到她身上洋溢的快乐和温暖,柔和的让人感觉忍不住受到吸引。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她本来就会这么对你的,可是你今后再也别想得到了,以前是不稀罕,现在却好像很可惜,好像真的失去了某个珍贵的事物了。而且还是以前明明在你身边,你自己没发现反而是别人发现的事物。
幸村精市还是在笑,但是心情却有些糟。
“未来的医生大人,终于找到可以完全供你研究的实验体了,你现在要不要给自己的大脑开一下刀看看里面哪里坏掉了没有呢?”芜瑶弄完一切,坐了下来对着还在傻乐的堂哥说道,看真田诚一郎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芜瑶有种气打不出的感觉。
“芜瑶,有你这么编排哥哥的妹妹吗?来来,再帮哥哥削个苹果。”真田诚一郎笑眯眯道。
芜瑶话堵,“受伤还这么开心?!早知道叫那司机多撞几下。”
嘴上说着,手上还是乖乖拿着个苹果削着皮。
突然,门被猛地推开,一中年妇女跑了进来,“诚一郎!”
芜瑶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大伯母,后面还跟着自己的大伯。
他们没理会自己,围着真田诚一郎又是责备又是心疼地说着话。
大伯他们说了一段时间,总算想起了病房里还有其他人,转过头看去,“芜瑶啊,谢谢你照顾诚一郎了。”
芜瑶笑着道,“这是我应该的。”
大伯母拉着芜瑶的手很感激的样子,“好孩子,只怕这几天还是要麻烦你过来照看一下芜瑶。”
芜瑶点头表示理解,他们住的远,要是送饭的话到这边都冷掉了,而且刚刚真田诚一郎一直在夸芜瑶做的东西很好吃,这次意外却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挺好的什么的。虽然别人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的母亲,但是大伯母很明显把他这话放在心上了。
“放心吧,诚一郎哥哥的三餐我包了,反正现在是寒假我很有空,伯母放心,我会帮哥哥养多几斤出来。”芜瑶笑眯眯地说着。
“芜瑶,你可不能存这么坏的心思,要是那些纯真少女看到我的赘肉哭死了你可是罪人!”
“有什么赘肉!我儿子怎样都好看!”大伯母白了真田诚一郎一眼,复又对芜瑶说道,“芜瑶,辛苦你了。”
芜瑶摇摇头,“现在也快到中午了,我就去准备诚一郎哥哥的午餐吧。大伯母要不要一起在这里吃?”
“不用了不用了,你就做一个人的就好了,等一下我跟弦一郎一起去外面吃。”
“妈~有你这么抛弃生病的儿子的吗?”
诚一郎的耍宝还是成功地让病房里气氛颇好。
芜瑶跟他们道完别,便走回家去,顺手发了条信息给手冢国光,“诚一郎哥哥醒了,我这就回去给他做午餐^_^”
很简单的几句话,但芜瑶就是想发过去让后者知道自己很开心。
才走了几步,就有信息回过来,“在医院楼下等我,我在附近,一起回去。”
芜瑶看到信息愉快的一笑,走路都快生风了。
“芜瑶!”
身后传来幸村精市的声音,芜瑶回过头去,脸上还挂着因为手冢国光的信息而残存的愉快笑容,“幸村前辈?”
“我也要回去,一起走吧。”幸村精市说完,走到她的身边。
芜瑶心情很好也没说什么,默认应允了。
“你看上去很开心?”幸村精市说道。
“是啊,诚一郎哥哥醒了自然很开心。”芜瑶随手拿了个说法堵过去。
幸村精市笑着没说话。
两个人一起走到医院楼下。
芜瑶远远看见手冢国光慢慢走过来,她心里一喜,向前迈了几步又顿住,“有人来接我,我先走了。幸村前辈再见!”
说完,芜瑶也不等他的反应便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拖住手冢国光的手臂,欢乐地笑着跟他说着事情。
手冢国光看见幸村精市只是点点头,便把所有的视线交给了芜瑶。
幸村精市看着两个越走越远的身影,愣了一下神,即便距离不近,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芜瑶看着手冢国光的时候,就像是在看整个世界。
他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原来,他失去了一个将他看作整个世界的女孩,而且,那女孩就像蒙尘的璞玉一般,只要轻轻擦拭,就能看见那块它的温润和光泽,越是握在手心,就会越是晶莹剔透。
可惜啊,他永远地失去了。